丫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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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虫鸣异常清晰,若禾甚至能够听见不远处的马蹄轻踏声。

因为夏日的炎热,少女本就没有穿得很厚,脱了外衫后便只有一件轻薄的内衫贴在白嫩的皮肤上,内里的小衣在襟口处若隐若现。

宋梁成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犹如欣赏一个欲语还休的美人雕塑,从脸颊的轮廓滑过优美的脖颈曲线,定在她脖颈处的一抹粉色上。

暗粉色的胎记像一朵从她身后开出的花,在脖颈处探出半朵花瓣来,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韵味,勾的他心神不宁。

宋梁成在军营多年,周边都是清一色的男子,他也少有对女子动心。身为宋国公的三少爷,宋梁成身边从不缺女人,但他碰都不想碰她们,十三岁时被府里的丫鬟碰了一下,他浑身难受,入坠冰窟。

这许是什么怪病,宋梁成也没机会找大夫来解这病。

只是今天,他鬼使神差的想要采下她脖颈后的花,指尖离她还有半寸的时候,手掌下的身子紧张地缩成一团。

她在害怕……

是因为刚才那个歹人,还是因为他呢。

旖旎的气氛瞬间消散,宋梁成又恢复了原本的冷酷无情,冷道:“你在怕我。”

“我只是……”若禾当然害怕,怕方才变了脸的许山,也怕喜怒无常的宋梁成。她委屈着去抓他的手,却被宋梁成十分厌恶般躲开,一时间气氛冷了下来,若禾也不知道怎样解释,分明受了欺负的人是她,结果还要在宋梁成这里被怀疑。

宋梁成用剑鞘拨开了若禾扔在地上的外衫,她疑惑着从地上爬起来,轻声问道:“公子,为什么要……”

“别那歹人的血脏了你的身子。”

说罢,宋梁成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来扔到她身上,男人身上熟悉的气息将她包围,若禾有些受宠若惊。披上披风,戴上兜帽盖住微乱的头发,心里有些暖。

同他在一起,总是一会儿天上,一会儿地下。虽然兄长人坏,但偶尔也有好的一面。她想取得兄长的信任,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跟着陆昭出了林子,若禾记得他是兄长信任的近侍,也是在军营里得力的下属。两人刚出林子,便听得身后一声无力的惨叫,若禾回过头去,眼见许山的鲜血溅染了一片绿叶。

将佩剑擦拭干净,宋梁成收剑入鞘,朝着两人走来。

人死在她面前,若禾还是有些心惊,但是想到那天夜里宋梁成将两个尸体推下河,若禾知晓他的心狠手辣,只能在心底告诫自己,日后在兄长面前一定要行事小心,只有取得他的信任,才能保全自己的小命,影响他未来的选择。

一行人骑着马靠近柳州城门,若禾与陆昭同骑一匹马,不知为何,她总感觉兄长在故意疏远她。

进城时,宋梁成停在城门前,若禾也看到了方才那个被许山贿赂的士兵,百感交集。

少女脸上不自然的表情被宋梁成捕捉,知晓她一定在此地受了委屈。环视一周,长剑抵在了一个士兵的脖子上,锋利的剑刃破开皮肉,鲜血一下子就滴落下来,吓得那人一动也不敢动。

一队士兵正打算围住几人,陆昭翻身下马,出示了军营的牌号,墨绿的玉牌上赫然刻着一个“宋”字。

竟是碰上了宋将军,守城士兵们紧张地半跪在地上,又听宋梁成问道:“方才是你们放了那歹人出城?”

听他问起这事,士兵看到坐在马背上的少女,立马指向了对面的人,“是他,是他收了人家的钱做主放他们过去,再说每天有那么多人从此进出,我们也看不过来啊。”

找到罪魁祸首,宋梁成的剑转了方向,走上前去,一剑将那人就地正法。

“身为士兵竟敢当众收受贿赂,助长不正之风,见死不救,死有余辜。”说罢,宋梁成抽出剑来,带出一地的鲜血,吓得众人瑟瑟发抖。

头顶着宋国公府的威名,又是现任的镇北将军,处理犯了事的守城士兵不过小事一桩,惊动不了知州大人,其余的人草草收拾了尸体,目送一行人进城。

风尘仆仆骑行数日,来到柳州也需休息一日。

在客栈住下,若禾梳理了头发,让自己看上去没那么狼狈,可惜手腕上的红痕还是很明显,脸上挂着泪痕,有些脏兮兮的。

一番梳洗打扮后,若禾终于长舒一口气,接下来,宋梁成该带她去卞京才对,怎么没看出他有那个意思呢?

只是因为那只大公鸡早叫了那么几个时辰,有些地方与从前都不一样了。

就现在她没能成为宋梁成的义妹这一点,就够她苦恼的了。宋梁成对她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又动手杀了两个人,这事早晚会传出去,柳州她也呆不下去了。她要怎么样才能跟宋梁成去卞京呢?

正在她歪着头苦恼的时候,宋梁成推门进来,还没坐定便颇为郑重地同她商议:“我不是个知恩不报的人,你救了我的命,我自然会报答你,说吧,你想要什么。”

惊喜来的有些突然。

惊喜和套路,她还是分得清的。若禾觉得宋梁成像天顶的仙人一样,也会这般拿完成心愿来报恩的把戏,也真是绝情。

字里行间都传达着——等她拿到想要的东西,便与宋梁成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若禾自然不会上他的当,宋梁成休想甩掉她。

再精明的狐狸都离不开尾巴,她要做兄长的小尾巴,一路陪伴在他身边,绝不会再让他犯那糊涂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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