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徒(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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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副官没法当了!

为了感谢唐玄出手相助,司南又一次请他吃小火锅,并体贴地换了一种口味——鲜味鱼锅。

唐玄看着汤锅中嫩生生的鱼片,隐晦地咽了下口水,然后果断地拒绝了。

和上次相比,司南的心态已经好多了。

高岭之花嘛,总会有点小脾气的。

作为身高188cm、体重88kg、粗长18cm、腹肌8大块(穿越前)的优质大总攻,他要学会体贴才可以。

司南一边煮小火锅一边快乐地哼起了跑调歌:“妹妹你坐船头、不对,弟弟你坐船头呀,哥哥我岸上走,恩恩爱爱纤绳荡悠悠……”

刚刚凑过来的包子小哥:……

司南正开心,朝他抛了个媚眼,“来一碗?”

“不不不,”包子小哥捂着心脏,“无福消受、无福消受。”

他过来是为了向司南道谢,同时表达关心,“这条街都是王榔头管着,你得罪了他,以后恐怕没好果子吃,不然我陪你一道换个地儿?大相国寺那边就不错,我有同乡在,咱俩一道过去,让他帮着说说……”

司南感激他的周全,笑着道了谢。

不过,他并不打算挪地方。

包子小哥忧心忡忡,“咱们正经人家出来的,没必要跟那些亡命之徒打擂台,你年纪小,不知道其中利害,那些人的阴损手段多着呢!”

鱼锅煮好了,唐玄不吃,司南也没了吃的兴趣,干脆塞给包子小哥。

“有句话你听过没?”

包子小哥被鲜香的汤底熏得有点儿晕,“啥?”

“民不与官斗,更何况是贼?”

司南胳膊一扬,指向御街上来回走动的巡防兵,“你以为他们是做什么的?”

又指了指脚下的汴河大街,“你以为这里是谁的地界?”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天子脚下,还能让一群见不得光的贼人翻了天?”

二十多年受的教育,让司南对“邪不压正”深信不疑。

他最开始动手的时候就想好了,万一刚不过就跑呗,跑去开封府,请包拯包大人做主,就算端不了无忧洞,至少能保下这条街的商贩和槐树几个。

毕竟,这里是政治清明的仁宗朝,有范仲淹、韩琦、欧阳修、包拯这样的耿介之臣为民请命,他堂堂七尺男儿,为何不敢挺直腰板做生意?

“对、对对,你说的对。”包子小哥直着眼,心底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翻滚,走回去的时候,不知不觉腰就挺起来了。

不仅是他,附近的商贩、不远处的巡防兵、尚未走远的唐玄无一不被这番话感染,心里暗暗埋下一颗种子,只等着一个契机生根发芽。

槐树几人目光灼灼,满脸崇拜。

他们不怕得罪榔头,反正“孝敬”的不是一个老大。不,现在不管白爷、花爷,在他们眼里都不算什么了,南哥最厉害。

说话的样子很厉害,打架的样子更厉害,就像闪闪发光的天兵天将,是从天上下来拯救他们的。

“南哥,我能拜你为师吗?”槐树小心翼翼道。

“噗——你说啥?”

“学武,我想跟南哥学武——师父在上,小子给您见礼了!”槐树扑通一声跪下,咚咚咚磕了三个头。

“等等!”司南侧身躲过,“学就学,磕啥头?你哥我是社会主义好青年,别搞封建社会那一套。”

“多谢师父!”槐树只捡着懂的听。

“别叫师父,叫哥。”

“师父哥。”

司南:……

槐树太高兴了,疯了似的跑到桥上,又跑下来,来回跑了十来圈,兴奋劲儿还没消下去。

这个小小年纪就经历过人间疾苦的半大孩子,平日里太稳重、太沉默了,只有这时候才显出几分少年的模样。

其余孩子看着他,眼睛里的羡慕几乎要满溢出来。

司南大手一挥,“以后槐树每天卯时到我家打拳,你们要愿意也跟着。”

孩子们表达喜悦的方式非常含蓄,不像他在现代带过的孩子那样,欢呼,叫喊,跳到他背上,大大地亲他一口……

他们最激动的表现,不过是眼睛亮起来,先前的麻木怯懦被渺小的希望取代。

“谢谢……师父。”孩子们学着槐树的样子,小声说。

“说了,叫哥。”

“师父哥。”

司南叹气,一人塞了一口羊肉片,“提前说好,我很严厉,发火很可怕。”

孩子们在心里悄悄说:师父哥才不可怕,师父哥是州桥、是无忧洞、是比无忧洞更大的地方、是所有地方加在一起……最好最好的人!

凤仪楼。

唐玄拿眼稍稍一扫,就把对面酒楼食铺、勾栏瓦肆的异样看了个清楚。

近来两天没有生面孔出现,蔬菜米面的购入也很正常,这就使得唐玄有更多的时间把关注点放在那个忙忙碌碌的少年身上。

满大街人来人往,只有他最鲜活。每次不经意瞥见他的背影,眼前都会浮现出他的笑,眼睛弯起来,坏兮兮的。

他似乎总是笑着的,从来没有忧愁的时候。

这世上,当真有那么多令人发笑的人或事吗?

司南似是觉察到他的视线,抬起头,远远地看过来。

瞧见他,又是一笑。

灿烂的,带点小坏。

唐玄一怔。

林振道出了他的讶异,“司郎君警惕性极高,身手也极好,像是经受过严苛训练的。他会不会是无忧洞那边……”

唐玄眉头微蹙,缓缓摇头,“他是月师叔的后人,不会入无忧洞。”

顿了一下,又道:“叫人盯着,以防万一。”

“是。”林振抱拳。

州桥边。

司南正要收摊,就瞧见唐玄在偷看。

不是不想吃吗?

男人啊,就是这么口是心非。

司南重新开火,又煮了一份。

“槐树,再送一份!”

“好嘞!”槐树殷勤地跑过来,“天晚了,不然您先回去,钱我明日给你。”

“这回不收钱。”司南勾了勾唇,从怀里掏出一个铜板,“那是我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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