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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常歌这位叔祖父,护国公越勇老爷子,虽然说脾气有时候有点儿火爆,但其实算是位儒将来的。

就是“提起刀来能上阵杀敌,放下刀来能饮酒做诗”那种。

听闻他老人家在边关镇守了二十多年,至少写了二十本儿诗集。

诗做的好坏姑且不论,但是才华应该还是有那么一些的……至少现下让常歌马上赋诗一首,她可能都没有她这位年逾花甲的叔祖父才思敏捷。

理所当然地,这位叔祖父不但喜欢写诗做文,还极爱读书——古今典籍、兵书杂记、甚至乐谱画册,他老人家均有涉猎,实在堪称一个“书痴”。

对于他这个习性,大樾皇室中人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此前就常常有人寻得什么珍本、孤本一类的东西交给这位叔祖父“鉴赏”,故此他对此种事情早已经司空见惯,并没有觉得有哪里不妥,而是下意识地就把那书接了过去,当即翻阅起来——这也是他的习惯,但凡遇到有人邀请他鉴赏各色书典,哪怕只是个书简残片,他也无一不是郑重对待,当场就要“验货”。

这也算是这位叔祖父最为人所津津乐道的趣事之一,以至于原本甚少回京、连同他见面都寥寥无几的常歌,见此情景也一下子就想起了这个事儿——当即也不免暗自感叹,不愧是那位传说中的“书痴”护国公,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看着她这位叔祖父“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模样,常歌有些忍俊不禁。

但她这位叔祖父却对此毫无察觉——他看得极为认真,初时还带着些探究之意,等到他翻阅了几页之后,脸上的表情便就愈发古怪了起来。

又足足看了十多页之后,他终于暂时停了下来,心事重重地缓缓抬起了头,不过手上却仍是紧紧握着那本儿《七略》没有放下,一脸郑重地问:

“陛下是从何处得来此书?”

“怎么?可是有哪里写的不对?”他这样的表情弄得常歌也有点儿拿不准他的想法儿,还以为自己看走了眼——毕竟,兵书这块儿,可真的不是她的专长。

护国公叹息了一声,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倒是没有哪里写的不对……反而是太对了,以至于老臣都有些舍不得放手了。”

果然不出所料,连这位叔祖父也被这本书给迷住了啊……那说明朕的眼光还是挺不错的嘛。

看着老爷子死死握着那本书的样子,常歌的笑容愈发灿烂,她笑着道:“这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我也是这么感觉的……叔祖父可见到那封面上写的何人所著?”

护国公道:“见到了……不过这顾惜朝到底是何方神圣?老臣自诩熟读兵书万卷,但却从未见到此位大师之名讳……”

他话未说完,常歌已经忍不住狂笑出声,见到护国公愈发费解的表情和目光中隐约的茫然,她感觉自己这么做实在是太过失礼了些,这才勉强让自己停了下来,喘着气儿道:

“叔祖父果然同我刚看到这书时的反应一样……不过,我现下已经大略知道了这著者的身份,便就想着先把这书拿来请叔祖父参详一番。此番见到叔祖父也如我当时一般反应,便知道,这书当真算是奇书了。”

护国公正色道:“此书初看之时并不觉得如何惊艳,但细看之下,便觉满目锦绣,博古通今,实在是大师手笔……不知道这位顾先生到底是何人?”

常歌道:“我也不知道他是何人。但若是叔祖父也想知道,或者,明日大军开拔前,便就能够知道了。”

这话说的半真半假,虽然没有见过本人,但是这著者的身份她其实已经知道了个大概。之所以如此说,倒不是她故意想要吊着老人的胃口,也不是想要刻意隐瞒,只是因为此人身份有些特殊,未见到本人之前,她不太方便多说而已。

护国公看上去愈发疑惑,但他毕竟是个聪明人。

而且是个聪明的老人。

因为聪明,所以不会追着别人不想说的事儿问个不停。又因为年纪已经足够大了,便就已经有了足够的耐心——耐心是个非常良好的品质,故此,对于常歌的这种“故弄玄虚”的架势,他也并没有十分在意,只是礼貌地笑笑,便就捏着那本新得来的宝贝书册告退了。

毕竟,大军开拔在即,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才不是为了回去安静地继续看书呢……并且看常歌这样子,明显是要给他一个惊喜的意思——作为一个并不服老的老人家,他当然也很喜欢惊喜。

于是,在经历了最开始的陌生和相互看着不太顺眼之后,在强敌来犯、边境告急、整个大樾江山风雨飘摇的危急时刻,他们俩这性格迥异、经历也大不相同的祖孙两人居然达到了一种十分和谐融洽的相处状态,这也是件稀奇事儿。

但是更加稀奇的,恐怕就是常歌接下来要做的事儿了。

作为一名刚刚结束登基大典没几天、大樾有史以来唯一的女皇帝,继昨晚悄悄去逛了青楼之后,今天她又要悄悄跑出去逛大街了。

更加准确地说是,她要去满大街地找个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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