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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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不必顾忌,直言便好。”

仵作痛心疾首的摇了摇头,连连叹气,“实不相瞒,棺中这位死者也是女子,从遗体的情况来看已死了两月,她腹部隆起,同样有孕在身,虽然面容及身体已经腐化,但从骨骼轮廓看来,应该是李氏姐妹的其中一人。”

“死因呢?”

“并无外伤,骨肉都没有中毒的迹象,初步判断是病逝。”

君子游闻言又摸出几张纸笺,在上面写下了罗玉堂的名字,并与先前的名牌混在一起,一同摆在地上。

“那么我们假设红棺中这位女子是李氏玉兰,她在两个月以前就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不幸病逝,就算绮凰姑娘因为□□她而感到心虚,也没有把她的遗体安置在琅华阁的道理。况且李氏玉兰的夫君罗玉堂就在京城,她大可让罗玉堂为李氏玉兰操办后事,或是把人带到乱坟岗偷偷葬了,为何会做出这种蠢事?”

萧北城听着他的话,盯着浮在茶汤上的叶片出神,沉吟道:“道理说不通,便只有棺中女子是绮凰姑娘这一种可能。”

君子游点头附和,“王爷说的不错,那么如果棺中女子是绮凰姑娘,她有孕在身便是事实,与传闻相符,至于是不是龙嗣这点在下不予揣测,但显然李氏玉兰认为就算不是,也有借此一步登天的机会,所以真正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人是谁,想来大家心中都有猜测。”

听着他的话,众人愈加沉默,白烬做出了一个颠覆人们印象的猜测,“所以并非绮凰姑娘□□李氏玉兰,而是李氏玉兰……控制了绮凰姑娘?”

为了一己私欲竟不惜做出如此歹毒的事,更不惜犯下欺君之罪,这是何等愚蠢。

盛怒之下拍了桌子,怒斥“荒唐!这个毒妇死不足惜!”的人竟是叶岚尘。

被他的情绪影响,君子游也有些激动,上气不接下气咳着,沈祠给他拍着胸口顺气,又把他扶回原位,等到他这口气喘匀了,才发现萧北城在旁满眼担忧的盯着那人,手里还端着盏热茶,是要等他好些之后,为他压下胸中那口闷气的。

“王爷不必忧心,小场面而已。”

君子游朝人笑笑,分明刚才憋的脸色红得发紫,这会儿却又苍白如纸,怎能让人不担心他的病情。

“长话短说,快些了结了此案回去休息,你这身子就别跟着瞎掺合了。”

“有句话我不得不说,李氏玉兰究竟是不是毒妇这点还需深思。她从姑苏为寻亲远道而来,我认为她对绮凰姑娘并未抱有恶意,反之是血缘亲情间难以割舍的在乎,这份在意若是被有心人利用,便会好心办了错事,只怕李氏玉兰也是受害者。”

因他一席话而冷静下来的叶岚尘沉思片刻,深知他说的有理,顺着他的思路推理下去不难想到一个人。

“罗玉堂。”

“罗玉堂早些年便到京城,又与李氏姐妹是老乡,垂涎绮凰姑娘的圣宠,生出狸猫换太子的野心也不是没可能的事。他指使李氏玉兰到琅华阁中,囚禁了绮凰姑娘并让她取而代之,但世事难料,谁也没有料想到孕中的绮凰姑娘竟然病逝,为了能让‘绮凰’怀有龙嗣这出戏演下去,他便又找来了一位与绮凰姑娘孕期相差不多的女子。”

见君子游连顺气都吃力,萧北城哪还忍心他勉强自己,连连给白烬使着眼色,后者便顺水推舟说了下去。

“这样说来,也就能解释那位无名孕妇遍体鳞伤的原因了,只是个无关者的话,岂非可以随便打骂?但后来李氏玉兰也遭遇不测,甚至还被人溺死,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那可就要提到罗玉堂口中那个害他鬼迷心窍的罪魁祸首了。”

这下白烬闭上了嘴,谭九龄更是不敢出言,本就不是一路人的叶岚尘到此也纯粹是为看戏,自然不可能主动牵扯他背后的势力。

那么能够开口的人,便只有一位。

“西南商行。”

萧北城手里把玩着烟杆,把目光移到了悠哉喝茶,看似事不关己的叶岚尘身上。

后者果然有所反应,先是动作一僵,而后抬眼与他对视,话音清冷,“王爷若是在说笑,下官可就当作没听见了,不能乱说的话,王爷也得好生注意才是。”

“这可不是本王要给人扣帽子,罗玉堂的证词白纸黑字画了押,还能是本王泼脏水不成?”

任凭叶岚尘恨得咬牙切齿,碍着身份,总归不敢僭越,只能攥紧拳头,把骨节都捏的咯吱作响。

而在他动了怒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一个人的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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