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嫌(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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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君子游整日春风满面,他是为那人能得宠而高兴不假,可不明不白的爬上高位,往后也会不明所以的坠入谷底,他不得不为君子游的未来担忧。

有些话放在心里是一回事,说出来就不见得了,况且缙王又是个不肯表达心意的闷葫芦性子,更不想让君子游误解什么,纠结了好几天,最终还是以一盘棋局作为引入话题的开端。

他这人其实不善棋艺,会的不过是几张死记硬背的棋谱,不论君子游如何落子,他都没有还手之力,只有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困死其中。

轮休时,君子游总是会留宿王府,一直睡到午前才起,然后无所事事一整天,不见外人便总是一副懒洋洋的德行,大多时候都只穿着就寝的薄衣在外闲逛,哪怕是萧北城要见他,也不会想起收拾一下他乱糟糟的头发,光着脚便跑去湖心亭了。

每次他这样,萧北城总会数落柳管家没能照顾好他,所以经常是他在前面快步走着,柳管家便得提着鞋在后劝着,心情好时他会勉为其难的理一理人,要是赶上他成心与人作对,就是求,也不见得能让他良心发现,所以最后吃亏的总是柳管家,索性便放任他不管了。

今日也无异于往常,午后才用过膳,君子游便幽幽来赴了与缙王的约,依旧是不修边幅的德行,让人无计可施。

由着他不爱穿鞋的毛病,萧北城想了个在亭中铺上绒毯的法子,看那人美滋滋的蹭着脚下柔软的毯子,一脸惬意,才算放下心来。

可君子游却是半点也没发觉缙王的美意,见那人正剥着碗皮薄核小的荔枝,没忍住拈了一颗来尝,结果便一发不可收拾,一不注意,小半碗都进了肚。

萧北城见了也没恼,洗去手上粘腻的汁水,才指了指桌上的棋盘,“你对此有何看法。”

君子游只瞥了一眼,便笑道:“珍珑棋局,王爷好雅兴,想问什么直说便是,何必如此。”

“你若真肯如实交代,本王又何须多此一举。不过你既然说了这话,一定也知道了本王的用意。”

“王爷的心思不难揣测,您已经闷闷不乐好些日子,所烦忧的无非是南风阁中发生的案子,您对我的做法有所不满,觉着我过早涉入党-争未必是好,想要教训我又无从说起,所以才摆了这出死局。”

“你心如明镜,就是死性不改,这气死人的性子什么时候才能改改。”

君子游笑嘻嘻的,“王爷都说我是死性不改,要是改了,岂不是很不给王爷面子?”

一向拿他没有办法的萧北城只能暗自叹气,心道可真是捡了个活宝,一天到晚只知气他,少说也要减寿二三年。

“所以,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有,当然有,总不能让王爷就这么不明不白的糊涂下去,在您自己的地界发生的案子,您总是有知情权的,而我只是陈述真相,仅此而已。其实那名死在狱中的刺客当日只杀了一人,并非惨死的章弘毅将军,而是倌儿江君。”

萧北城倒茶的手一僵,抬眼看向君子游,目光尽是质疑。

那人又道:“王爷不信也是正常,您没见到当日的惨状,自然有所疑惑,恕我直言,章将军的脖子都快被斩断了,只留颈骨相连,简直惨不忍睹。起初我以为是利刃切割才会造成那种伤势,后来细想,除非有铡刀与习惯杀头的刽子手,应该很难办到,如果有人提着狗头铡进了南风阁,我就不信没有一个人发现。同时章将军也是习武之人,战场厮杀多年,就算毫无防备,也不该被杀的如此干脆。”

“所以你对凶器存疑,并对凶手有了猜测。”

“没错,起初我看了现场满是喷溅的血痕,却只有靠门的墙壁干净得格格不入时,还以为地字间并非章将军死亡的第一现场,后来才想明白,之所以那里没有被血迹沾染,并非是被人刻意布置的现场,而是……”

他含住了最后一颗荔枝,绕到萧北城背后,突然抱住了那人,让人有些无措。

不等萧北城斥他不懂规矩,君子游微凉的两手已经覆上那人的脖子,在耳边以一种淡漠而不失诱惑的语气道:“是因为当时凶手站在他背后,才挡住了喷溅而出的鲜血。可是穿着血衣不论是出现在南风阁,还是熙攘的街道,都会引人注目,案发时又是白天,除非凶手美滋滋的洗了个澡才逃之夭夭,否则根本不合情理。”

“你的意思是,犯下杀人罪行的人,就是同样被害的江君?”

“除他之外,我想不出第二个有机会的人,况且当时我去到现场时曾摸过他的头发,湿漉漉的,还散发出一股玫瑰香气,可见他的确在不久前洗过澡,至于血衣,丢弃在满室血迹的案发现场也就不奇怪了。又或者,他杀人的时候……根本就是不着寸缕,所以现场才没有找到可疑之物。”

“但你忘了很重要的一点……”

萧北城抓着他的手腕,拉下了他的手,缓缓回头,眼神盯得人脊背发凉。

“南风阁的倌儿都是身世清白,若非训练有素的刺客,很难做到将人的脖子割到如此程度,你是想说本王养了来路不明的刺客,才出了这档子事吗。”

“当然不是。除非,他有一种善用,却并非旁人常用的绝妙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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