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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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君子游真的相信黎婴是被什么白狐给勾去了魂儿,那必然是不可能的。

他相信这位相爷虽然平日里不怎么喜欢他这个人,却也不至于说些鬼话来唬人,除非是在坠崖的时候磕坏了脑子,真摔出了些旁人不敢妄言的隐疾,否则寻狐什么的根本是无稽之谈。

可那人说得言之凿凿,形容恳切,又不像是在拿他寻开心,看来又免不了要出城一趟。

他大病未愈,萧北城自是放不下心,可因着黎婴之事,暂时又不愿到他面前晃悠,索性便让沈祠跟去了,明面上是保护他的安全,实际上就是为听他的满腹牢骚。

碰巧这会儿君子游也不大想见他,临走前便请柳管家帮忙带了句话:“请王爷入宫时谨慎着些,皇上他老人家要是没说话,就别提起黎相半个字,就是真的被问起来了,也好生斟酌着自己的回答。请!请!!”

一连强调了好几次“请”,可见他对此怨念极深,怕的就是萧北城到皇上面前胡言乱语。

柳管家见了这气势哪还敢多话,连连使着眼色,是要沈祠好生看管着君子游,莫要再让他惹出什么乱子来。

可后者就是个童心未泯的孩子,屁颠屁颠跟在那人身后,也不管是去做什么的,就为了能出城绕一圈而傻乐呵。

“少卿少卿,相爷真的是被狐仙大人救了吗?那他得了仙家点化,日后会不会也得道成仙啊,到时候他的伤病可就全好了,说不定玉皇大帝爱屋及乌,鸡犬升天,也让我去天上想几年清福了呢~”

果然人言可畏……这才大半个时辰,话就传变了味儿,等过几天说不定黎婴在京城人眼里真要成了升天的神仙,一般人都不敢得罪了。

一路上,君子游都在向沈祠解释不是话传的那样,可到目前为止,连他自个儿都想不明白所谓白狐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和黎婴又扯上了什么关系,便想着是后者病中无趣,想捉弄他取笑一番罢了,也没有挂心。

到了城外,他便把江临渊招呼到面前,脱了鞋袜仰躺在太师椅上,俨然一副养大爷的德行。

“说说有什么进展了吧,可查到什么疑点了?”

不等江临渊搭话,君子游又“啧”了一声,自己先摇了摇头。

“罢了,还是先不说这个,你来帮我分析分析,黎相的话究竟几分是实,又有几分是虚。”

把今日与那人的对话细细讲来,君子游翻身调转了个舒坦的姿势,甩开折扇,露出了招牌的“三问”二字,给自己扇了扇风,把额发吹的四处乱飞,还真有那么点儿放荡不羁的意味。

“今儿个咱换个规矩,换你来问我君三问,三个问题,知无不言。”

他说这话,倒是让江临渊意外了,稍愣了愣,笑道:“那下官可就不客气了。其实比起问题,下官更想对大人说三个字。”

吓得君子游立刻从躺椅上弹了起来,咽了口唾沫,眼巴巴盯着对方,“难不成是……”

“哎哎哎,江大人先别着急说,容我插个嘴好嘛?”

沈祠叼着个刚摘来的野果也来跟着凑热闹,觉着有些失礼,便也给二人分别递了两种不同的果子,一个红彤彤,一个青油油,前者是给了君子游,后者便是到了江临渊手里。

君子游学着萧北城的模样眯着眼:“你爱插什么就插什么,我还管得了你不成?”

沈祠嘻嘻哈哈的,没听出他话里的下流意味,从袖里摸出一张快被揉烂了的字条交在君子游手里,笑道:“王爷临走前让我把这个带给你,你看看,和江大人说的话能不能对上?”

听到这儿,君子游也兴起,接来一看,拧在一起的眉头舒展开来,笑眯眯看向江临渊,眼中多了些许狡黠的意味:“元芳,请吧。”

“下官斗胆妄言,君,安,刀。”

“好一个三字哑谜啊,要不是有王爷的这张字条,指不定我就要陷在了你的迷魂阵里。照常理来说,君字很容易让我联想到自己,这个姓氏可不多见,要是真跟我扯上了什么关系,可就难抽身了。这样想的时候,往往就会忽略此字的另一重含义,便是君……王。”

江临渊笑而不语。

“而安字呢,通常寓意着安全,安心,安乐,刀便是伤人的利器,所以光凭字面意思,得出的结论结论通常是我君子游若想安心过上舒坦的日子,手中就必须持有一把能够伤人,能够护己的利刃。可‘君’能代指陛下,‘安’就能代指别的什么人,就比如……定安侯。”

“大人果真聪明过人。”

“也别着急夸,没有王爷的指点,我是万万想不到这里的。再谈最后一字‘刀’,作为名词是凶器,作为动词是斩杀,而代指行为的话便是……借刀杀人。所以王爷与你,都是在提醒我尚未察觉的真相,也许背地里借刀杀人,真正想除掉黎婴的人就是我们想都不敢想的人物,便是万人之上的天子,而沾染鲜血的这把刀,正是定安侯。”

早前在定安侯府作死般的行径让君子游意识到,不管侯府立场如何,秦南归都不会是那个加害于黎婴的人,这么说来,一位素未谋面的长者便开始浮出水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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