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类(2 / 2)
……便是那位只活在传闻中的老侯爷,秦之余。
这位老臣可不简单,祖上虽有开国的功臣,却因父辈败尽家族名声而蒙羞,即使如此仍是忍辱负重,凭一己之力使秦家重获圣心,甚至还被封了侯爵,这是何等殊荣?
但君子游所感兴趣的并不是秦之余的本事,而是他深得先皇重用的过去。既然如此,他对黎婴的身世定会知晓一二,若皇上决心借他之手除去黎婴这个绊脚石,那么原因无非有二。
要么果真如皇上所忌惮的那般,黎婴的确是先皇血脉,是他如假包换的亲兄弟。
要么就是秦之余为害黎婴而进不实之言,怂恿皇上下手。
就结果而言,君子游更倾向于后者。
“可是这样的话就麻烦了,得罪了谁都有办法保住相爷,偏偏是皇上啊,那个生性多疑,因为他亲近太后而与他心生嫌隙的皇上啊……”
君子游只觉脑袋嗡嗡作响,一时间心里冒出了个不成熟的念头,便是感慨黎婴还不如在坠崖的时候干脆点,跟他梦里的白狐一起做神仙去了,也省得余生要处处提防被人暗算,活得又累又苦。
众人沉默的时候,在现场忙活的亲卫回禀,说是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细节,请二位大人前去看看。
君子游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毕竟现在要取黎婴性命的人可是天下最惹不起的那个,就算查到蛛丝马迹,也不能指出幕后主使,最多是揪出几个顶包的替罪羊,不痛不痒的砍几颗人头,还要被万岁爷记恨,怎么看都是笔不划算的买卖。
难怪黎婴拐着弯儿的不肯说实话,他根本是心如明镜,就算痛苦难过,也无从倾诉。
想到这里,君子游就更加可怜他的遭遇了。
要不是江临渊劝他走个过场,就当演场戏了,只怕君子游再也不会去到那个黎婴险些丧命的伤心之地。
跟着传信的亲卫到了所谓的可疑之处,君子游极其敷衍的“嗯嗯啊啊”的应着,是一副满不在意的德行。
“大人,就是这里,您请移步近前来看看,这个很明显,是兽类的爪痕。”
君子游顺手把沈祠方才给他的果子塞进嘴里咬了一口,酸的眼泪都挤了出来,一听和野兽有关,立刻打起精神,擦着嘴角止不住的口水,凑上前去左右看着地上巨大的爪印,还伸出自己的手来比了比。
“嘶……好大啊,这可不是狗爪子啊。”
“大人,荒郊野岭的,就算真有犬类,也该是野犬。野犬与我们常见的家犬不同,体型会大出许多,攻击力也很强,是会吃人的。”
听着江临渊的解释,君子游脸色不大好看,“呸,还不需要你来说我。我自小也是山野里长大的,哪儿会不清楚这个?其实我想的是,这会不会是狐……”
看着看着,君子游又发现了不对劲。
是江临渊的话提醒了他,野犬也好,狐狸也罢,都是食肉动物,相比之下,二者体型相差不多,可和地上这个痕迹比起来未免……
还是小了些。
他勾了勾指尖,发现爪痕的指甲部分在地面划下的痕迹非常明显,尖锐粗长,是捕食的利器,再看这个大小……他突然有了个危险的猜测。
“元芳,你说这个东西,该不会是……”
话虽没了声,可他的嘴型明显是在说:“狼……”
对方有些无奈,“大人,您想太多了,狼可是凶残的猛兽,碰上一个半死不活的伤者,只会把人当作送上门来的口粮吧?”
“可是你看,这里留有两行足迹,一道进入山谷深处,另一道却是折返回来。你细看后面这一行,相比起之前的有什么不同?”
“这……好像,指甲部分缩短了,有些地方还留下了斑驳的黑点,莫非是血?”
君子游起身,变了脸便好似变了个人,面色沉凝望向了神秘莫测的深谷。
“也许我该向相爷道歉,他所见的并非伤重时出现的幻觉。”
更非信口雌黄,一时兴起而胡诌出的无稽之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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