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 2)
老太太腿脚不大好,走路慢得要死,小少年主动凑上去:“奶奶我扶你走吧,能快点。”
老太太怪不好意思的:“给你们添麻烦了。”
小少年笑笑,笑意却不及眼底。
轻古在前面开路,速度丝毫没有放慢,这段路不太好走,时而上坡时而下坡,小少年扶着老太太跌跌撞撞。沈易方看不下去,把小少年打发到前面去,他自己架着老太太快步往前走。
大约一小时后,他们看见前面出现几棵枯树,造型跟先前那几棵略有差别,前面这几棵更贴合“树”的形象,人的特征很不明显了,可老太太还是一眼认出最粗那棵大树上模糊的人脸是她老伴的。
沈易方不可思议了:“这是又绕回来了?”
轻古也有些意外,这么个破树林里还有鬼打墙呐,搞笑的是居然把她这个老鬼也绕进来了,说出去不得被整个地府的小兔崽子笑上三天三夜。
姑奶奶很生气,刚要重新上路,就听沈易方说:“你们觉没觉得这里和之前有些不一样?”
轻古:“怎么说?”
沈易方跺跺脚,横着走几步,又竖着走几步,肯定地说:“刚才咱们离开的时候地面是平的,现在有弧度,倾斜了十五度左右。”
轻古学着他来回走几趟,顿时冷了脸:“这里在折叠,所谓的时间限制应该就是指这个。”
“折叠,”沈易方脊背发凉:“你的意思是,如果不能及时找到出口,我们会变成饼干的夹心?”
轻古“嗯”了声,举目看向四周,她必须找出正确的方向,走出鬼打墙,找到出口。
小少年没听懂,弱弱地问:“为什么是折叠?有倾斜也可能是翻转呀。”
“不可能是翻转,”沈易方解释道,“这个树林是圆形,咱们也是绕圈走得,如果翻转会是规律的一半上坡一半是下坡,不会是咱们这一路的上上下下,以某一直径折叠才会造成这种状况。”
小少年脑补了一下,脸色大变:“那咱们得赶紧往边缘走呀,离圆心越近就越危险。”
轻古没有动的意思,外圈他们走过,并没有出口。
沈易方的商人投机思维上线,提议道:“说不定出口就在圆心,趁现在折叠还不明显,咱们可以去圆心探索一下。”
小少年不是很情愿:“按这个折叠速度,咱们下去容易上来可就难了。”
轻古轻飘飘地送他一句:“下面没有出口的话也没有上来的必要了。”
小少年被怼得不吭声,是啊,上面没有出口,在上面还是在圆心不过是早死一会还是晚死一会的区别罢了。
~
原计划的逐圈搜索被迫中断,轻古率队沿着地面的倾斜一路向下。有了坡度支持,大伙这次没走回头路,一小时后,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不再是老头和小姑娘的枯树,而是一个病恹恹的年轻男人。
和沈易方年纪差不多的男人比沈易方还瘦两圈,轻古觉得这种人就是古时候大伙常说的“弱不禁风”,柔弱是挺柔弱,美感可一点没看出来。不过小伙子长得倍儿帅,在沈易方这种堪比明星的颜值衬托下也毫不逊色,就是那身要死不活的病气看得人闹心。
小少年的眉头拧成了个疙瘩,随即又悄悄恢复正常。
轻古没有捡老弱病残的爱好,她看看丝毫没有跟他们交流意思的男人,头也不回就路过了。
男人撑开似乎很沉重的眼皮,有气无力地说:“我劝你们别下去。”
轻古转回身,等他的下文。可男人秒变锯嘴的葫芦,又一言不发了。
看他这样,轻古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嘴角,从她的破包里拿出瓶红酒,掰掉瓶口扔过去。男人下意识抬手接了,发现是瓶酒后愣了愣,然后仰头咕咚咚喝起来。
沈易方眼珠子差点掉地上,这酒瓶他太熟悉了,这开瓶手法还是那么简单粗暴。他当初看见轻古往破包里装酒了,却没想到这酒不仅带出了别墅,还带来了这里。只是他想不通轻古为什么要给那看起来快咽气的男人喝酒,真喝出个好歹来,他们这支“救援”队伍的前进难度又要提升了。
意外的是男人喝完酒,苍白的脸色泛起红光,看起来正常不少,他用袖子抹抹嘴角,笑得很舒心:“我还以为再也没机会喝酒了呢,谢了。”
他朝轻古举起空酒瓶,像是在敬酒。
轻古没跟他客气,又掏一瓶酒,掰开瓶口自己开喝。
男人看得直吞口水,他看看手里的空瓶,有点后悔喝太快了。
轻古把空瓶一扔,问:“你去过下面了?”
男人这次很干脆:“去过,和我的队伍。结果你应该猜到了,他们都死了,就剩我一个。”
他苦笑起来:“明明我才是那个能不能出去都无所谓的人,可老天跟我开了个玩笑,让我成了唯一一个活下来的人,多讽刺。”
“想淘汰还不容易,”轻古不再停留,招呼她的队伍继续前进,只留下一句,“再下去一趟,说不定就死透透了呢。”
男人觉得这说法很有趣,轻古这个人也很有趣,能在死前遇上个有趣人是件值得开心的事,于是男人利索地爬起来,踉跄着跟了上去。
沈易方追上轻古,送她个大拇指:“你真神,给他喝瓶酒就让他主动跟上来了。”
轻古很肉痛:“那瓶酒在兑换处值一个积分。”她可是下了血本的。
沈易方:“……”您脑子里除了钱能想点别的么?
轻古揉揉快疼抽的脸,努力平复着破财的心痛,说道:“枉死鬼一个。”
沈易方一怔:“意外死的?我还以为他是病死的。”
轻古在自己脑门上点了点:“枉死之人这里有个印记。”
沈易方回头看半天也没看到轻古说得印记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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