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第65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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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凝视桌子上的檀木箱子,因为年头久了,箱体有些斑驳脱落,地下挖出来的,泥土虽然清理干净,可也十分破旧。

为什么,预知自己命不久矣,要把这箱子埋下去,就为了这日记?

张二摇头不解,再翻一页,这次换成别的。

略看两眼,高声喊过张太傅过来,

“爹,爹,爹,你快来看这个!”

张太傅被他吓了一跳,联盟起身和张大一起过去。

发黄的纸页上面,字迹清晰,力透纸背,

“黄太傅来信,传来先帝遗旨,楚雄接管青州军备。”

楚雄。他终于在日记中出现了。朝中吏部本该记录的任职日期丢失,在柳道南日记这里找到。

张太傅顿时松了一口气,只要找到了这处,再寻到青州当年的记载,离为青州知州柳道南翻身之日不远矣。

一时之间气氛和乐融融,清客先生们个个起身道喜。

张太傅朝大家道,“我知你们来自肃毅侯府,也有我张家的人手,各位都是人之英杰,当年青州知州柳道南死因不明,我等为他翻案,乃是人间正道!

也算是了结我大隋忠臣的一生,不能让他无辜枉死。”

清客先生们个个都说是应该的,复又秉烛夜里工作。

张二记下日期,见是十年前的九月,再往后,皆是鞑子犯边日期,从九月开始,初开始一人一马来探,后一人二马,抢了就走。

在往后,十人二十人,双方皆有伤亡。

在往后,兵马对阵,竟是数九寒天的时候。

难怪前阵子记载的都是小事,夏季里鞑子粮食充裕,并不需要犯边。冬季上草原枯寒,牲畜死亡,便来抢我大隋百姓。

边疆,竟然如此残酷斗争。张二放下笔墨,拧

眉看向箱子,妹妹小小一团,当年走失时不到一岁,也不知这么些年,能不能好好活下来。

和后院里,今日母亲后院里领回来的柳家姑娘一样,有爹娘宠着爱着,想吃南边的芙蓉酥,也能吃得到。

回神,嘲笑自己痴心妄想,战况频发,能活着,就很好了。

目光落在箱子上,张二越发觉得这箱子奇怪,一开始没觉得,仔细看来,觉得这箱子外面的檀木似乎格外厚。

喊过大哥和他说说这件事情,张大头也不回,和父亲商量如何查证来往鞑子和大隋的茶砖,提高声音,

“柳知州是何等敏锐之人,察觉状况不对,自然是加厚的箱子,不然这么些雨大风吹,地底下埋着虫咬土沁的,早就不剩下什么了。”

是这样吗?

他还以为有什么新发现呢!张二意兴阑珊的挥去杂思,继续埋头苦干。

月容在张家一住便是三五日,日日喝药养着,身体总算是好转许多。

和张太太柔和慈爱的态度相比,顾知山带来的那点儿不痛快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更别提男人对自己身上的那点儿□□,不知怎么送进来的秘药,用了几次,便皮肉斑驳去了许多。

八月天气依旧很热,因月容身子仍旧发软无力,张太太每日都要过问月容这里。

这日一大早,略问几句,便让月容仍旧安歇,自顾自忙去。

月容闲来无事,虽是生病,可总躺着也觉得懒洋洋的。别想着一边开会儿游记,一边做些针线活。

她这几日在府里,大少爷和老爷从未见到过,但是那位张二少爷是常来这边看看的。

要说张二,其实月容对他也有印象,毕竟可是新婚第二日便把黄忠义打得鼻青脸肿,狼狈不堪回府的人。

实际相处,对方竟是个绵里藏针的人物,外面看起来清俊少年,内在,行事滴水不漏。

那日来和自己道歉,更像是一番打探她人品如何。

想起黄忠义,月容竟然是半点儿波澜也生不起了。原来她还觉得愤懑不平,觉得黄忠义对自己不大好。

明明已经是他的妻子,他若不欢喜,他有一千种种方式可以处置她。

为什么还要把自己送到别人的床上,送了也就送了,现在又装出这等

子情深模样,看的实在让人恶心。

也不知道顾知山有没有抓到他,他那人说往后山那边跑去,若是真的离开大隋地接,岂不是平白无故,生了是非。

还有顾知山。男人偷偷借由方太医送了药酒进来,竟然一句嘱咐的话也没有给她。

把自己生吞活剥了,吃了入腹。就,就抛在脑后不管不顾了?

那她,是不是代表着,可以回柳家去了?

这张家住着虽好,到底不是自己家。

恰这时候抱琴从张太太屋子里回来,见月容醒来,捧着手中的匣子给月容瞧,笑道,

“姑娘正好瞧瞧,太太特意让奴才去拿来的冰鉴子,说夏日里天气到底炎热,姑娘还在病着,受不得凉。

让我们把这小冰鉴拿来,只在拔步床前摆着,一是有凉风也清凉,二来,也是免得姑娘夜里受凉。”

月容顺势去瞧,见匣子里冰鉴不过香炉大小,上下两层,鎏金纹刻精美,瞧着像是银渡金材质,拿在手中把玩片刻,仍旧还给她。

抱琴接过,塞了几块儿冰进去,又放了块儿助眠安神的薄荷香,放在月容床头。

果然,不多时便有凉风混合薄荷香,让人心旷神怡。

因月容醒了,小厨房里婆子早就打探得消息,温好药汤,殷勤端来。

也不敢进屋,只在外间,悄声喊,

“抱琴姑娘可在?”

抱琴闻言先去看月容,见后者点头,才出去。不多时端了药汤和几碟粥品小菜,道,

“厨房里婆子知道姑娘醒了,说老爷吩咐,咱们自家庄子的香稻粳米饭好,又容易克化,让厨房里看着做几样给姑娘尝尝。

姑娘您瞧瞧,可有想吃的?”

甜口的桂花糖藕,赤豆小酿圆子,樱桃肉,酸甜的排骨热气蒸腾。咸口的胭脂鹅脯,酸笋杂鸭汤,还有两三碟杂鱼小菜,各个也是椒香扑鼻,让人食欲大增。

月容一饮而尽苦涩药汤,拿银头筷子夹了块儿桂花糖藕,入口微凉,甜润糯米嚼劲十足,顿时压去口中苦涩味道。

徐妈妈恰巧回来,见月容这里正在用早膳。她刚刚在厨房吃了一大碗酸笋肉丝面,香香辣辣开胃,极为满足。

凑上前,行礼和月容说话,

“方才张太太让人来传话,说是今

日请了咱们家二太太和二姑娘来,姑娘若是身子骨好些了,也可以一并过去玩耍。”

月容闻言放下筷子,抿唇有了主意。

吩咐徐婆子,

“你等会儿把我的东西收拾了,我下午和婶娘回去。”

姑娘身子骨没好,便要回去?

徐婆子刚要开口说话,便听见抱琴在一旁,温声说道,

“姑娘这几日莫要乱出走动才是,咱们在内宅不知道,我听见二门外的小厮说,那肃毅侯在京中大开杀戒,竟是这才几日,就是抄了十多位朝中大人的家。

那满街的血水流成了河,听说勾栏寺庙里的夫人们,塞满了只能扔到外面去!”

许久不曾听到顾知山消息,一听,便是这等残暴不仁的事情。

想起男人对自己不理不问的态度,月容没了胃口,挥手让抱琴把早膳撤下去,拿起枕头边的游记,又低头翻了两页。

朝中局势大变,和陛下那日受伤有关吗?

他是在借机会清理朝廷上黄家一脉官员,然后呢?

陛下康复之后,只怕也会和他疏远吧。这对舅舅外甥关系实在是奇妙。

一个是外甥想亲近舅舅,可怎么看,做的事情都是把对方推的更远,一个是,她摸不准什么心思…

微叹口气,月容索性合上书,张太太待她极好,她什么都不缺,可自己光身一人来到这张家,这才几日,衣服首饰又是满当当的两大箱子,是张太太不知什么时间早就备好的。

一一给月容抬来,唯恐她不要,还说是去年前年做的衣裳,一月两套,生日年节再两套,好在她身量柔弱,和张太太拿来的衣裳竟是极为贴合,好似量身定做一般。

张太太见了自然更确定月容是自己所生,可偏偏,她的乖宝浑身上下连个胎记也无,她空有一番慈母心,只能收着唯恐吓坏了月容。

那孩子聪敏着呢,长辈没来由的善意太多,她也会觉得沉重,若是她嫡亲女儿,她如何舍得她胡思乱想。

是以,张太太每日便在张太傅这里说话,今日是,月容就该是咱们家的人,明日是,我和她母女一条心,后日是,她在府里我便在,她若走了,我跟着她走!

一日两日的重复,便是张太傅,也不由开始相信,莫非这

柳家姑娘,真是自己亲生?

在相国寺时便想着打探柳家旧仆,不如,趁着肃毅侯清理朝廷,他去打探一番。

只说来容易,一番查找,还在京中的,除了徐婆子和几个随从来京的,在郊外种些田地的,再无他人。

徐婆子这里,张太太早就问过,毫无破绽,

“当年我们老爷接太太回青州时,姑娘那时便一岁半了,说是老爷来青州之前怀的。”

再问几个,皆是如此。只唯独一个,说的也都符合,

“我们老爷疼夫人姑娘,那是到骨子里的疼。姑娘自小,便是老爷太太一手养大,连个奶娘也不用。

喝的是牛乳,府里,还专门为此养了奶牛,请好几个人照顾呢!”

话传回来,张太太仍旧不死心。她母女一条心,怎么可能会感知错误呢?

把这些人的话翻来覆去的看,这个说,来青州之前怀的,那个说,喝的是牛乳,专门养了奶牛。

日思夜想,夜里睡前和张太傅说,“有没有可能,是咱们囡囡。

若真的是亲生,不至于这样麻烦。

不舍得给奶娘喂,是因为月容还不亲近她们,喝牛乳,更简单了,是那柳夫人根本就没有母乳,没有怀孕,哪里来的母乳?”

张太傅奔波一日,总算是从肃毅侯刀口救下两个青年才俊,疲惫拉夫人入怀,哄她,

“等明日,为夫陪你细细查看一番!”

动用忠王所留人脉查探也不是大事,就是会传到西南去。朝中本就局势动荡,若忠王趁机插上一脚,那朝中,可真是风云变幻了。

作者有话要说:mua七月水逆结束啦八月第一天,抱歉第一天就更新晚了,谢谢你们愿意包容河河,么么啾。

照例,想要开抽奖,问问姑娘们的意见吧,嗯还是一万晋江币好不好,是八月十八开,还是二十八号开。

八月八就算了,哈哈哈咱们娘亲要认柳柳啦,不能抢这个好日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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