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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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乌西坠,鸟雀归巢,蝉鸣也渐渐歇了下去。

相国寺暮钟响起,声荡千里,满是苍凉之意。

饭后,月容站于窗前,院内梧桐树枝桠乱晃,如鬼魅夜行,让人毛骨悚然。北屋烛火通明,黄大太太依旧守在老太太身边,形影不离。

想起今日黄老太太身体状况,月容微叹口气,只觉得事情极为棘手。

她和大太太新换褥子,哪知见老太太全身枯瘦如柴,后背大腿全是褥疮,脓液溃烂,腥臭味整屋可闻。

黄大太太一瞧见,顿时跌坐在床边,哭嚎出声,

“这是受了多大的罪,老太太您睁睁眼,瞧瞧这些得志猖狂的小人”

月容见黄大太太失声痛哭,于心不忍,上前搀扶她起身。忽然想起相国寺里蹊跷状况,她自打进了这院子,一个也没瞧见留守的丫鬟婆子。

难不成,原来这黄老太太就无人照看

不是说,无为大师法术高明,又略通医理,才把老太太送来百般疑惑,月容皱眉不解,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重要东西。

蒹葭自厨下端了热水过来,见窗户大开,夜风沁凉袭人,姑娘低首不知沉思什么,笑道,

“姑娘快别在窗户前站着,您身子骨不舒坦,仔细着凉。”

等会儿侯爷瞧见,又该责怪我们照顾不周。后半句,蒹葭硬生生咽在嗓子里,没敢说出来。

月容转身,略走两步就觉得腹部疼痛。忍痛躺在床榻,热水沁湿肌肤,蒹葭打开玉瓶,为月容揉散浑身斑痕。

力道适中,缓解步行上山疲乏。月容阖目浅眠,自打她嫁入黄家,一次又一次突破她底线。

新婚之夜失了清白,对方不是自己相公。柳家比起黄家和侯府,如蚂蚁比大象,若她和他一旦败露,柳家怕是危矣。还有楚茉和黄忠义,这二人奸夫y妇极为般配,可黄忠义偏偏似是对自己起了兴趣。

南珠一送他倒是轻松自在,楚茉和黄二太太,不知有什么后手针对自己。

不过,一千个楚茉也抵不过一个顾知山带给她的烦恼。想起今日午后,她隔着门帘瞧见的英武男人,月容直觉得浑身上下如卧针毡,片刻也舒展不得

“今日,你那主子来做甚”

月容抿抿红唇,佯装不经意,没忍住,还是问出来。

“侯爷说,晚间再来瞧您。奴才看着,已经这个时辰,估计是不来了。”

蒹葭搓热药膏,敷在月容脖颈,低声恭敬回话。姑娘薄绸覆身,窈窕曲线尽显。连上了几日药膏,痕迹斑驳已经不大明显,红烛照耀,格外吸引人注目。

蒹葭觉得,姑娘这一身皮肉,比那御赐的南珠还柔亮炫目。

难怪,侯爷贪爱整宿,弄的浑身斑痕。

月容嗯了一声,闻言倒是没说什么,反转身来,小心护住腹部,“你去准备一下,等会儿,我想沐浴更衣。”

蒹葭应声退下,屋子里复有恢复宁静。蜡烛摇曳生姿,晃动桌椅板凳影子,夜风吹过帷帐,流苏晃入帐中,抚过月容小腿,激起寒意。

“进来了,就把窗关上。”

月容头也不抬,察觉阴影进入内室,吩咐男人。

男人毫无动作,月容加码,“我冷没什么,不过是遭罪多喝两碗苦药。若是腹中孩儿觉得冷”

威胁的话还未说完,男人挥掌向后,掌风卷起窗户紧闭。

夜风戛然而止,室内幽暗,红烛跳跃。床榻之上,佳人衣冠不整,狐媚之色尽显,极不正经

莫名,空气燥热让人心慌。

顾知山捏紧手里的玉瓶,有些后悔自己跑这一趟。他就知她不是好惹的,若真是身子骨不舒坦,岂会等到现在也不请大夫。

无非是夜深人静,好诱惑自己,再和她共赴。

啪的一声,把玉瓶扔在桌上,撂下一句,“明日,让蒹葭给你换这个。”

扭头就走。

“你站住”

月容难掩委屈,实在是不敢相信。得知自己有了子嗣,男人竟然是这般态度。

他不看重自己这个母亲,连腹中孩儿也不要了不成

起身赤o双足,不顾腹部加剧疼痛,月容走到男人身后,紧盯宽厚肩膀,委屈涌上喉间,鼻头酸涩,

“我腹中子嗣,你也不要他不成”

她无媒苟且,残喘偷生,不被男人所喜是她活该。她腹中子嗣何其无辜,难道,只因为是自己所生,顾知山便厌恶他

少女声音哽咽,难掩委屈。顾知山微阖双目,敛去眸中

挣扎之色,回头,见佳人素稠裹身,桃花眼含泪,谴责看向自己。

一时之间,顾知山以为自己做下十恶不赦的罪行。

“等,我自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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