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讳莫如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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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当顾夕翎强忍期待跑到楼下,接起电话,正要喊出那声称呼时,对面突然传来“啪”的一声重音。

        随即,那头响起轰然音乐,炸耳到似有若无,还有玻璃砸地的混乱声,一片狼藉。

        顾夕翎愣住,怔在原地,不知所措。

        是她从没碰到过的情况。

        一连电话那头究竟是谁,她都分不清了。

        印象里的顾钦轩,温文尔雅,绩优风云,拥有顾家一致对外的赞扬,而反观那时的她,不起眼,安静,到哪儿都掀不起波澜的边缘者。

        所以理所应当,顾夕翎的认知,顾钦轩不可能会出现在这类场所。

        她猜肯定是有人打错,或许是因为白天聊到顾家,她说的太多导致棠姨也认错人了,顾夕翎不想继续,就要挂断电话。

        可那头突然传来“砰”的一声酒杯砸地声,音乐骤停。

        两头瞬间死寂。

        过度静默的氛围蓄势汹涌地裹尽心脏。

        顾夕翎呼吸微滞,惶惶,不安。

        那头就很轻,很轻地传来一声:“翎翎?”

        沙哑,低沉,却又分外熟悉。

        顾夕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她握紧电话,眼睫微颤,“钦轩哥哥?”

        “嗯,是我。”带有一声浅薄的笑,他低声,“认出我来了?”

        顾夕翎鼻尖酸涩,嗯,认出来了。

        是顾家唯一对她好的人,又怎么会认不出来。

        但顾夕翎没有说话,她很安静,安静至极地只听着那头传来的呼吸声。

        顾钦轩问她:“人呢?回来怎么找不着你人?”

        顾钦轩这两年都不在国内,所以不知情很正常。

        而按照顾夕翎的性格,习惯性会给解释的,因为她总怕很多事自己说不清楚,就会错过什么。

        可当下,她抿唇,并没给回答。

        顾钦轩却好似了然于心。

        能让顾家动那种心思的,除了京城那家,还会有哪家?

        刻板印象开始作祟,顾钦轩沉黯笑了声,嗓音被酒熏缭得低哑的嗓音,沉而荒唐:“谁逼你的?”

        顾夕翎没吭声,不是因为不能说,而是没必要。

        她扪心自问有良心,虽然不知道顾、贺两家是怎么谈的,但这些天在贺家,她有明显的感受到的他们对她的好。

        所以顾钦轩所谓想听的不好的话,她不会说,现在也不可能说。

        但顾夕翎这个态度一下触及了顾钦轩不悦。

        “什么意思?”他冷下嗓音,慢慢据于压迫。

        “也想告诉我,这是你自愿?”

        一个“也”字,道尽了这几天他的境况,却有违他所想,顾夕翎就是知道这样骄傲的顾钦轩只会低头到此,她才很轻地说:“哥哥,我现在过得很好,他们也对我很好——”

        “顾夕翎!”脾气说来就来。

        明明这不是以往顾钦轩和顾夕翎的说话方式,明明他从来都对她温柔,但顾家的得寸进尺,顾夕翎的步步退守,都让顾钦轩在今晚的酒精作祟里,拔怒而起。

        究竟有多懦弱,能让步到这种田地,顾钦轩是从小就站到了他人无法企及云端的天之骄子,在南方的圈子里,据于高地。

        所以他注定在顾夕翎这件事上不得理解,也注定不可能会理解。

        但就在顾钦轩还要说什么时,突然又一声巨响,像门被踹开的声音。

        随后,不知那边发生什么,就传来很多人声走动的闯进动静。

        电话那头越来越嘈杂。

        在此之间,顾夕翎突然极为清晰地听到了不怒自威的一声:“顾钦轩!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这个声音,她永远忘不了。

        是顾家大伯的声音,威严,压迫,敬畏而又让人无尽惶然。

        顾夕翎从头到脚的血液都慢慢变得凝滞。

        明知电话这头是她,还是打给了她,而她,知情顾家现在如此芥蒂她,还这样推波而助澜,好似又成了罪恶的那一个。

        顾夕翎连呼吸都不敢,她没拿稳,电话就“啪”的一声坠了下去,砸进高档柔软的羊绒地毯。

        那头挂断,世界一瞬陷入沉寂,连同顾夕翎的声息。

        什么都死寂到让人慌张。

        然而,全程,贺知澜都站在一楼转角的楼梯口,不远不近地看着她。

        他以为顾夕翎会说什么,他以为顾夕翎会有某些他预料之内的反应,或难过,或倾诉,或许还有更多他所不能提及的少女心思。

        但等来的,只有一句——

        “我现在过得很好,他们也对我很好。”

        贺知澜的眸色微深,沉默不置一词。

        碰巧棠姨走下,她看向那边弯腰捡起电话放好就一直蜷缩着不知在想什么的顾夕翎,怜惜她,却又无奈地只能叹气。

        “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孩子。”她话说的很小声。

        贺知澜还是听见了,就像故意说给他听的一样。

        他皱眉,偏头看她,“什么意思?”

        棠姨站在两级台阶上,依旧不得不承受贺知澜居高临下的睨视。

        一如既往的冷淡气,少年眉眼很冷,不着温度的压迫感,莫名其妙烦躁下的耐心欠奉:“我问,可惜,什么意思?”

        棠姨本来也想汇报的,这下被盯得心慌,自守贺家由上至下规矩地说:“就是感觉好像顾小姐喜欢的,都不能很好地拥有。”

        “比如?”贺知澜瞳色很深,透不进光,冷冽。

        “就今天下午,贺先生那边派人送来的花束,本来说好要帮顾小姐装点一下房间,但没想到,顾小姐花粉过敏。”这话越说,棠姨越能感受到贺知澜情绪的紧绷,不明所以,心虚照说,“后来聊了聊,原来顾小姐不仅有吸入性的花粉类过敏,食入性的海鲜、牛羊肉等等都会过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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