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疯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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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榻上的少女侧身睡得沉沉，一道黑影趁着无人察觉悄悄逼入室内，来人死死的盯着榻上的少女，手中的利刃一竖，在月光下闪着冷光，让人有些胆寒。

        那黑影慢慢的逼近床榻，少女深浅平稳的呼吸声映在耳侧，对于近在咫尺的危险全然无察。冷刀高高扬起，那人却不知为何迟迟下不了决心。

        紧要关头，窗边突然蹿进来一道小小的影子飞至面前，发出清脆的叫声。持刀的人眼神一凝，眼中带上慌张，生怕它将榻上的人吵醒，慌忙收了刀伸手要去抓那只鸟。

        “安静”。

        忽然一声清润的女声响起，只一声，那鸟便止了声息，顺从的落在了榻上。

        榻上的少女不紧不慢的坐起身来，墨发柔顺的披在身后，未施粉黛亦是倾国之色。

        “不动手吗？”，她有一搭没一搭的逗着鸟，声音平静的好像只是在谈论什么寻常琐事。

        阿紫手一抖，不由被这忽然的变故吓到。那少女面色无波的看她一眼，倒也没有出口催促，只是静静等她理清思绪。

        阿紫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恶狠狠的看向她，“你没有睡？”。

        萧秋摸了摸榻边的墨雀，淡声道：“出去”。

        那墨雀闻言似是有些不平，又叫了一声。

        萧秋静静的看着它，眼底没有半分波动。片刻后那墨雀终究是一缩，倏尔自窗口掠出。

        周围再无声响，萧秋抬起头来，漠声道：“好了”。

        阿紫眸光一紧，“你不杀我？”。

        萧秋看她一眼，似是有些不解，“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杀你”。

        阿紫突然觉得自己是在对牛弹琴，“你不杀我，我也要杀你”。

        少女似乎失了与她多费口舌的耐心，神情竟然逐渐染上些不耐烦，“我知道，所以，动手吧”。

        阿紫觉得有些不可理喻，却又逼迫自己静下心来，冷声喊道：“好！好！今日便是你自己找死，怪不得旁人！”，说着她高高举起手中的刀，又闭眼狠狠刺下。

        寒光一闪，疾如闪电，噗一声闷响自指尖传来。

        榻上少女身影没有半点闪避，只是安静的看着她将刀堪堪刺向了被褥。她挑眉，声线中似乎掺杂进若有若无的无趣，“你刺偏了”。

        阿紫不可置信的后退几步，刀咣当自手上滑落，她也跌坐在地，不住的摇头，有些崩溃般的喊道：“你为何不躲？！”。

        萧秋表情无波无澜，“我对你用刑，逼你说出了情报，一遍遍拷问你的意志，确实该死，又为何要躲？”。

        阿紫眸光紧紧的盯着少女，暗夜无灯，清冷的月光散落在她脸上，那一张脸虽面无表情，却是漂亮的不可方物。出神间，阿紫的视线不自觉的撞进她的眼眸，杏眼水色弥漫，似有万千星烛长驻。可不知为何，忽然让她想起少时住在草原上时，冬日风暴肆虐后，千里冰封，空无一物的雪寂荒原。

        只有呼呼风声刮过耳边，凛冽如刀般割着人脸，没有丝毫生机。即便薄阳照暖，也让人浑身生不出半点暖意。

        她就那么静静的看着自己，半张脸湮没进月色投影下的漆黑，不仅是毫无惧意，而是全然了无波动。阿紫突然觉得，即便自己此刻拿刀生生插进她的胸口，她的眉头都不会皱上一皱。

        阿紫睁大眼睛，倒吸一口气，有些不可置信的后退一步，“你，根本就不怕死，你实在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萧秋莫名其妙的笑了一声，寂静的夜里显得有些诡异，“才发现吗？”，看着阿紫迟迟起不了身，她有些无聊的打了个哈欠，“你既是下不了手，便回去睡觉吧，我累了”。

        “你让我回去睡觉？”，阿紫突然觉得状况变得有些可笑，让她几乎都有些怀疑自己是在一场荒唐的梦里没有醒过来，“难道你不怕有朝一日我终于下手，你再也醒不过来？”。

        萧秋侧身躺下，懒懒道：“求之不得”。

        阿紫慢慢的拾起掉在地上的刀，恶狠狠的说：“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

        萧秋眼睛睁开一瞬，眼中盛着旁人看不懂的沉，她轻轻一笑，“是吗？那便祝你，终有一日，心愿达成”。

        ···

        一连行了多日，顾崟玉一行人终是带着几个主谋以及好几车的金银珠宝回了京城。信王府门前，陆鸿年勒马停住，看了看远处巍峨壮丽的皇宫，意味深长的开口：“主子此次去了皇宫，许多事情，可再回不到从前了”。

        顾崟玉挑唇淡淡一笑，语气讥讽，“在他们眼中，大抵还是宁愿相信我是误打误撞吧”，说着调转了马头，随口道：“你将东西安顿好吧，该进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