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车.(2 / 2)
宁逾白:“听着像这么回事。”
“若没有陛下竭力主张要查,周翰尹的死板凳钉钉,早晚的事。”谷雨道。
谷雨还有一事不明:“为何陛下会如此维护他?要说是新科状元身份作祟,有些牵强,可要说别的,还能是什么?”
宁逾白眼神里满是复杂,不轻不重呵斥:“不准私议陛下。”
谷雨忙答:“是,属下知错。”
说话间已到最里面,狱卒侧身恭敬道:“王爷,人在这。”
宁逾白颔首:“打开。”
狱卒动作飞快开锁让开,这才让宁逾白瞧见牢房里面的情况。
周翰尹披头散发,唇角有血,四肢健全,好歹是个完整人,比宁逾白想象中要好许多。
按照淳于璞那些话来听,周翰尹该被用重刑,简单来说屈打逼问。此时来看,刑部侍郎手下留情,顾及到燕云殊那边没下明确指令,怕将人弄废了不好交代。
宁逾白看谷雨一眼。
谷雨转脸对狱卒道:“兄弟,咱两去那边聊聊。”
狱卒当即明白怎么回事,连连点头跟着走了。
宁逾白方才取过盏油灯,提着衣摆踏进这昏暗牢房里。
宁逾白与灯火的到来逐渐驱散牢房里的黑,照亮周翰尹面前被踢开稻草露出来的一片土地,上面不知用什么划的,斑驳交叠,慌乱无比。
宁逾白缓缓晃灯,周翰尹没反应,这情况摆明不对劲,他轻声:“周翰尹。”
周翰尹还是垂首呆坐,一动不动,宛如寺庙里等待香客拜访的石像。
宁逾白眼眸微眯,蹲下与周翰尹平视,凑近看才能发现此人目无焦距,嘴唇干燥,被头发遮住的地方青紫成片,俨然用了酷刑,造成重伤。
他眼神冷下来,没有试图再喊,而是伸出手拨开周翰尹如枯槁般蓬松的长发,看见尚在的耳朵,宁逾白垂眸看向抓住他手指的脏手,指甲全无。
一直没什么反应的周翰尹发出‘嗬嗬嗬’的声音,呼吸粗重,嘴唇微张,好半天他才看出对方在说‘我不是,我冤枉,我没杀人’。
短短一日不到,风光无限的状元郎变成口不能言的凄惨阶下囚。
原本宁逾白对此案无感,可此时也生出些蹊跷感来。
若真是证据确凿,根本犯不着重刑屈打成招,这样都没有周翰尹本人签字画押。无法让罪犯认罪的原因无非是证据不足亦或者是被冤枉。
周翰尹都被折磨的几乎失去五感,还在有人来探,且不知是谁的情况下,便如抓住救命稻草般呼吁着说自己是冤枉的。这其中很难说没有隐情。
能抗得过刑部重刑之人,已不能用铁骨铮铮的汉子来形容,该说此人心有冤屈,昂首不认。
宁逾白也陡然明白燕云殊的担忧,这人再放刑部,早晚得死。
他扯开周翰尹血淋淋脏兮兮的手,倏然起身往外走。当务之急先保住周翰尹的命,最快办法便是先按照燕云殊说的,让姚亦曰接手此案,光明正大将人捞走。
被挣开的周翰尹整个人都很慌张,看不见听不见带来恐惧,他匍匐在地想找到宁逾白。
宁逾白没回头看,路过谷雨面前:“让人看着他。”
谷雨应了。
宁逾白等人前脚刚走,后脚燕云殊就跟荷梵从周翰尹那间牢房的角落跳了出来。
燕云殊捂着嘴咳嗽几声,想进来见个人真是麻烦,从没想过当皇帝还能当到这地步的。
荷梵默不作声将地道入口关上,提高灯笼,这才让燕云殊看见趴在地上的周翰尹。
燕云殊大惊,人怎么弄成这样了?
他疾步过去,弯腰想将人扶起来,压低声音道:“周翰尹?周翰尹,你还好吗?”
周翰尹再次抓到人,欣喜不已,仰起头拼命无声喊,‘我冤枉,我没有杀人’!
燕云殊错愕,这是被用刑乃至失声还听不见了?
刑部……
这时入口传来去而复返的脚步声,燕云殊手忙脚乱的想把人放下,却不想周翰尹抓得死死的,他越急越挣不开,荷梵想帮忙时为时已晚。
牢房外,宁逾白神情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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