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意(2 / 2)
墨云野收鞘回剑,冷然一笑,回答:“好啊。”
他次次说好,次次说话不算话。
看到他同样的表情,白企歌也将手压在剑上,但等了半响,墨云野迟迟没有动作。
似乎真的打算住手了。
白企歌施术,解开男人身后那几个他的家眷身上的仙索,青年和妇女显然已经吓痴,好半会儿才反应过来,满脸呆滞,大气不敢出,哆嗦着身体将地上的男人扶起来,抬走。
等他们几人离开了药仙门的大门,白企歌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墨云野无趣地摆摆手,也转身走了。
惊心动魄的场面过去,年鹤双脚像被粘在了地上,脸色青白,这才想起收拾残局,几个小师弟还发着怔,被大师兄一人拍了一掌,才回过魂来,逃离现场般,跟着年鹤去收拾药房去了。
白企歌心里念着那什么血雁门的事,有些心神不宁,不知道血雁门为什么设计这么一出,究竟有什么阴谋诡计。
而墨云野确实江湖经验老道,什么都不知道,光看刚才那场闹剧,便能猜到背后的缘由。
可惜这人嗜血成性,虽然他替仙门解了围,但这种残忍的手法,怕是再留他下来,众弟子也接受不了。
到底要不要想办法把墨云野支走,白企歌也拿不定注意。
想了半会儿,他准备先回后院去。
他转身刚走两步,跨过后院的门槛,抬头竟见到了墨云野。
刚才见他走了出去,现在又回来了的墨云野。
此刻他的表情从阴到明,脸上看不出任何的凶像,仿佛做了什么开心的事。但他的白衣溅血如泼墨,从外袍的底部,一路到胸口,全是血迹。自然不可能是他的血。
白企歌心里一紧,对他刚刚做了什么,猜到了十七□□,问等于没问:“那个男人呢。”
“杀了。”墨云野诚实回答,无波无澜。
“其他人呢。”
“拔舌。”
白企歌知道有些问题与他说等于白搭,但还是循例似地道:“他们只是一群普通人,被你这么一吓,肯定不敢再乱说话了,你为什么还要赶尽杀绝。”
墨云野敲了敲下巴:“我只相信死人,嗯,勉强也能信一信哑巴。”
看见白企歌说不出话来,墨云野又道:“你怎么吃了一次亏,还不涨教训,这些人,不配救。”
白企歌依然无语。
“你不会要跟我讲仁义道德吧?”
白企歌自然不会与一个魔头讲道理。
“还是你想说,道不同不相为谋?”墨云野掏掏耳朵。
白企歌模样清冷,一向没有过多的情绪表露脸上,喜怒都无形,此刻他闭起眼睛,微微绝望:“你走吧。”
语气平淡,没有责怪,愤怒或者厌恶,什么也没有,就是异常平静。
“你这是赶我?”墨云野倒是语气半怨半嗔,“优柔寡断是当不了一门之尊的,这个道理你不懂?”。
白企歌岂非不懂得,从前他身居高位,怀柔政策也好,铁血手腕也罢,如何衡量利害关系,这些事简直就是家常便饭,几乎终日不得停歇。
但又能如何。所以白企歌随口地平淡地说了一句:“我只是不想再判断孰是孰非了。”
是非对错,他从前断得太多了。
世人都希望有一个人来做为标准,由一个人来明辨是非,他们崇尚绝对的权利,向往这种力量给予的准则,但只有白企歌知道,世事哪有真正的决断。
如今他只想平平淡淡地守着药仙门,不再去思考对错,尽自己之力,保一方安宁罢了。所以,白企歌只重复:“你走吧。”
“好啊。”墨云野同样的表情与回答。
但这一次,他倒没有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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