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祸患,初现 (十一)(1 / 1)
“同时,还将向全村妇孺开放礼拜堂,作为紧急避难所使用。邪恶终将灭亡,光明必会到来,阿门”
巴雷加斯帕尔只是个俗人,不像驻村神甫那样,说话时候自带光环。不过,他同样进行了一番慷慨陈词,把自己的职责讲的重要无比。按他的说法,村长不仅要指挥巡逻队,还得在这个关键时刻指点全村春耕,不然就会耽误农时,害得今秋减产。
“给村里的捐助,当然可以减免。”说到钱的话题时,巴雷加斯帕尔特意背对阳光,羊毛紧身裤被衬得闪闪发亮,肌肉分明的腿线实在是标致极了
“但是,给公爵的凡俗什一税,给教会的小呃,我是说神圣什一税,以及国王陛下亲自征收的人头税taie,也叫塔利税,我这边可是没法做主啊。我的朋友,我的乡亲,咱可不能只看着眼前麻烦,税金才是村里头等大事啊”
这话说的太正确了。就连最会起哄的朱尔家三兄弟,听完以后都低下了脑袋。作为自治村,诺布勒瓦平时的日子,确实比巴约讷男爵领地的村庄,以及阿热莫主教座的镇区舒坦一点。但人无论住在哪里,都别想躲掉交税,从爱尔兰到契丹没有例外。
所有村民,都得给村里捐助,同时承担不定时的公摊活。要是没有这些“自愿奉献”,村里的公库就会瞬间干枯,开辟新田、维修水渠、维护水磨坊与公共烤炉之类的事情,那是想也别想。正要组建的武装护村队,开支同样来自这笔款子,队员毕竟是人不是灵魂,衣料、火把、饮食,这几样东西实在省不了。
至于什一税,那就更不必说了。要不是公爵当年开恩,哪里有诺布勒瓦村的自治许可,给他的大什一税绝不能少;教会则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千年以来,平民给他们的神圣什一税就没少过。两样税款加起来,诺布勒瓦村一年的收成,至少交出去20,而且还是在主教与公爵大人开恩,免去其他杂七杂八名堂的情况下。
人头税只有国王才能收,税吏每年进村,都有宪警骑士团的传令官陪同,蓝色燕尾旗绣满金黄鸢尾花,小风一吹,忽悠悠飘的格外威风。这种税的数额没有什一税那么多,但是缴纳起来特别麻烦,因为国王陛下不要实物,只收钱币,而且还得是白花花的里弗银币,或者黄澄澄的埃居金币。
为了弄到现钱,村人要么自己去科特韦梅勒赶大集,要么出点血让村长帮忙代销,无论走那条路,都会被商人薅走不少羊毛。但他们就算再吃亏,也只能自己默默忍着,谁让全法兰克乃至全欧洲,都是这么个破规矩呢
国王、领主、主教他们从农夫兜里掏钱的时候,那是一个比一个着急,一个比一个高效。但村民碰到麻烦,需要他们出面摆平的时候,这些高贵人士马上就会换上另一张面孔,变着花样地推三阻四。
“规划村”科特韦梅勒,尽管只是公爵安置在比利牛斯山北的一条猎犬,可大人物身上的臭毛病,最近几年也是沾染不少。按照巴雷加斯帕尔的说法,如果直接去那里求援,村里不仅要给那边的城镇民兵准备大批粮食,打完收工以后,还得另外奉送几百里弗银币,作为他们“舍命相助”的报酬。
他这番话半真半假,很可能只是为了吓唬村民。但村里人去赶大集的时候,科特韦梅勒那些拿剑的大兵,确实会有一百种方法给人挑毛病,想法设法给自己捞外快。巴雷加斯帕尔与富裕村民达成的第三条协议,正是为了应付这些敲诈勒索,为此,他们甚至现场编了个剧本出来,把诺布勒瓦面临的威胁,改的是面目全非。
去那里的所有村民,都得把这个故事背熟凶案发生的晚上,诺布勒瓦村并非毫无察觉,包括守夜人在内,很多村民都听到了凄厉惨叫,以及“急匆匆,至少有三十多人”的陌生脚步声。
死人只有六个,没法变得更多。但他们的死因可以大作文章。等到了科特韦梅勒,所有请愿队员都得主动拦人说话,在最短时间内把事情扩散出去,顺便对尸首的死状添油加醋一番。如果有人格外好奇,他们还会展示死人的新旧伤口,以及那些显而易见的肢体畸形。
一旦流言传开,科特韦梅勒的寨主、长老肯定会坐立不安,只能把请愿队带到村镇评议会询问。在那里,队员们将会上演精心准备的重头戏,提出更进一步的可怕猜测
死者全身,会不会是因为病症入脑,丧失了基本理智脸上、手上以及腿脚上的种种旧伤,虽然可以用长期虐待来解释,但瘴疠、辐射以及瘟疫也可以造成同样效果。据说,东边有很多城市正在闹红热病,那边的瘟疫,会不会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传到了这边
如此夸张的谎话,很难让人完全信服。但用来散播恐慌的话,已经足够了。巴雷加斯帕尔把话说的很直白,他就是要让规划村的人害怕,为此不惜把子虚乌有的瘟疫扯来。
“每个人都害怕瘟疫。因为瘟疫即不害怕长剑,也不会在不会在我们都知道的那种东西面前退缩。”说到这里时,村长特地看了神甫一眼,发现对方神色如常后,这才继续说道
“一旦我们这里出现瘟疫,而他们又没有及时处理,方圆几百法里,都会变成人间地狱。他们绝对不敢冒这个险,肯定会派几十人的队伍过来查看。猎犬、猎鹰、长剑、火铳科特韦梅勒带来的装备,足够打一场大仗。到那个时候,杀死六个外乡人的凶手,哪怕有翅膀也跑不掉都明白了吧明白了就接着背,全背熟了才准出发”
小阿尔贝没有办法,只好在父亲帮助下,一遍接一遍地咀嚼这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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