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 34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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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薛氏几个还顾忌着各自的身份和宫里的懿贵太妃,不敢大闹。姜氏又咬死不认早知皇帝属意宁诚伯府三姑娘一事,开口闭口懿贵太妃是皇帝生母,大靖以孝治天下等等,好不容易将几人唬住,送出了侯府。

傍晚承恩侯朱楠擎心事重重地回了擎园,与深锁眉头坐在榻上的姜氏相顾无言,晓彼此所想,都不知该如何去面对。

屏退下人,堂屋的门一关上,姜氏就不禁幽叹一声,眼中盛满惶恐与不甘“侯爷,您说这可怎么办”

在前院书房呆坐了一下午,皇帝登基这十载,减田赋,变更徭役,重农重学,开设官学补助等等所施之政尽数在脑中过,承恩侯想否定他所有的政绩,但却不能,凄然苦笑。

昔日那个钟情于舞文弄墨的皇七子,真真是演的一手好戏,骗过了所有人。

这一夜,李安好又一次翻来覆去,难能入眠。下午禁卫已经将宁诚伯府围了,除了几个主子,其他出入都要经过严格盘查。随之她的汀雪苑也迎来了一群宫人,太监、宫女、嬷嬷都有。

宫人入了汀雪苑,除了几个近身伺候她的丫鬟,其他的女婢和婆子都被换下。尚衣监的宫嬷嬷为她量体,准备帝后大婚时要穿的凤袍。而她从明天也要开始跟着宫仪嬷嬷,学宫规礼仪。

手指轻捻着皇上予她的那块龙凤腾翔墨玉珮上的纹路,李安好长出一口气。及笄后,她也有偷偷想象过自己未来的夫君,以为依着外家的情况,应多是有才学的士子,却不成想竟是这天下君王。

红梅树下,清隽郎君,凤目中星辰,吾心亦昭昭。皇帝有四海,她心明。弯唇笑之,李安好闭目,其实自己内心深处大概也是不甘于草草一生。

院,小雀儿拿着个小小的花绷子跟在一宫女身后,鼓着两腮念念咕咕地说“主上为什么要把我除名,是不是因为之前我露陷的事”

长相清秀的宫女嘴角自然上弯,走到深井边蹲下“跟着凤主不好吗,还是你对暗卫营的戒律念念不忘”

“可是可是,”小雀儿两圆眼又红了“我会成为天甲。”

天甲吗宫女笑弯了两眼“我在

天壬手下撑不了一炷香。”她给自己脸上贴金了,确切地说是天壬让她一手,而她全力以赴,一炷香内还是败下,这就是天地之别。龙卫设立一百三十年,到今为止就没一个暗卫能霸着天甲的名字过满年。

地壬姐姐这是什么意思小雀儿小嘴一瘪,眼泪流下。

都八岁了还整天呜呜咽咽,宫女无奈叹气“主上既已下令,龙卫你定是回不了了,”听着呜咽声更加压抑,接着说道,“但你可以更加努力,待手把式炼成,撺掇凤主建立一支凤卫。”

嗯,听着好像还挺有威严的。

小雀儿转身,不想再理会地壬姐姐了,她虽然年岁小,但也知主上是不可能允许建立凤卫的。

籽春院里,钱氏躺在床上,两眼大睁着,一天都恍恍惚惚的,她还是不敢相信宁诚伯府会出一位皇后,用手肘拐了拐睡在边上的男人“夫君,你打我一下。”

“半夜三更的不睡觉,你又想干什么”李骏立马往床里去了去,语调严肃地警告道“安好的身份不一样了,如今咱们府里全都是宫里的眼睛,你不许给我闹幺蛾子。”

她又不傻,钱氏头歪向里“我就是想让你打我一下,让我知道这不是在做梦。”想想宁诚伯的爵位还能更上一层,彦哥儿、宏哥儿有个皇后姐姐,以后说不定还会有个皇帝外甥,咝

不行,她得把自己调理身子的方子收罗收罗,交给李安好。

“你自己打,”宁诚伯双手抱着自己,身子一翻,面朝里。他是要成为国丈的人,怎么能动手打一妇孺

“我自己舍不得,打了不疼,才让你代劳的,你到底打不打”

“不打。”

二房浅云院,已露疲态的李岩坐在主位上,沉目看着跪在下的妻子和女儿“有些事,我本不欲多说。但今天皇帝要娶咱们宁诚伯府三姑娘为妻的圣旨降临,我这心里怕了。以免你们母女再犯下什么大罪,还是决定把我最近查到的事说一说。”

“夫君,”周氏凝噎,满面泪痕,巴巴地望着丈夫。

李岩叹气,转眼看向垂首跪于周氏下手的女儿“是不是还有颇多不甘”过去他以为安馨娇俏懂事又善良,从未想过这些都不过是表象

,“宏哥儿那有两只五福玉香球,一只是他从安好那要来的,另一只哪来的,你和你母亲心知肚明。”

“女儿错了,”活了十五年,李安馨终于认清她与李安好之间的差距。此差距无关身份,只在心胸与眼界。她以为的万无一失,在李安好眼里就是个笑话。

“你确实错了,”那日在前院书房母亲的话犹在耳边,李岩敛目“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因着嫉妒设计构陷姐妹,如此狭隘,谁还敢指望你来兴昌家族、光耀门楣”

是啊,她悟了。李安好早就看透了,所以冷眼观她一条道走到黑自绝所有希望。而她就像个丑旦。

“父亲安心,女儿和母亲不会再做傻事了。”李安好进宫为后,于宁诚伯府谁都有利。明年的大选要避嫡,定是要延后,后年她十七,再往后是十八。李安好年纪不小了,帝后大婚多是明年,最迟也就后年,她还有机会。

翌日早朝,皇帝看到站于百官之首的美髯须贤亲王,以及有着一双虎目的荣亲王,心情极好“两位皇叔可是听闻朕要娶妻,特地上朝与百官一同恭贺朕”

近两年收敛许多,只虎目依旧难掩锐气的荣亲王稍侧首含笑瞥向气定神闲的贤亲王,原来他也坐不住了。

“皇上娶妻,中宫有主,实是我大靖之福,”贤亲王拱手向上“可臣怎么听闻宁诚伯府三姑娘克夫,还请皇上慎之。”

音一落,就有不少官员连声附和。宁诚伯急了,好在他早防着这手,出列至大殿中央“皇上,臣有禀。”

“准,”坐于大殿之上,殿中百态,皇帝尽收眼底。

“皇上,半月前光禄寺卿家的夫人上门,说是看重小女的品貌与其”

站在文官一列的光禄寺卿听着这话,是真想跑出去把宁诚伯那混不吝的嘴堵上,当然对承恩侯府那更是恨得牙痒痒。要不是姜氏有意驱使,自家夫人怎么会看着那位

“慧余方丈说的是女子命格贵重,非一般人家可肖想。这话到了光禄寺卿家夫人嘴里,怎就成了克夫”宁诚伯咚一声跪到地上“还请皇上做主。”

光禄寺卿也不敢装糊涂,冲出跪下请罪,请完罪了话还得说明“皇上,贵主克夫

之言并非出自内子之口,乃是承恩侯夫人如此说。且内子之所以相中贵主品貌,也是受承恩侯夫人引导,还请皇上明察。”

承受着各方窥探,承恩侯汗毛直立,规规矩矩地出列请罪“皇上,内子因着勇毅侯府之事记恨宁诚伯府,所以才才多番为难,臣治家不严,还请皇上责罚。”

“说起治家不严,”皇帝转眼看向右,目光自贤亲王身上越过“户部侍郎钟黎青。”

钟黎青如丧考妣,僵硬地挪动两腿跪下“臣在。”

“尔妻钟冯氏身为三品诰命夫人,食朝廷俸禄,却不修其身,仗势罔顾是非黑白当众攀诬无辜,”皇帝目光如霜“尔可知罪”

“臣知罪。”

到了此刻,百官算是已明了,皇帝要挥刀向谁了,不约而同地看向贤亲王。怪不得要娶燕茂霖的嫡亲外甥女为后,原是为这般。

“齐家治国平天下,一屋不扫,何以谈为朕分忧”皇帝面上没了和煦,目光扫过满朝文武。

百官心惊跪拜“吾皇万岁,臣等有罪。”

皇帝冷哼一声“革去钟黎青户部侍郎之职,收回其妻三品诰命,以儆效尤,”起身挥袖离龙椅,“尔等好自为之。”

李安好跟着嬷嬷学了两天的宫规礼仪,很快就适应了。也许是身份不一样,宫里的嬷嬷待她如主,极为敬重,教授严谨,但却不严苛。较之伯府里供养的严嬷嬷,是温和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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