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 34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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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时正,江嬷嬷来报“贵主,舅家大夫人来了,现正在宁余堂与老夫人叙话。”

“可算是来了,”李安好甚是欣喜,与六位在旁的宫嬷嬷说了一声,便领着旬嬷嬷和九娘随江嬷嬷去了宁余堂。

宁余堂正屋里,老夫人拉着燕景氏商议着嫁妆之事,虽然皇帝娶妻一切事宜都由内务府和礼部来办,花费都走国库,这其中包括皇后嫁妆。但作为皇后母家,宁诚伯府不能一点意都不表。

“宫里都有规制,首饰器物等等,你我两家都别沾边,”今日来宁诚伯府,燕景氏就有意要说这事“金银需备一些。”

“老身也是这样想,”这两天,老夫人是算计着自己的私房都没睡好,凑近燕景氏低语道“安好虽是皇后,但备不住入宫晚根基

浅,比不得那些早入宫的,”况且这上头还有太后和懿贵太妃,一想就焦心,“要用银子的地方不会少。”

燕景氏抓住老夫人的手,附和道“您这话是说到点上了,”别瞧宫里贵主们享的是天家富贵,实则还是要靠皇帝恩宠和月例来过活,“圣旨下,邸报已经发往各方,我家老爷昨儿给二当家和三当家都去了信。”

“原没料到安好会有这番造化,现如今老身也顾不得其他儿孙了,”如此大喜,老夫人面貌都没了之前的暗沉,精气神也足足的“打算把私房都贴进去,”她心里头高兴,愿意。

圣旨才降临两天的时光,京里头各家待宁诚伯府就不一样了。前儿勇毅侯再一次携厚礼亲自上门。昨儿钟家、承恩侯府、薛家、光禄寺卿家等等也上门了,前院门房都跑断了腿。

她是看准了,只要安好在宫里站稳了脚跟,他们宁诚伯府克己诚身,总能入得皇帝的眼,跟着蒸蒸日上。

“老夫人对安好之心,我甚是感动,”这态度,燕景氏是满意了“只您那体己也不能全给安好,自己总得留点。日后进宫打赏宫人,您总不能伸手向伯爷要吧”

老夫人笑了“放心吧,老身不会给安好丢人,银子贴进去,还有两个庄子,每年的进项足够花用了。”卖两个铺子,凑凑怎么也有三万两,公中再拿出两万两。作为父亲,大儿那份也不能少

李安好到时,嫁妆的事已经商量得差不多了,燕景氏和老夫人下了榻相迎,她忙快步上前阻住她们行礼“如今在家中,就不要这般外道。”

二人也不坚持,燕景氏拉着外甥女,将其送到主位上坐着。自己则与宁诚伯老夫人挨着坐在榻的右边,后两眼有意扫过屋里的下人。

站在榻尾的江嬷嬷立时就会意了,招呼丫头们都出去。旬嬷嬷和九娘也不例外,与江嬷嬷一齐退出堂屋,守在了门口。

屋里没了外人,燕景氏也就把话摊开来说了“昨儿皇帝招了老爷进宫,透了话,钦天监监正与护国寺的慧余方丈依着八字推衍了吉日,”眼神落到安好身上,“除了明年,之后两年都无吉辰,所以不出意外,帝后大婚会定在明年”

“这

么快”老夫人有些讶异,夜长梦多,早日成婚免得多生枝节也不是坏事,只这般会不会叫外头看轻了安好

对此,李安好已有预感“那么皇上在年前应是要去往京郊东太山迎回太后”皇帝大婚,作为嫡母,太后总不能还待在护国寺。

燕景氏幽叹点首,后又蓦然笑之“说起这个,里头还有一桩趣事呢,”目光迎向看来的老夫人,“前些日子钟家不是把姑娘送去了东太山下的乌月庵吗想的是什么,咱们也心知肚明。”

“嘁,”老夫人嗤鼻冷笑,回过头来看向安好“你可别对那钟家姑娘生什怜悯之心。”

李安好莞尔一笑,轻轻摇了摇首“祖母放心。”她现还不是皇后,手没那么长,管不了旁家的事。再者就算他日成了皇后,掌得凤印,择妃嫔也要看皇上喜欢。

“亲家老夫人勿用担心,”燕景氏抽出掖在袖子里的帕子,掩嘴笑道“前日钟家夫人被皇上当朝申饬,褫夺了三品诰命,钟黎青也被革去了户部侍郎一职。钟家可算是明了圣心,接回了姑娘,转过头去又要镇国公府唐五负责。”

“那真是乱了套”老夫人对钟家的吃相是没眼看“镇国公府的唐五和奉安国公的幼女前儿已定下姻盟,不日就要下聘,钟家纯粹是胡搅蛮缠。”

“反正有的闹腾。”

钟家、镇国公府、奉安国公府,三家一闹就闹到了腊八。钟家要唐五娶钟氏宛儿为妻,唐五不从。

镇国公曾当朝向钟黎青为子求亲,皇帝和满朝文武都是见证。钟黎青理都没理,后还将闺女送去乌月庵,这不是明摆着已拒亲了吗现唐五已与奉安国公幼女定了亲,钟家这般闹,是要让奉安国公幼女做小吗

奉安国公陈弦知唐五是皇帝的人,无论钟家如何闹,他都不提也不同意退亲一事。私下里更是让亲信尽快处理奉安国公府名下的私产,吩咐夫人将女儿的嫁妆往厚里办。

夜,雪花飘飘。东太山之上,护国寺后山千年菩提树下,身裹狐裘的太后面朝东向眺望着,那里是天下最富贵之地,亦是她的归属。七年了,她终于要回去了。

咯吱咯吱

头戴斗笠,身披兽皮大氅的男子

慢慢走近,立于一丈之外,冷眼看着撑着花纸伞的妇人。靖文二十一年八月十五,正是中秋,那夜没有月圆,下着磅礴大雨,他与父亲进宫赴中秋宴。

那天亦是父亲要了结皇后的日子,只可惜关键时候有人救了她。而自宫宴回来,父亲就因心力枯竭而亡,去时,双目大瞪全是不甘。任他怎么跪地起誓,父亲都不愿闭上眼睛。

“你让人找我来,有什么事”

樱红的唇上弯,太后轻轻眨了下眼睛“哀家要回宫了。”

“你很高兴”奉安国公嗤鼻一笑,外头都以为奉安国公府是太后说了算,其实早在二十多年前,太后就已被父亲自陈氏族谱中除名。摆脱不得,也只因她是太后。

“是呢,”太后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欲望“只有回到那个地方,哀家才觉得自己是活着的。”她从小就倾慕于丰天女皇,可较之东方氏,凌家的男子更薄情,他们擅于弄权,叫她总是不能如愿。

听到这话,奉安国公目露讽刺“回到那个地方又能如何七年时日,皇宫里早不是你离开时的模样了。”

“到了这个境地,难道你还不愿助我”太后慢慢转过身,言笑间尽是讽刺与不屑“陈氏一族上上下下千条人命,你真的想要他们为你和父亲所谓的忠孝陪葬”

“你还有脸说,”奉安国公看着她那张已见岁月的脸,再也压不住心中的怒意“奉安国公府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全是拜谁所赐”声音中隐含着冲天的恨意,“还有我那可怜的嫡长子,他也死于你的私欲。”

谁能想到明艳大方的妹妹会以害怕生产惶惶不敢入眠为借口,招同样将要临盆的嫂子进宫说话,尽是为了偷龙转凤她骗得他们好苦。

“皇六子会死,还不是因为父亲心狠”太后也恨,恨父亲愚忠。

“也就只有你会看轻先帝,”奉安国公气极大笑“在这护国寺被关了七年,日日受佛音洗涤,却消不尽你心中的贪妄,看来父亲说得对,你是死不罢休。”她以为先帝为何要给皇七子取名庸墨一个懿贵太妃便可牵制住她,还妄想这天下,简直痴人说梦。

“元若手受伤是你”

“九儿不是康嫔,她不

会也不可能成为你的棋子,”奉安国公已不想再留在此,回头向来路“再有三日,皇帝就会迎你回宫,以后你也不要总招娘家人进宫。林氏恨你,她不想沾你的富贵。”

至于元若,镇国公府有意尽快成亲,正合他心。至多两个月,奉安国公府的私产就可处理尽,到时他也该把一些事情告知元若了。元若纯善,将奉安国公府最后的退路存在她那,他也放心。

帝后大婚定在靖昌十一年六月十六,皇帝于腊月十二迎回在护国寺为国祈福的太后。

这个年,宫里宫外都在忙着筹备帝后大婚,过得十分仓促。因着有禁军把守,宁诚伯府免去了诸多打扰。

时间如流水,转眼春去夏至,入了六月。尚衣监送来了礼服,李安好沐浴之后,在宫嬷嬷的服侍下试穿礼服。

“天热,贵主近日消瘦了不少,”尚衣监的秦嬷嬷掐着腰间多出来的一指宽布料,紧皱着双眉说道“还需改一改,”再有半月就是帝后大婚,凤袍不合身可不行。

李安好对着等人高的琉璃镜细看自己这一身“不用改了,我会注意膳食。”她这两天小日子要临,天又闷得慌,整个人焉焉的,都没好好用膳。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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