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红得彻底,黑的透彻(1 / 1)
易南站在窗前,靠着墙跟她一样,“凶手留下你不是他大发慈悲,过度杀戮和精神病态,他不会有一丝仁慈之心,我怀疑你是这么多起案件中,冥冥注定他会遇见你,你会遇见他,不是偶然不是巧合也不是计划,似乎是只有用冥冥之中天注定才能解释。”
他话中有话,没有道清楚,但是意思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一些。
只是他们一个抬头一个低头,月光在他们之间,如银河璀璨隔在中间。
海潮沉默下来,冥冥之中吗?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她一直都很沉默,从她醒来再到知晓案件情节,她始终保持着这样生疏漠视的态度,完全没有幸存者的那般痛哭、害怕、劫后余生的喜悦。
她反常的态度也是黄秋文和蒋安一直揪着她不放的理由之一。
过了一会,盒子里的草莓已经见底,海潮也渐渐发现,这屋内的视线怎么一下子变暗了许多。
易南在卫生间洗草莓,海潮坐在小床上,勉强能够到窗户边,她打开一半窗,伸手出去,丝丝缕缕的湿润点点落在手臂上。
果然下雨了,乌云把月亮遮住,没有了月光,大地只剩路灯霓虹在照耀,雨慢慢从蒙蒙细雨变得愈来愈大。
耳边清晰的“沙沙”声,万物俱寂,雨落点大。
海潮的手还伸在窗外,豆大的雨滴不一会手臂上就落满了小水塘。
难以言喻的舒服畅快,冰凉的雨水丝丝入扣心中被火烧过后的滚热,触感是真实的。
易南抬着草莓出来,就见她自得其乐的一个人玩,平平无奇的雨滴都能玩得那么开心。
下雨了,易南似乎还忘记了另一个更重要的事,只是现在片刻的恍惚间,他想不起来,也不想想起来。
他站在她身边,两人都趴在窗前看着外面。
灯火阑珊处霓虹布满水雾,在城市的半空中似是幻化起了一层薄薄雾气透明的薄雾。
而让易南想起来更重要的事是什么的,他拿出手机一看是何瑜之发过来的一串带着哭丧脸的表情包。
一直一直不间断的发过来,哭丧着脸的,可怜兮兮抱怨的,撒脾气噘嘴的。
一整天没有联系任何人,估计何瑜之现在是一肚子苦水。
易南不禁出声笑了,他是从哪里找来那么多的表情包?
听到他的笑声,海潮抬头。
易南把手机面给她看,何瑜之还在不停不停地发,到了后面变成泪眼汪汪惹人同情的泪脸。
海潮也笑了,真有意思,“有事你就走吧,呆在这里不会有新的发现不是吗?”
“好!那我走了,草莓放在旁边了。”
易南拉开门出去,海潮闻言又看了看面前的草莓,通红……
忽然间脑中好像有什么画面在一闪而过,一闪而过的红,还有那占据了她整个视线的黑,红与黑,红得彻底,黑得透彻。
只是海潮不明白,为什么在看到红的时候她心里会害怕、恐惧、压抑,看到黑,这样的感觉又全然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平心、隐忍、跟随……
易南到医院大楼下,开车点灯离开。
车头转过弯的一刹那,车灯明晃晃的照亮了前方一抹彻头彻尾的黑。
这夜没有月光,楼上病房里时不时伸出来的小脑袋,以及那只纤细的手臂。
……
易南回到局里,雨已经越发大了很多,刷雨器都刷不尽,白色的衬衫上沾到了雨水,短发上也慢慢滴下来雨珠,他伸手随便拔了拔遮在眼前的头发,湿润雨气的双眸黑得明亮,雨珠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颊落下,落在性感的喉结处。
他往楼上去,身旁路过两个刚下班的女同事,轻声打完招呼他就上去了。
留下两个眼睛发绿,随着他上楼而去的目光,她们今晚走大运了。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艳遇?
第一次感受到加班的好处。
办公室已经没有人了,这些天除了他们专案组的人外,没有人会留那么久,会议室的灯还亮着。
何瑜之坐在里面,脚交叉着搭在桌上,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副嫉恶如仇气势汹汹的模样,眼睛反耀出手机的白光。
看到他进来了,放下手机拍在桌上“啪”的一声,大有一种公堂惊堂木一拍的声音。
“你还知道回来!”那眼神有多哀怨就有多哀怨。
易南都来不及张开说话,张张嘴又被他一顿苦水:“你知不知道我一个人在局里有多辛苦,怎么?啊?不管了,甩手掌柜,局里的事就我一个人的事是不是?你什么事都没有?你跑哪去了?那么晚才回来?”
“医院!”看他似乎还没有出够气,易南悠悠哉哉的坐下拿起桌上的卷宗翻看。
“医院?你去找海潮了?找她干嘛?你怎么就那么喜欢跑去医院?啊?怎么滴到底怎么滴了,这个家是给不了你温暖了是不是,一天到晚跑去找那个失忆的长得……嘛……嗯,还可以的幸存者,你想要干什么感化她?”
易南来了,何瑜之才真是一肚子的话说得是滔滔不绝连绵不断。
易南一直等他说完了,说累了,坐位置上喝水才开口说:“我之前说过的吧!海潮虽然不能提供表面上看到的的证据证词,但是一些暗地里的事情一定跟她是脱不了干系的,今天我就查到了这些事!”
何瑜之嘴里的水都没有咽下去,呜咽着:“说!”眼神还是恶狠狠的。
何瑜之是一副嘶牙咧嘴,眼神哀怨可怜,像是能被压在五行山下五百年的孙悟空刚刚放出来一样,而易南则有些好笑的看着他,永远都是那样静默又沉稳的模样。
他抬头用温润的声音:“首先,凶手挑选的目标都是一个家庭,所有人死得凄惨整齐,而这些13名死者中,唯独只有海潮不是那一类人,所以凶手对海潮一定有着不同于他刚开始下手残杀的意识,海潮对于他或许是个爆发点,又有可能是个转折点,因为他在海潮身上看到了他自己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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