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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光清脆,“啪”地一声打在了顾惜朝的脸上,却好似打在在场每一个人脸上一样,令全场霎时间安静了下来实在是太过突然,也实在是太过莫名其妙了。

饶是顾惜朝这样的聪明人,这个瞬间也不免呆愣在当场。

常歌却很快就反应过来这位傅姑娘,这情绪似乎有点儿不太对。

虽然说,从一开始常歌就发现了这事儿有些违和感,但是直到现在才确认了这一点这位傅姑娘方才那么勇敢地肯做顾惜朝扔飞刀卖艺表演的靶子,倒不是因为她“乐于助人”,而纯粹只是因为,她不想活了。

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为了什么,但是这年纪轻轻、漂亮之极、家世又好的小姑娘居然想轻生,那么十有八口九是为了男人了。

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能够让相府的千金如此痴狂看着这姑娘的模样应该是属于温婉聪慧那一挂的,就是不知道,怎么居然搞成了这个样子了。

常歌有心想去问问这位傅姑娘的遭遇,毕竟她爹傅丞相现在也算是她的重臣了,难得有这么一个年纪仿佛、出身名门的姑娘,以后弄不好还能是个朋友对着美人儿,不管是男是女,常歌难免总是有那么点儿“怜香惜玉”的心思的。

可惜,她心里虽然有点儿这个想法,却并没有这个机会。

因为一见那位傅家小姐离开,那中年汉子并几个手下就忙不迭地追了上去,显然是奉命要“保护”自家小姐的了。

想必就算是常歌这会儿真的跟着追上去,也会被当成觊觎他们家小姐的坏人被“格杀勿论”罢除了那个中年汉子,其余几个根本就是普通程度的护卫水平。虽然说收拾掉这几位不过是举手之劳,但却也犯不着如此,因着现在她还有更重要的事儿要做。

毕竟,这次来的目的,主要是为了顾惜朝,遇到这位傅姑娘,不过也只是顺路当然还是先办正事儿要紧。

常歌成功说服了自己,然后就径直朝着顾惜朝走去。

这位顾先生现在还痴痴站在原地,似乎对那位与众不同、不但漂亮,而且显现出几分泼辣的傅姑娘,一见钟情了。

虽然说眼光的确不错,但是那一位可是相府的千金她的爹,那位傅宗书傅丞相,虽然看着是个没有什么脾气的老好人模样,但是能够在常歌那位暴戾的父皇手下干那么多年,还干的风生水起的,显然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若是这位顾先生真的想要跟这位傅小姐发展一段恋情,那恐怕还真的有点儿困难呢

常歌有点儿同情地看了他一眼,然后默默地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顾惜朝顾公子”

这位顾公子显然还沉浸在方才的美好回忆中无法自拔,骤然被常歌打断,虽然有些诧异,但却也下意识地微笑着答道“在下顾惜朝,不知姑娘”

常歌微微一笑“在下姓常,久仰顾先生大名,今日慕名而来,不知顾先生可否拨冗一叙”

常歌今日穿的虽然是寻常便服,但看上去通身的气派,说的话也客客气气,顾惜朝颇有些受宠若惊,同时却又不免有些疑虑只因如同常歌这样的人物,平日里根本不可能对他这样出身贱籍的人和颜悦色,更加不要说是如此恭敬地说话了。

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看到这顾惜朝一副客套又暗自防备的模样,想来是平素没有少受委屈甚至欺负,故此才会对人如此戒备,想来只有方才那位傅小姐那样勇敢到莽撞的性子,才会让他放下心防罢幸好,她不是来找他谈感情的。

常歌对顾惜朝这反应也并不着恼,只曼声吟诵了几句他那本儿七略中的句子,便就成功地引起了他的注意。

当然,并不只是“引起注意”那么简单。

事实上,这位顾先生因为太过激动,而险些抓上她的手臂这当然是不能够的,要是随随便便就能被人近身,她也就不用想着出来浪了。

常歌脚下微微错步,十分技巧性地摆脱顾惜朝的这一扑之势,然后又不动声色地回到了原地,仿若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过周围围观的百姓们当然看不出来,就算是顾惜朝本人,也只能看着自己一抓扑空的手心儿有点儿发怔。

“此处人多,不便说话,不如咱们到那边儿天香楼坐一坐如何他家的六安瓜片算是一绝,茶点也精致可爱,不知道顾先生肯不肯赏面一叙”

常歌这话一说,顾惜朝再一次愣住了。

明明刚刚应该是他有点儿失态,差点儿就要做出什么失礼的举动来的,现在居然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显见得这位看着年纪不大的小姑娘实非常人。

这种情况之下,如果再过于纠结,肯定就会让事情更加尴尬,所以,顾惜朝很识趣儿地不再提这个事儿,只是面上的表情愈发郑重,深深揖了一礼,便就跟着常歌到了旁边儿茶楼的雅座儿,开始“闲谈”。

说是闲谈,当然并不是真的随便扯些没用的东西。常歌一上来就把自己当时读那本儿七略时的疑问同这位原作者探讨了一番,居然还真的收获不少。

随着交谈的深入,顾惜朝彻底放下了戒心那个瞬间,他整个人都变得同刚刚不同,好似整个人都活了过来,连表情都鲜活了不少。

之前,他好看是好看,从容也够从容,但是总感觉哪里有点儿怪怪的,就好似已经完全无法负荷生活的困苦,只是在那里勉力死撑罢了。

但是一聊到七略、说到兵书、甚至治国之法,这位顾公子就立刻跟变了个人一样,完全不同了。

那言语中的自信和从容,跟之前那种装出来的感觉完全不可同日而语,显见得这些东西,才是他真正心之所至、可以全身心投入进去的。

两个人聊了差不多有顿饭的时间,看看地天色也不早了,常歌便就准备起身回宫了毕竟这回原本就算是她偷跑出来的,已经很过分了,再在外面闲逛,宫里头一定会派人来寻她的。

想到文少傅那张俊俏但冰冷的小脸儿,常歌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连忙跟顾惜朝作别“顾先生真乃大才之人,我这里有书信一封,先生可在今日日落之前,赶到护国公府,凭此书信与护国公见上一面,护国公素来爱才,定然将先生奉为上宾。”

她一面说,一面将一封早就准备好的书信并一锭金元宝双手奉给顾惜朝。

顾惜朝连忙起身拜谢了,接了书信,却坚持不肯收那锭黄金。无奈之下,常歌也只好作罢反正,护国公御下甚严,应该也不会出现什么“狗眼看人低、只认衣裳不认人”的事情。

处理好了这个事儿,常歌就匆忙赶回了宫中。

此时日头早已经西斜,暮色初上,宫里头帮着她批奏章的文官们早就回家了,整个御书房的暖阁儿空荡荡的,只剩下一个人,一盏灯,仍在那里守候。

真是十分地令人感动,并且害怕啊。

这个唯一还在坚守岗位的人,当然就是太子少傅文崝。

他生的本就十分俊秀,此刻映着暮色和灯光,更加显现出了一种惊心动魄般的好看说是神仙下凡,也不过如此了。

偏偏他似乎对此一无所觉,只认真看着手里的奏疏,似乎对她的到来完全一无所知。

这简直更加要命了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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