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再探疯人院（1 / 1）

看到拼凑起来的尸体的那一刻，阿尔林对哥谭警局的法医们不由心生敬意，他不知道要凑齐眼前这个破碎的躯壳会花掉他们多少时间，但如果他们打算把所有能找到的尸块都这么处理，他猜这些可敬的警察将不得不至少要半个月后才能看到明媚的太阳了。

“‘记忆’在消散，”阿尔林把手按在白骨森森的手臂上，清理去了血迹和碎肉并没有让这截胳膊看上去更让人心安一点，他沉吟了一阵后，又低声道，“人脸有些模糊不清，如果有照片我大概可以辨认一二……还有韦恩集团的集装车，我看到了标志。”

戈登警长自然不会事必躬亲地全程陪着bau，回到警局后他便派遣了一名负责小丑案件的警察跟着他们便于及时交流信息。这名警察看上去颇有资历，对fbi的态度也“正常”很多，他远远地看着他们几人，并没有任何友好、积极的表示，而在这个距离他当然听不见阿尔林的话，只能看到几人脸上严肃的表情。

“资料显示韦恩集团每个月都会去这个街区发放免费物资，”瑞德飞快地说道，“或许你看到的是韦恩集团的工作人员，加西亚已经去调了韦恩集团负责这一块的员工信息，你稍后也可以根据对应的照片核对一下。”

“好，”阿尔林抽回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酒精棉片擦了擦，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警察，问道，“还有其他证物吗？我想看看。”

证物室与停尸间隔了四层楼，他们所在的建筑年代颇为久远并没有安装电梯，一行人便跟着那位警官凭着双腿一路走过去，这段不长的路程他们也没有浪费。

“奈皮尔挑选贫民区下手，警方统计起遇难人口会有一定困难，”j`j是负责接洽文件往来的人，对当地警局的进度了解得也更清楚，“目前根据dna可以确认身份的人数有67人，还有23人的身份尚在核查中，具体的伤亡名单出来还需要一段时间。”

“那就先从已知的入手，”吉迪恩干脆地说，“奈皮尔表现得像是一个无差别犯案者，但既然我们目前都认同他是享乐型凶手，我相信他选择的人群和作案方式都有他自己的原因，艾尔、瑞德，找出被害人群共同特征。”

“好的，吉迪恩。”被点到名字的两人立刻毫不犹豫地响应。

“霍奇和j·j去见见韦恩集团的人，”吉迪恩转向霍奇，说道，“奈皮尔作案用的微型炸弹是通过韦恩员工的手派发出去的，我们目前还不能完全排除他们的嫌疑。”

“你认为与奈皮尔有勾连的人还在韦恩集团内部？”霍奇蹙着眉问。

“不好说，”吉迪恩咬着牙关，从齿缝间吸了口凉气，在犯人已知的前提下去阻止一桩还未发生的案子这对他来说虽然不是第一次但依旧压力极大，“先去查。”

阿尔林默默听着他们的对话，他其实潜意识里已经把韦恩集团那个死在袭击中的倒霉蛋当做是同谋了，但吉迪恩的谨慎又为他打开了一些思路。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接触这些fbi的精英，他们的表现令根深蒂固在阿尔林脑海里的偏见不禁动摇了些许。

如众人所料，证物室能够提供的线索非常有限，而且基于尽可能少的污染证物的考量，阿尔林可以裸手接触的物品有限，这就使得即使他们有阿尔林的技能加持，他们也无非就是多看到了几张小丑帮手的脸——多数还已经被炸得面目全非了。

“别的不说，我很好奇这个来路不明的疯子究竟是从哪里搞到这么一大笔钱弄来这些微型炸弹的。”隔着证物袋，阿尔林捻着里面些许残存的弹片，炸弹的原始形状依稀可辨，他见过这些东西，几年前的阿富汗战场上，它就已经开始发光发热了，当然那时它的杀伤力和精确度还没有现在这么强。

“嗯，这是个思路，”吉迪恩撇了撇嘴角，赞同道，“可惜这点东西还不足以让我追查到武器批号。”

“或许……”阿尔林眯缝起眼睛迎着光源仔细地摩挲着那一小片边缘漆黑的金属片。

“发现什么了吗”他看得那么专注以至于瑞德也不禁凑了过去想瞧瞧他到底都看到了什么。

“薄厚不均，”阿尔林轻声说，他招招手，叫的却不是瑞德而是摩根，“看这里。”

“你这么说一说好像还真是这样，”摩根摸着下巴说，“所以你觉得这是私人制造？”

“或许。”阿尔林本打算把证物放回去了，一扭头正对上瑞德好奇的眼睛，便笑笑把弹片塞到对方手里示意他用手指感受一下，瑞德翻来覆去地研究了一阵，依旧一头雾水。

“还是从目击者和被害人入手吧。”吉迪恩下了结论，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去了给bau空出来的临时办公室。

说是办公室，从室内结构看其实就是一间闲置许久的会议厅，好在一切都收拾得很整洁，看得出没有故意怠慢他们的意思。

“都在这里了，”带他们上来的警察把整整两箱纸质材料重重地放到桌子上，也是直到这时他们才知道这名老警察的名字，跟他不起眼的外貌一样，那也是个很常见的名字——汤姆·威尔逊，“我就在外面，有需要叫我。”

“谢了，威尔逊警官，”帮忙搬箱子的摩根侧身让开了门口，他看向霍奇，“j`j去联系韦恩集团了。”

霍齐点点头，刚想开口说些什么，目光落在倚靠在墙边的阿尔林身上却顿住了。

“不必理会我，”阿尔林摆摆手，“按你们自己的节奏来，用到我随时吩咐。”、

侧写方面阿尔林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外行，他很有自知之明，并不想添乱，但吉迪恩似乎不这么想，他考虑了一阵放下了手里的材料看了看腕表，说，“这样，刘易斯先生不如跟我和摩根先去一趟阿卡姆疯人院。”

“乐意之至。”阿尔林站直了身体，欣然答道，心却悄悄提了起来——不知为何，面对吉迪恩他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危机感。

故地重游。

越靠近阿卡姆，阿尔林内心的压抑感就越重，出于某些个人遗留历史原因，他对这种治疗精神类疾病的医院都抱有些许忌惮和怀疑，更别说阿卡姆与其说是一个疗养院还不如说是一处监狱，他难以想象那些不过是普通人的治疗师是以何种心情面对这些穷凶极恶的杀人犯的。

“你对这里的路线很熟？”当车子缓缓驶进阿卡姆的停车场时，吉迪恩突然这样问道。

“熟谈不上，之前来过一次。”阿尔林毫不迟疑地说，他上次来阿卡姆也没有特意遮掩行踪，真有意排查他的出行记录很容易便能得到，而且某些事越是遮掩越是令人生疑，再高明的谎言总有露馅的时候，远不如有保留的真相更容易蒙蔽他人——这是阿尔林的经验之谈。

但既然来到这里，他很难不想起那个给他带来不小惊吓的男人。

“我很好奇，”阿尔林稳当地把车停靠在花坛边，闲聊一样问道，“fbi是怎么看待蝙蝠侠这样的人的。”

“超级英雄跟‘义警’之间的界限本来就很模糊，无论是道德层面还是法律角度，我都认为他们是活跃在一个灰色地带。”

三人下车走向医院正门，已经有一名美貌的女医生等在那里，显然是特意来接待他们的。

吉迪恩拍了拍肚子，好像这样能驱散哥谭带来的寒气一样，继续回答阿尔林的问题，“老实讲，我个人很欣赏蝙蝠侠坚持的不杀人原则，但同样作为一个浸淫这行几十年的老侧写员，我不得不说我恐怕无法相信他可以永远恪守这一底线下去。对所有的超级英雄，包括美国队长，我只能由衷地希望不用在哪一天不得不亲手逮捕他们。”

“你这话听起来可太冷酷了，吉迪恩，”摩根笑嘻嘻地说，“不管怎么说，美国队长可是每个小男孩从小到大的偶像——你好，美丽的小姐，我们是bau的探员。”

摩根大步流星地走在三人最前列，因而最先握住了那位漂亮女医生的手，阿尔林觉得自己有理由认为他是故意的。

“姑娘们也是一样的，摩根探员，”这位美艳动人的女医生笑着说道，“你们好，吉迪恩探员、刘易斯先生，院长先生已经都交待我了。先自我介绍一下——哈琳·奎泽尔，我是小丑的治疗师。”

“有劳。”吉迪恩板着面孔点了点头，接过对方递来的访客牌挂在了脖子上。

阿尔林跟在最后面，漫不经心的目光划过沿途的科室、摆设，将一路来的路线记了个七七八八。来找鲍尔斯的时候他是从另一个角门进来的，完全没有到经过住院部，今天一见，不禁心底哂笑——看来阿卡姆的所有者也知道自己这家疗养院的定位，这里简直比一般的监狱还要严防死守，不过也是，要关住这些尽管心理有问题却偏偏尤为危险、聪明的罪犯，普通的疗养院配置怎么可能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