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反扑(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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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日打雁反叫雁啄了眼。

阿尔林·刘易斯单手楔在土壁之中,夜晚的习习凉风也吹不散他现在满腔怒火——如果不是现在腾不出手,他还真想点支烟来冷静一下。

“阿尔林——”

“别担心,斯宾塞,我一眨眼就能给你送上去。”阿尔林语带戏谑地说,没泄露出一丝不耐。

在他看来,险些掉下悬崖又不得不四肢无处着力地挂在半空中,这种经历哪怕是对瑞德这样不那么普通的普通人来说恐怕也是件过分惊心动魄的事。这么想着,他已经彻底异化的右臂表面层层如有生命般的黑色物质便又蠕动起来,像一张足够柔韧的网罗把瑞德缠得更紧了些,他锋利的左手在泥土和碎石中轻轻抖动,扩充出一些空间以便于一会儿他发力跳跃上去时快速脱出。

“——不,我的意思是,或许我们可以下去看看?”瑞德舔舔嘴唇,紧张地小声说道。

要说起这两人究竟是怎么双双把自己挂在悬崖壁上的,倒也不怕说来话长:韦科的警官们一如瑞德所料,凭借现代技术,他们通过那些沥青的成分特征追查到了当地的品牌代销商,又从品牌代销商那里拿到了客户名单,很快就锁定了在奥尔镇收集笔录时就表现得颇为可疑的倒霉蛋。而鉴于哪怕有fbi和神盾局的双重身份,他们也没立场和证据去随意插手一个地方上的纵火案,阿尔林便带着瑞德趁着夜色潜进了嫌犯的房子,在摸遍了那家伙臭气熏天的衣物后,他们才锁定了这里。

但这里在地图上本该是一座草木葱郁的小山,毫无防备下循着纵火犯记忆中的小路摸索线索的两人就双双踏空跌落了悬崖。

“下面?”阿尔林微讶,他低头往下看了看,虽然还是看不清下面的情况但阿尔林确定就算这么直接跳下去他也足可以保证两人安全——韦科附近就没有高山,因而哪怕是被硬生生劈成了悬崖这儿也绝算不上是深不见底。

“你认为尸骨都被扔在了下面?”他看看瑞德,想确定这位小博士的意志是不是真的坚定到非要跳下去不可,“我无所谓,但你未必受得了这种下坠。”

“你‘看见’的必定是发生过的事,哈林·鲍尔森既然几次都是从这里消失那就证明下面一定有蹊跷。”瑞德抿了抿嘴唇,他本人是相当不喜欢极限运动的,但这次是职责所在,他们已然打草惊蛇就必须尽快拿到确凿的证据以控制住托比阿斯·邓肯,哪怕对方现在不知什么原因并没有第一时间逃窜,他们也不得不分秒必争。

“我们必须下去,弄清楚发生了什么。”

瑞德口中的哈林·鲍尔森就是这次的纵火犯,也是他们目前除了邓肯之外唯一终于弄清了长相的祭祀参与者。在阿尔林看见的那些献祭活动中,除了自己,邓肯一直要求全员穿着白袍、戴着3k党一样的面罩,在这有色人种占了一半的镇子上这么做无疑极为讽刺——哈林·鲍尔森就是个黑人,这足矣证明邓肯祭祀的成员并非全都是白皮,或许邓肯是在暗喻把3k党的“精神”一同献祭?

阿尔林不是个磨蹭的性子,瑞德表示了坚持,他就没再多劝。将右臂向身后挪了挪,阿尔林示意瑞德抱紧自己的脖子。

“我知道这样不好看,但你最好把腿也盘上来,斯宾塞,”他说,完全不知道背后的年轻人差点儿涨红了脸,“我可以固定住你,但速度一上来我可不能保证你不会真的被甩出去。”

虽然是单手着力固定两个人的重量,阿尔林看上去倒也不见吃力,待瑞德在他背后固定好自已,一直托着对方后背的右手又像流体一样把勾在自己脖子上的瘦弱手臂缠裹起来。

“准备出发!”他轻喝一声,左手便从山壁上飞快地抽了出来带下一片尘土、碎石。随即凭着惊人的腰力,阿尔林在呼吸间就完成了带人空中转体的高难度动作,单手托住瑞德的大腿,双脚在身后的土壁上一蹬,借力跃入了黑暗之中。

这场坠落比瑞德想象得要“舒适”一些,扑面而来的气流本该吹得人连眼都睁不开,但那几乎能割破皮肤的风总能在阿尔林身前被割裂开来在两人身后才能重新汇聚,瑞德眯了眯眼,借着极为微弱的月光,他看见了阿尔林身上的变化——不知何时那泛着红光的黑色流质已经覆盖过他的大半张脸,配上那双毫无感情的灰眼睛,阿尔林现在这副样子简直就像是瑞德儿时读过的恐怖小说里的超级反派!

瑞德屏住呼吸,连忙把脑子里不合时宜的感叹抛到一边。

“砰!”阿尔林双脚重重陷入地面。

“希望你没扭到脖子。”他把瑞德放下来,语气轻松地说道。

瑞德晃晃脑袋掩饰自己确实有些眩晕,他转头打量起周遭的环境,丰富的经验和知识储备总能让他发现些容易为人忽略的蛛丝马迹。

他仔细观察那些不甚茂盛的崖底植被,从它们的生长情况来看,瑞德判断这处山崖应该是最近一两年才被开辟出来——拜某位变种人的超级手笔所赐,原本连绵相接的两座山峰被硬生生从中间断开,另一边的山壁下还被辟出一个刚容一人通过的山洞。

“就在里面。”

几乎是瑞德把目光投向山洞的同时,阿尔林也给出了肯定的意见。他起身跺了跺脚震落一裤腿的尘土,几分钟前,他正蹲在一片土堆旁抚摸一丛长势喜人的灌木,瑞德注意到除了左手还保留着利刃的形状阿尔林已经把那些黑色物质重新收回体内了。

为了以防万一,阿尔林把瑞德挡在身后,自己先上前单手扶在洞口,打算再次确认这里的安全性。就凭托比阿斯·邓肯敢现在没逃跑这一点,阿尔林总怀疑对方还有什么倚仗没拿出来,而一直到现在他心里总有种隐隐的不安,虽然想不出缘由,阿尔林还是相信自己的直觉。

“多么让人意外,你竟然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那个在阿尔林背后说话的人有一把好嗓子,语气也平和,但这话听在阿尔林耳中简直就是□□裸的挑衅。他猛转过头,身后那片被月光笼上一层清辉的空地上,哪里还有瑞德的人影!

“藏得够好的,邓肯。”

阿尔林没像个傻瓜似的冲托比阿斯·邓肯无意义地大吼大叫,他敛住气息调动起所剩无几的能力,放大每一寸感官试图尽快找到瑞德的心跳和呼吸声,他相信就这么一会儿工夫,邓肯不可能把瑞德转移到多远的位置。至于对方会不会有空间能力的变种人做帮手,阿尔林并不太担心这个——要是真有这种帮手,邓肯也不必铤而走险命人放火烧房,又特意跑来这里守株待兔了。

邓肯仍是那一身肃穆的牧师黑袍,原本柔和的五官线条在今晚却未能让他戴稳那张人畜无害的假面,见他神情间透着不正常的兴奋,阿尔林就知道,这家伙要在今晚跟自己最后一搏。

那年轻的牧师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阿尔林的左手,那是他没见过的东西,而他似乎觉得这种物质形态很有意思,“你到底有几种能力?”

“不关你的事,”阿尔林冷声说,随即他面露讥诮,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你不该在我面前露面。”

他左臂向前猛地一挥,黑色利刃陡然伸长化为一柄利剑直指邓肯咽喉,“正面对战,我不用一分钟就可以解决你。”

“我不怀疑,”邓肯咧开了嘴,好像阿尔林刚刚根本不是在威胁自己一样,“可为什么你觉得我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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