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带我走(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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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击不成,叶淮晓倒也没有接着出手的意思,反倒静立在原地,面色铁青地望着聂东流,或者说,他怀里只露出个背影的封析云。

“怪不得你不愿和我成亲。”叶淮晓忽然找到了答案,咬牙切齿,每个字都好像是挤出来的,“原来是有了情郎。”

聂东流:……?

他细细地审视起聂东流,第一时间认出了这个人,“怪不得,昨天见到他的时候我就该有预感,你一向守规矩,什么时候干过这么出格的事?我只道是你故意气我,没想到……”

叶淮晓越想越觉得自己头顶绿油油,“你们什么时候勾搭在一起的?老阁主看重我,你就把这事瞒得死死的,把我骗得团团转,现在老阁主死了,你就可以快活了是吧?”

聂东流:??

“封析云,我该说你傻还是说你太坏?”叶淮晓半是痛心疾首,半是愤恨难熬,“他这样的泥腿子,巴着你到底图你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你以为他对你是真心的?他只是眼红你的万贯家私,眼红你好哄,想把你的东西都据为己有!等你被他榨干了,你以为他会感激你?不可能!他只会转眼就把你踢开,就像踢开一团垃圾!”

聂东流:???

封析云慢慢缓过来,神智渐渐清晰,正听见叶淮晓这句咬牙切齿的指控,缓缓打出一个?

叶淮晓这是在说他自己吗?

“我对你做小伏低了十一年。”叶淮晓感到一股强烈的不甘和耻辱,而这之中又似乎夹杂着若有似无的苦痛,让他深为自己感到不值,“这十一年来你看我卑微的样子,是不是很有意思?大小姐,你真是知道怎么折辱玩弄别人的感情。”

这说得,好像他对她是真爱、她主动请他来讨好一样。

封析云对叶淮晓的了解,让她知道这人可能真的把讨好她、图谋她的家财背景,当作是对她的爱和付出,如果没能得到她,便像是个倾家荡产的徒。

即使是和叶淮晓关系不错的时候,她也非常清楚,竹马的心眼不大,而等到此刻,也就更不必多说。

她伸手,落在聂东流的衣襟上,甚至都没有朝叶淮晓看上一眼。

聂东流被她一扯,不由低下头来。

他微微一顿。

封析云微微撑起身,不再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了,但她也没有离得太远,聂东流望着叶淮晓的时候还不觉得,但当他低下头时,封析云的脸就在眼前,近得仿佛连呼吸都软软地触在他脸上,吹得他痒痒的。

他莫名感到一点微妙的尴尬,却又似乎茫然于这微妙,极不自在地仰了仰脖子,试图避开那恼人的痒意。

但呼吸好避开,目光却难躲。

封析云直勾勾地望着他的眼睛,目光清亮得胜过最皎洁的月光,好像有着直通人心的魔力。她开口,也像是蛊惑。

“带我走。”

“你敢!”聂东流还没回答,叶淮晓已经暴跳如雷,“你是我的未婚妻,老阁主答应过的!你怎么敢和别的男人走?你生是我的人,死也是我们叶家的鬼!”

封析云没有给他半点注意。

她不解释,不理会,不在意,只是望着聂东流的眼睛,“带我走。”

聂东流从来没觉得自己脖子上长的这玩意这么没用过。

他……他觉得自己有点晕,鬼知道从他八岁进入玄晖宗后就再没有为什么事这么困惑,困惑到有点晕。

这对未婚夫妻之间到底起了什么大冲突,以至于大小姐竟然要跳楼逃跑,叶淮晓怀疑他勾引封析云?从叶淮晓的话里,他知道封析云大约拒绝了婚约,两人闹得很不愉快,但……好歹青梅竹马,怎么就冲突到了这种地步?

这一个疯狂咆哮,一个更是换了个人似的对他说“带我走”……明明他只是想来问个消息,最多做个交易,怎么搞得和插足二人感情,带大小姐私奔一样了??

聂东流一向觉得自己挺雷厉风行、反应挺快的,不然也不能在无数危险中活下来。但现在,他觉得自己可能过于自信了。

他望着封析云,满脸写着问号。

她的眼神无比清明,也绝不像是忽然爱上了他的样子。她没有在开玩笑。

聂东流觉得她总得把话说清楚——就算是赏金猎人接任务也得知道任务到底是什么吧?

但他没来得及开口。

封析云扯着他的衣襟,凑到他耳边,轻声说道,“我知道陈素雪在哪。”

聂东流眼神一凝。

“带我走,我帮你找到她。”封析云无比肯定地望着他。

聂东流凝视了她片刻。

他意识到,他的感觉不止是感觉,而是事实。

她总有办法让他无从拒绝。

“成交。”

他抬起头,望了叶淮晓一眼,也不说话,点足便走。

“你敢!”叶淮晓惊怒到极致,“封析云,你敢和他走?要是所有人都知道你抛下未婚夫,和一个泥腿子跑了,你不怕给老阁主蒙羞吗?”

他说着,飞身来拦。

“他带了不少手下。”封析云望着叶淮晓,神色冷冷的,任他软话硬话轮流说。她扯着聂东流的衣襟,淡淡道,“速战速决。”

在原文里,聂东流被叶淮晓和手下围住,其实不是没有一战之力,然而,叶淮晓摆出大阵仗,倘若死战就是在挑衅宁夜阁的权威。聂东流还要应付邪神信徒,又要寻找陈素雪,不能再被宁夜阁通缉了。

权衡之下,他选择暂避锋芒。虽然叶淮晓不信漆器铺里的是邪神信徒,却也没法给他定大罪,最多也就关他三天,通过槐生坊的老板娘作保,便从大牢里赎出来。

在原剧情里,这既是聂东流找寻线索的剧情,也是展现他并非一味头铁,有迂回的一面,但放到封析云这里,反倒不需要他迂回的智慧,莽,一定要莽。

聂东流神色冷淡,不知到底有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搭着她的腰,另一手则在身前结成印记,金光大盛,几乎像是一轮太阳。他反手,那金光绘成的印结便朝叶淮晓飞去,正迎上后者的法术。

“轰——”

惊天动地的巨响。

“你是玄晖宗的人?”在这巨响中,封析云隐约听见叶淮晓震惊的声音。

聂东流没有回应。

借着双方法术的余波作掩饰,他揽着封析云,一路蹿过低矮的屋顶,一口气飞出数条街巷,身形猛地一沉。

阴暗而冷清的街巷里,流光在头顶隐约飞旋,发生在闹市区的术士斗法足以令宁夜阁大肆运作起来,寻找敢于攻击副阁主、掳走前阁主之女的暴徒。

而这暴徒正把楚楚可怜的前任阁主之女堵在墙角,咬牙切齿,却又轻得像耳语:

“现在,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吧,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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