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 84 章（2 / 2）

……停了？

羂索的咒力只差一点就能击穿小智的胸膛，但他的手臂开始颤抖。

“是我的无下限起作用了吗？”五条悟回头看了一眼小智，“你感觉怎么样？”

小智没说话，他身上的火焰突然熄灭了，只是呆呆看着面前那个突然放弃了攻击的男人。

“夏油杰”浑身都在颤抖。他的另一只手臂死死抓住了即将攻击穿透小智的那条胳膊，双眼瞳孔发散，从牙缝里挤出都不成调的句子：

“快……跑……”

疯狂和忍耐的神色在他脸上几度变幻，小智茫茫然说不出话来。

“按照原本的走向，你是应该跑的。”宿傩说，“头也不回地跑，一路冲回家里去，然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地继续生活，在那个狗窝一样的房间里吃垃圾食品。”

然后呢？

这段记忆又到此为止了，时间定格在夏油杰最后的清醒上。五条悟看着他挚友意识最后消散前似笑似哭的脸，手轻轻抬起，又落下，最终他转身把小智拉走：“走吧，去下一段。应该还有下一段吧？”

小智没动，他站在原地，口中喃喃：“一年前的我……身上是没有漏瑚，也没有宿傩，更没有咒力的。”

五条悟沉默地继续拽他，但是那力道跟没拽一样，放在花京院眼里就好像这两个人只是在打闹一样拉拉扯扯。

“记忆里的我只是个普通人而已。我不可能像刚才那样和羂索对峙，我没有这个实力，更没有勇气。”小智抬起头，“所以，那时只有一个发展可能。”

“我被羂索吓傻了，他为了灭口对我下手时，夏油博士制止了他。”

“这样温柔，这样好，这样灵魂都即将要消散的夏油博士，他救了在这时候素不相识的我……”

小智轻柔地抚上夏油杰额头上的缝合线，口中却恨恨地咬牙：“究竟是谁，是谁把我的夏油博士伤成了那个样子！？”

五条悟仰头望天。

那个，其实，可能是他……

算了，先不说了。

“这段记忆结束了吗？”宿傩问，“你还要读档吗？”

他实在是不想看着小智对着夏油杰无语凝噎未语泪先流了。

小智最后看了一眼夏油杰，他低头划出系统屏幕，查看了一眼存档点后，说：“有存档，是这个时间线延伸出的未来。”

【2018年10月31日-21:25-涉谷地铁站，五条悟被封印后3分钟】

小智猛然抬头看向五条悟，五条悟还在偷偷抠夏油杰头上的缝，见小智眼神恐怖，他吓了一跳：“怎么了？我我我，我就是想看看能不能用物理方法复原……”

“五条老师，要小心。”

五条悟垮下肩膀，他伸出手，轻轻揉了揉小智的头毛：“我可一直很小心，毕竟我还要保护学生呢。”

一秒后他飞速补充：“哦当然了也还要保护花京院同学。”

花京院：？

花京院：哦你不保护我也没事的，我自己能行。

他可是从猛男番里出来的呀！

小智对着【2018年10月31日】的存档点下了【读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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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10月31日，涉谷。

“又见面啦，小朋友。”

群鬼乱舞一般的场景。

无数咒灵和被扭曲异化、更为恐怖的人类拥挤在身侧，发出了凄厉的尖笑哭嚎。

石川智瘫坐在地上。他脑中一片空白，来自未来的记忆还没有被唤醒，此时的他只是在一年前的平安夜那天死里逃生后又勉强活着的普通少年，在万圣夜为了购买限定发售的场贩特典碟来了一趟涉谷而已……

额头上带着缝合线的男人在他面前蹲下，脸上带着的是熟悉的奇异笑容：“咱们可真有缘分，上次让你跑掉了，让我看看这一次还会不会有人来救你吧。”

“夏油杰，你还能救他吗？”

羂索对着体内的夏油杰发出了嘲讽，然后他微笑着伸出手，慢慢地、给这具身体里残存意识留出充足时间地，掐上了小智的脖子。

“来啊，让我看看你究竟还能挣扎多久。”羂索低语，“五条悟被封印，你只是一只断头的蜻蜓而已，用身体的条件反射能成什么事？”

“你救不了自己，救不了五条悟，也救不了这个小孩，接下来等我将真人吸收，我就把这具身体里不属于我的灵魂残片彻底捏碎！”

小智在窒息中看见眼前系统的提示疯狂闪烁。

【玩家生命遭遇威胁，即将强行读取存档，进行读档跳转】

【请玩家选择读取的存档：】

存档……他还能读取哪一份存档？

回到一个小时前，绕开涉谷地铁站吗？

“哦，或者我可以换个玩法。”羂索突然又松开手，“据说现在地面上已经是一片火海，半个东京都完蛋了……我可以放你逃走，看你究竟能逃到哪里。如果你真的能在后续活下去，我不是不能在接下来的游戏里给你一个好一点的npc身份哦？”

地面上一片火海？！

这又是谁干的！！！

宿傩：呃，咳。

小智连连咳嗽，他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笑眯眯的羂索，在他模糊的视线里，羂索头上的缝合线也渐渐看不太清了。

一年前他逃掉了，但是现在他似乎彻底无路可走。

怎么办，要怎么办，他难道要读取一个一天前的存档，然后坐飞机逃离这个国家吗？

但是……

夏油杰又该怎么办！

这个名字他今天第一次知道，但这个名字代表的黑发男人却在这一年来他梦中不断出现。他不断地梦到那一天的平安夜，巷口断臂的男人，用最后残存意识给了自己一条生路的男人，他想要报恩，却连恩人的名字都不知道，今天更是亲耳听到对方说要将恩人的灵魂捏碎——

石川智，你的人生是一个笑话。你就是一团在阴暗角落里苟延残喘的霉菌，不用阳光也能生活。

但这一次，给了你一缕阳光的那个人真的要彻底消失了！

小智用双臂艰难地支撑起身体坐起来。他在羂索饶有兴致的眼神中，捡起了地上不知道从哪里掉落的半截中空合金钢管。

“我……”

他的双腿都在发抖。

“……我一定要报答夏油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