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残圭断璧何言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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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说话间,师潇羽忽而想到江上那泛槎渡江的两位老人,她踱步窗前,却已不见二人踪影,缘着三面槛窗张望了半圈,也未寻得二人身影。

“祁夫人,窗口危险!小心一失足成千古恨!”师潇羽正兀自踌躇,身后飘过一个熟悉的声音。

她也不回头,冷冷道:“此恨非我有,惟君尽得知。”

听得身后忿忿地闷哼了一声,师潇羽顿觉神清气爽,称心快意。

铁鹞子好心提醒,却被师潇羽借机讥讽自己的足疾,心下自是大大的不痛快。

“哼!骊龙珠还我!”

“礼送于人,哪有第二天就要回去的!枉你还是堂堂秦樵关的三大寨主之一,行事竟这般小家子气,也不怕贻笑大方。”

“哼!想要留着骊龙珠,那你得入我秦樵关!”

“就为一个烂珠子,就要我入你们秦樵关,你真会异想天开!”

烂珠子?你这无知小儿真是有眼无珠!铁鹞子心里暗暗骂道。不过他并没有为他的“烂珠子”具言申辩,免得师潇羽得悉珍宝玄机,更不愿释手了。只是师潇羽出言不逊,对他秦樵关意存轻侮之意,只此一点,断不能轻纵姑息。

“哼!臭丫头!你说话给我小心点。我可不是你昆叔叔,从不打女人。把我惹急了,看我不把你丢到江里去喂鱼!”铁鹞子恶狠狠地警告道。

师潇羽微微一愣,“不打女人?那他刚才扬起手来做什么势呢?吓唬我?哼,一个大男人,吓唬人算什么本事!一点儿都不光彩!”

看着师潇羽眼珠滴溜溜地转嘴巴却不说话,铁鹞子还道她是被自己的警告给吓住了。

于是,他缓和了语气道:“骊龙珠你不还我,可以;你不想做我秦樵关弟子,也可以,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没错,他有求于人,但霸道的口气依旧,跋扈的气焰依旧,好像他从来都不会低声下气降格以求。脸上的腐肉时不时抽搐着,仿佛在替他的主人强调“必须”二字。

“我若不答应呢?”师潇羽撇了撇嘴。

“你若不答应,我就对人说你趁我不注意偷了我的骊龙珠。堂堂祁夫人,做这等鼠窃狗偷的事,就不怕贻笑大方?”

“你这是造谣!”师潇羽涨红着脸,忿然怒目。

但转念一想,她又非常好奇这个将自己身边之物批得一无是处的人会向自己求取什么呢?到底是一件什么样的事儿可以让这个吹毛求疵的人一再妥协让步?

“那你先说,要我答应你什么?”师潇羽问道。

“你既无诚意,我又说来做甚?”铁鹞子故意学师潇羽之前的腔调说道。

“拾人牙慧,好不要脸!”

“哼,我的脸已经这样了,要不要,还有什么所谓,你可不一样,你家祁爷可是心疼得紧呢,若像我这样剐一刀,你说你家祁爷还会要你吗?”

说着,他拿自己的大拇指在脸上顺着那一道刀疤比划了一刀,这一“刀”下去,不见芒刃,不见血肉,却让人看的生疼不已。

“你敢!”声音虽壮,但已露怯。

“哼,试试?”铁鹞子饮“刃”相问。那个舐“刃”的动作,叫人看得瘆得慌,不过,倒还有一分调皮。师潇羽只觉心惊肉跳,就算是一分调皮,她也觉得十分狰狞。

“我答应你是可以,但我可得把丑话说在前头,杀人放火、鼠窃狗偷、数典忘祖、背信弃义的事儿,我统统不干!”

“哼,这些事儿,你干的还少吗?”铁鹞子冷冷一笑,然后戢“刃”敛色,严肃地说道,“别废话,听好了。今日之比试,无论结果如何,你都得让我师弟输。”

“你说什么?”

“哼,祁夫人不是过耳不忘的吗,还要我重复一遍?”

师潇羽自然不是没听见,也不是没听清楚,只是有些难以置信。

那一瞬间,她的表情从惊讶变成了鄙夷,从鄙夷变成了失望;也是在那一瞬间,她仿佛突然理解了昆莫所说的那三个“不”——不公平、不光彩、不完美。

半天,她才吐出来三个字:“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铁鹞子不明其问,师潇羽也没有再问。

“典叔叔,不是世侄女不答应你,只是昆叔叔和你都是知曲之人,也都知道曲为心声,心若有杂念,曲亦不纯,晚辈实在是怕昆叔叔他会听出破绽来。”师潇羽欠身推辞道,眼睛未再多看这个丑陋的人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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