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十年（1 / 2）

“莫小白，你跑到哪里去了？”

一声娇喝，只见一个十七八岁水灵灵的小姑娘掐着腰站在一块大石头上，锦衣华服，却也掩盖不了那俏生生的脸蛋。柳眉倒竖，一双凤眼噙着泪水，一看就是被气的不轻。

汪汪......

突然从一块大石后面猛地窜出一条巨犬，那巨犬大如狮虎，后蹄用力一蹬地面，瞬间窜起五六米高，扑向小姑娘。

“大毛，你也欺负我！”

话音一落，却见那巨犬在家空中一滞，轻巧的落在那小姑娘身边，一双大眼讨好似的看着他，哼哧哼哧的吐着舌头。就在这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只见一个俊俏青年从另一块大石上翻身落下，嘴里叼着一支干草，双手垫在脑后，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

“唔啊”

莫白打了个哈欠，双手用力在眼皮上揉了揉，貌似稍微清醒了一点点。

“干嘛呀？”

“你说干嘛？你答应我的事情都忘了吗？啊？你怎么答应我的？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不来找我就算了，还得我来找你？谁给你的胆子?”

劈头盖脸一顿臭骂后，小姑娘貌似更委屈了，这回好，直接蹲在地上，双臂揽膝，轻泣起来。瞬间，莫白脑子一片清明，立马想起来两天前是怎么答应这个小姑奶奶的。

“那个......那个瑶瑶啊，我哪能忘啊，你看这不天色尚早，我寻思晚一点再去找你，你也知道，你爹他不待见我啊，觉得我不学无术，今天是你生辰，你爹要是知道你跟我一起过，不得来跟我拼命？”

原来今天是安紫瑶的十八生辰，两日前与莫白约好一起来过这个生日，而且最重要的是，十年前的今天，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个好看的男孩，尤其是那一双眼睛，如宝石般明亮。

安紫瑶是天石城城主安啸天的小女儿，还有一个年长五岁的大哥，从小如掌上明珠般被全家人宠爱。八岁生辰那天，父亲在家大摆宴席，给这个小公主庆生，小孩子哪能在这种全城风云际会的宴席中坐得住？抓住一个空挡，偷偷溜了出去，蹦蹦跳跳的走在大街上，她父亲怎能眼见女儿从他眼皮底下溜出去还不自知，早已吩咐侍卫暗中保护，却不要破坏了安紫瑶的兴致。

八岁的年纪，加上走路蹦蹦跳跳，安紫瑶突然被路上的一块石头绊倒了，天气炎热，穿的也不多，膝盖磕到路面上，鲜红的血珠呼呼的往外冒，就在她疼的牙齿打颤，说不出话的时候，转眼间，一道身影站在她的面前，手里攥着一把嚼烂的绿叶敷在了她的伤口处，丝丝清凉的感觉在伤口里游走，立马感觉不是那么疼了。

嗖嗖两道黑影闪现在安紫瑶的身边，其中一道黑影，一握手中长刀，厉声喝问：

“来者何人？有何企图？”

另一名黑影单膝跪地，低头道：

“属下失职，还请小姐回家处理伤口。”

“你带小姐先回家。”

“是！”

先前说话的黑影吩咐完另一名黑影，转过身，如恶狼般盯着眼前之人，谁知眼前这一个半大少年站在原地，拍了拍手上的草药沫，淡淡看了一眼这侍卫，说道：

“助人为乐，没什么企图，这敷的是止血祛瘀的草药罢了，天雪草本是擎山独有，敷过之后不会留疤留痕，如若不信，尽数去掉便是。”

这时安紫瑶反应过来，急声道：

“是他帮了我，这草药敷上之后，确实不是那么痛了。”

先前黑影看了几眼少年，双手一拱，抱拳道：

“多谢小兄弟了。”

转过身，护卫扶着安紫瑶，刚想离去，却见安紫瑶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少年，伸出小手，俏生生的说道：

“谢谢你，我叫安紫瑶，请问你叫什么名字？我会报答你的。”

少年哈哈一笑，同时也伸手握住安紫瑶的小手，明亮如星辰的眼睛看着她。

“我叫莫白，想报答我的话......”

这时，莫白放开握着的小手，手指成钩，轻轻在安紫瑶的小鼻子上一刮，双手垫头，笑道：

“那就长大之后嫁给我吧。”

......

匆匆十年，莫白常常需要下山去山脚边的天石城给龙三老头买酒喝，然后把从擎山上带出来的草药、野味卖掉换钱，所以也能经常见到这个叫安紫瑶的小姑娘，慢慢的，莫白这个住在山里的小子和安紫瑶这个大小姐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她告诉他，她喜欢飞舞的桃花，也喜欢飘扬的萤火虫。他喜欢这个好看的小女孩，而她也喜欢这个眼睛如宝石般明亮的男孩。十年了，他俩谁也没有再提起第一次见面时说过的那些话。

......

轻轻把安紫瑶从石头上拉起来，看着她噙满泪珠的双眼，叹了口气，这些年，他怎能不知这少女的心思，他自己也只是把这心意放在心底，谁不知这安紫瑶是整个天石城的小公主，自己呢？怕是她的城主父亲，正眼都不会瞧上自己一眼吧。若不是怕惹这小公主生气，估计不用她父亲出手，她那在军中威望极高的哥哥早就来找自己的不痛快了吧。即便现在她站在自己面前，暗地里还不知道多少高手在盯着他，以防他做出非分之事。心底苦笑一声，现在他在安紫瑶面前表现出的浑浑噩噩，谁又知几分真几分假？

理了理心绪，抬头看着安紫瑶，轻声道：

“瑶瑶，答应你的我会做到......”

手指成钩，一如往昔，在她小鼻子上轻轻一刮，伏在她耳边：

“今晚，我去找你。”

“大毛，回去睡觉！”

转过身，莫白晃晃悠悠向山里走去，安紫瑶站在原地，泪珠还挂在眼角，心里却是欢喜的。

看着莫白走远，对着身后的空气轻轻招了招小手，说道：

“回去吧......”

莫白和大毛一人一狗慢悠悠走回了木屋，却见龙三老头正在躺椅里闭目养神，心里有点烦躁，就没去找那老头说话，转身来到另一处躺椅，闭起眼睛，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