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误入小康村 奇袭荆州城(四)(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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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霄心事重重地走到若虚的卧室,若虚的心情平静了一些,正站在窗前看着黑咕隆咚的夜空。见凌霄来了,若虚只是默默地看了她一眼,过了片刻,这才说道:“天又变了,北风呼啸,就要下大雨了!”凌霄说道:“在乌龙山的时候,你说你喜欢雨。”若虚转过身来,说道:“现在我也喜欢晴天。”凌霄说道:“看来你真的长大了!”若虚佯怒道:“师姐,你还把我当小孩子!”

忽然凌霄瞪着眼睛,板着面孔,说道:“在株洲郊外的一户农家客栈,面对一群强盗,你的表现不就是个小孩子吗?”若虚说道:“我——”凌霄瞪了他一眼,说道:“别说了!我知道你会说什么。你呀你,又是一套书呆子的理论!我说桓将军,你指挥打仗的时候不是很灵活的吗?为什么为人处世就不能灵活一些?”若虚见师姐脸色不好,知道她还在生自己的气,只得陪着笑。

“哼!”凌霄瞪着若虚说道,“一说到这件事,我就来气!”若虚陪着笑,说道:“师姐,这人嘛,这个方面灵活,另一个方面就必定不灵活。”凌霄指着若虚说道:“若虚,我还就跟你说清楚了,下次再有这样的情况,我就永远不会见你!”

在若虚的眼中,凌霄一直是个温文尔雅的美丽姑娘,从没有对自己说过这些呛人的字眼,不过他知道,师姐生气的最终原因是担心自己的安危,可自己何尝不担心师姐呢?若虚郑重地说道:“师姐,不会了!”心里却说:师姐,我还会这样做的!

凌霄盯着若虚说道:“口是心非!你心里不是这么说的!我还不了解你?”若虚一笑,也不再解释,他知道任何解释在师姐前面都是蹩脚的。凌霄也没有再追究,她走了几步,说道:“若虚,我明天就走了!我本想还多住些日子,可我会成为你的负担。”若虚说道:“师姐,你这就不对了!我什么时候把你当负担了?”凌霄看看若虚的卧室凌乱,就动手收拾起来,说道:“这还用我说?——若虚,你以后就自己照顾自己了!”

若虚走过来,和她一起收拾,说道:“师姐,你不要太担心了!”凌霄说道:“哎,赵姑娘不会收拾吧?”若虚一笑,说道:“赵姑娘也会收拾,可是她这个人不习惯做这些事。”若虚的卧室也不大,时间不长,就被凌霄收拾得整整齐齐了。

凌霄满意地点点头,说道:“我该走了!”她走到门口,若虚念念不舍:“师姐!”他知道自己要说的话已经说了,可就是想师姐多留一会儿。凌霄站住了,回过头来,美丽的大眼睛似乎在说:还有什么事?两个人相视了片刻,忽然,凌霄奔了过来,一下搂住若虚,泪水夺眶而出。

听着凌霄在啜泣,若虚心里清楚,这几天师姐的心里承受着很大的压力,这泪水不是师姐的委屈,而是师姐对自己的一片爱心啊!若虚也受到感染,他把凌霄紧紧地抱在怀中。凌霄没有再挣扎,任凭若虚搂抱着自己。直到外边有响声,凌霄才挣脱出来,擦擦眼睛,脸色早已经羞得通红。她又为若虚整理一下衣服,微微一笑,转身走了。

若虚送到门口,目送凌霄走出院子,一股寒风扑面而来,可是若虚不觉得冷,凌霄的笑容就像是冬日里的阳光一样温暖,把自己心头的阴霾一扫而空,继而在心中涌出一股暖流,这种感觉只有在凤凰陈家庄的时候才有过,这是对亲人的依念之情,是一种难舍难分的情结。

这一夜,若虚辗转反侧,很长时间难以入睡,好不容易睡着,却一觉睡到天亮,连忙来找凌霄,可是凌霄早在天没亮时就悄悄地走了,若虚就像丢了什么东西似的,怅然若失很长一段时间。

在繁忙的军务中,两个月很快就过去了。期间,顾归襄提过自己的意见,若虚不置可否,顾归襄就以若虚的名义写信给万禄,大意是自己有毒在身,不能全力效劳,希望辞去宜昌主将之职。这事过了十几天,万禄回信,他不准若虚的请求,只是说如果若虚有伤,可以暂时休息,可是又没有指派接替若虚职务的人选。顾归襄本以为万禄会马上答应,对于万禄这样的决定,他难以理解。若虚没有在意,继续巩固宜昌、宜都、秭归三地三角形的城防,扩大队伍,训练水师,还要为万禄的军队筹集粮草。

最近,万禄又得到消息:武昌节度使又在调集人马,准备夺回荆州。顾归襄明白了,大敌当前,万禄不敢放弃若虚,这是他不同意若虚离职的原因。

时近年关,不时响起零零星星的鞭炮声,提醒着人们就要过年了。若虚忙了一天,到了二更时分才冒着大雪回到刺史府。吃了晚饭,若虚这才感到身心疲惫,他回到卧室,一下子倒在床上,迷迷糊糊了很长一段时间,被一阵轻微的敲门声惊醒了。他轻轻爬了起来,仔细听听外边,只有北风吹打着树枝发出的呼呼声。过了一会,这个敲门声又出现了,这是谁呢?谁能躲过刺史府的侍卫而闯到自己卧室的门口?

若虚揣着小心,手提着刀,轻轻拉开门,外边站着一个老者,若虚仔细一看,这人是秦桂生。若虚连忙把秦桂生让进屋里,又拿了一条毛巾,替秦桂生拍打身上的雪花。秦桂生接过毛巾,继续拍打,而若虚则为秦桂生端来一碗热茶。秦桂生接过茶碗,没有喝,而是捧着捂手。

“秦老伯是什么时候到宜昌的?”若虚问道。秦桂生这才啜了一口茶,说道:“有几天了,一直没有来找你。”他关切地看着若虚,说道:“你的伤怎么样?”若虚说道:“没什么大碍,只是不能运功。”秦桂生又喝了一口茶,说道:“你平时多注意一些。——不知道神龙教能否研制出解药!”

若虚心想:秦桂生恐怕是要我去玄武门吧,还是另有他事?否则他不会深夜来访。秦桂生说道:“我到宜昌是有事找你。”他坐在椅子上,又接着说:“若虚,你没忘记自己的承诺吧!”若虚说道:“秦老伯,我既然已经答应了,就不会反悔!”秦桂生赞许地点点头,把茶碗放下,说道:“这就好!我不是为此事而来的。你忙于军务,可能对江湖之事无暇过问。我是来提醒你的。”

“是的!”若虚点点头说道,“军务繁忙,我对江湖上的事知之甚少。”秦桂生说道:“我以前也是一样,一心扑在赵家谷研究武学,不问江湖之事,只可惜还是一事无成。现在好了,我轻松多了,就有时间收集江湖的消息,其实这些事也很重要。”若虚问道:“秦老伯可要重要的消息?”

秦桂生沉吟了一下,不无担忧地说道:“从种种情况判断,青龙派可能就要出手了!”“哦!”若虚一惊。秦桂生说道:“在衡山大会上,青龙派跌了面子,而让他们大跌面子的人却是你,你想他们会放过你吗?”他盯着若虚,若虚没有插话,静静地听着,“在衡山大会前,就有一些门派投向青龙派,这两个月来,又有不少门派屈服于他们。青龙派已经呈现出咄咄逼人的态势。”

若虚说道:“这些门派都不敢告状?”秦桂生说道:“帮微言轻!他们哪个敢得罪炙手可热的青龙派?你也不要以为你们的那个江湖刑部有多大的作用!”若虚也有同感:江湖刑部是个空洞的机构,是只管君子,不管小人的。

“这是青龙派在有意挑战江湖刑部,当然也是他们称霸江湖的必然结果。他们在衡山大会上跌了面子,称霸江湖的野心就暴露得更快了。”秦桂生话锋一转,“江湖刑部是他们的绊脚石,他们迟早要对江湖刑部动手,而你是首当其冲的。”

若虚问道:“秦老伯,我该怎么做?”秦桂生想了一下,说道:“你要提防他们。当然对付你,有胜算的只有泰山三龙。可是他们不可能轻易出手,所以青龙派很可能会借刀杀人!”若虚点点头,说道:“秦老伯的分析有理,我会注意的。”

“还有,”秦桂生又说道,“你要留意朱雀门派。朱雀门派已经怀疑你了。你在衡山大会的解释,他们绝对不会相信的。他们可能正在或已经打你的主意了。他们在暗处,你在明处,这很危险。你想,我能进入你的刺史府,欧阳梓进不了?”若虚点点头。

秦桂生从衣带里拿出一张纸,说道:“这是我这几天在宜昌城暗访后得出的形迹可疑的几个店铺。你不管用什么借口,都要把他们赶出宜昌城。”若虚接过来看看,问道:“这些店铺都有问题?”秦桂生说道:“我不敢十分肯定,但是它们值得怀疑。”若虚收了起来。

“若虚!”秦桂生说道,“你知道该怎么做,不用我多说了。我提醒你,不能心慈手软!”若虚点点头。秦桂生站起来,在室内踱步,若虚知道,他还有事要说,可是又不想催促他,反正要说的话,他迟早会说的。果然秦桂生停了下来,说道:“你还记得五音魔箫的功法口诀吗?”若虚愧疚一笑,微微点点头:他总感到自己是偷学人家的武功,而此时又是被偷的这个人来问,感到不好意思。

秦桂生说道:“夺命连环掌和日月乾坤刀虽是武林绝学,可是要对付青龙派的各种功夫,还不行。你还要练五音魔箫。”若虚说道:“秦老伯,我一点都不懂这些功法,只是囫囵吞枣地背了下来。”秦桂生又坐在椅子上,说道:“我琢磨很长时间,估计练成五音魔箫,要有三个条件。其一,要懂得音律,不懂宫商角徵羽,怎么能鸣箫?其二,要有深厚的内力,没有深厚的内力,如何有威力?其三,要把内力通过箫音传出来,达到伤人的目的。”看着若虚仔细在听,他就接着说:“第一个条件很好学,第二个条件你已经具备,第三点是最关键的,要把内力加在箫音中,五音魔箫的口诀中应该交代了具体的方法,可惭愧得很,我研究不透。——我这次来就是教你学习音律,另外给你讲解功法口诀的意思,其余的就只有靠你自己琢磨了。就是说,我只能帮助你开个头,抛砖引玉吧!”

若虚心想:你都研究不透,我还能琢磨什么?你抛了砖,可我这里没有玉,但是这话不能当着秦桂生的面说。他问道:“五音魔箫果真像江湖传闻的那样厉害?”秦桂生说道:“大体差不多,可是谁也没见过。不过,既然是我们玄武门的镇山之宝,那就一定是威力无比的。我们玄武门的前辈中有人学得这种功夫,可惜后来就无人会了。若虚,你要是练成这个功夫,对付青龙派就绰绰有余,而且振兴我玄武门也就有望了!”秦桂生长长出了一口气,似乎若虚已经练成了五音魔箫。若虚心中摇头:这么多人都练不成,我能行吗?

秦桂生拿出一只长箫递给若虚,说道:“其实学音律不难,花儿不就是一学就会吗?口诀的意思很深奥,听了我的讲解后,你就觉得不难了。这几天,我每天夜里都会来,直到你理解为止。”若虚点点头,问道:“秦老伯住哪儿?”秦桂生微微摇头,说道:“这你就不用操心了!”

沉默了一会儿,秦桂生说道:“你有花儿的消息吗?”若虚摇摇头,说道:“有人在岳阳的一家客栈中见过她,但不知道她去了哪儿。”秦桂生说道:“我也到了岳阳,以你的名义找到那个叫班门斧的人。班门斧的人在一个小地方见过雪域三魔,可是没有看到花儿,就是说花儿肯定不在他们的手里。后来,他的人又打听到在岳阳的城里,花儿被一个持剑的人追杀。有人看见花儿上了一辆马车,班门斧历经周折,找到这个车主,这个车主交代,花儿上了君山岛的船。”

若虚问道:“这么说,赵姑娘在君山岛?”秦桂生不屑地一摇头,说道:“君山岛从来不接受外人!君山岛的人向来心狠手辣,我真的担心!”若虚说道:“这是江湖传言!当年我和师姐回家,遇到雪域三魔,不是斑竹剑客相救,我们都会死在他们的手下。她们确实不怎么通情理,可绝不是心狠手辣、滥杀无辜的人!”秦桂生点点头,说道:“但愿如此吧!”

这句话又引起若虚的思念。秦桂生本想马上教他音律,可见他若有所思,就没有打扰他,这个年轻人对花儿还是很有感情的。若虚走到窗前,外面下着雪,千团柳絮在空中飞舞,刺史府的后院显得亮堂了一些,而若虚的心中却是阴暗的:赵休花和自己一起离开宜昌的时候还是夏天,可现在已是隆冬了,已经有五个多月了,赵休花去了哪里?

正是:夏木灼灼双燕飞,冬雪霏霏独人悲。

欲知赵休花在五行门又发生怎样的故事,下回接着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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