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成考（1 / 1）

刚过第二次的摸底考试，时间迈进五月的门，先是对口高考的体检，紧接着成人高考也随之而来。

刘云飞推推鼻梁的眼镜，周围的气氛很沉重，每天教室—寝室—饭堂三点一线奔波，每天五个小时的休息，这种周而复始想循环让人紧张得不敢喘息。

他已经七天没有跟她说一句话了，两个人因为刘云飞的选择和处理方式陷入一种冷战状态，谁也不跟谁讲话，只是自从夏雨“教训”过刘云飞之后，他再也没有想开始那样去刻意疏远他，不再刻意冷眼相对，不过却轮到她给刘云飞脸色瞧，她表面上也可以跟人谈笑风生，只是每当看到刘云飞，就把马上收起笑容，把头扭到一边。

周围的同学都注意到了这场冷战，只是谁也没有心思管闲事，在紧张的高考面前，每个人都自顾不暇。

潘婷的反应在刘云飞的预料之中，早在他做出选择的时候，已经想到了自己要面对的情况，可是真正看到那张俊俏的脸横眉冷对的时候，心里仍然憋闷异常，他每天看着她的背影，听着她跟别人说话的声音，他甚至能看出她笑的勉强，看出她故作平静，这些都让他充满焦虑，他感觉自己快要坚持不下去。

成人高考是五月十，十一，十二号三天，考点在市里一所中学，需要提前一天去市里备考，所以九号上午，九九级种植班成人高考“七剑客”连同其他参加高职高专考试的同学，同乘一辆大巴，到达市里，学校早已预定了宾馆，安排住宿，可是由于成考考场与高职高专考场相去甚远，于是“七剑客”辗转来到距离考场最近的市财会学校，这是一所中专，张利兵的初中同学在这里读书，夏天不需要被褥之类，宿舍的上下铺空位，一张凉席就可以提供几晚借宿。

安顿下来之后已经是下午四点，这个时候想要临阵磨枪为时已晚，“七剑客”发现看书怎么也看不进去，于是张利兵提议回去跟高职高专的同学一聚，算是考前放松，彼此鼓励一下，反正成考难度不高，不用过于紧张，他的意见征得其他同学一致同意，却独自留了下来，他怕见到她，她已经不理自己了，那见面的花该不该鼓励呢？明天就要考试，他不敢再给她一张冷脸，深怕影响了她的心情，怕影响了她的考试，虽然她可能并不在意这次考试。

他也很想出现在她的面前，在这高考的前夕，给她鼓气加油，祝她考出好成绩，他也想听到那细细的柔柔的声音，看到那狡黠聪慧的眼神，那样会让他心里踏实很多，更有信心面对明天的考试。

成考的试题，刘云飞赌对了三分之一，语文政治虽然比职高难度增加不少，但是经过这段时间的努力，答题非常顺利，只有当他面对数学物理的试卷，不禁有些发晕，选择判断题之外，一道道莫名其妙的试题，都标着两位数的分数，与他背诵的公式却怎么也联系不到一起，想来想去，大脑一片浆糊，连原本背诵的公式都渐渐模糊了，最后能本着不留空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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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则，编造了几个自己都不知所谓的公式填了上去，把整个试卷填充得满满的，没有遗漏一道试题。

也许是刘云飞答得密密麻麻的试卷与旁边的考生形成鲜明对比，让从旁边走过的监考老师点头不已，也让一侧的考生射来佩服的目光，身后的一位女生，更是趁监考老师不注意，不时伸长着脖子捕捉两眼，然后埋下的头修改自己已经填好的答案，刘云飞觉得不能害人，用手挡住答案，却被后面的女生踢了一脚，暗骂刘云飞小气。

成考考试历时两天半的时间，高职高专则在十号十一号两天就结束了战斗，学校的大部队在第二天考试结束后当天撤离，成考“七剑客”第三天上午考完最后一科，才算是松了一口气，由于已经是周日，倒也不急着回去，难得来市里一次，自然逛逛这座城市。

张利兵的初中同学负责起来导游的职责，带着“七剑客”一行八人在这古老的城市大街上游荡，看看林立的一座座高楼大厦，有三个同学决定不回学校了，也就是要放弃七月份的对口高考，平时的成绩和两次摸底考试的结果，让他们对七月份的考试不再报一丝奢望，与其在学校里继续混几个月，不如早点接触社会，看看社会是不是人们平时所说的那么复杂，如果成考被录取，刚好可以趁这几个月赚些学费，如果成考失败，那正好继续在社会这个大熔炉里深造，刘云飞不知道自己成考的建议，是不是影响自己同学的罪魁祸首，如果不是自己要参加成考，他们跟着高职高专的大部队，应该就不会有这个意外了吧。

怀着愧疚的刘云飞陪着几个同学在这陌生大街上开始找工作，进出着每个贴了招工店面，分别在三个小饭店挂了号，待遇都差不多，一律是管吃不管住，一个月300大洋的薪水，几个人也曾被电线杆上的广告吸引，月薪上万具有很大的吸引力，却被不菲的押金阻挡了脚步。

接近晚上的时候，刘云飞等人回到了职高，只是“七剑客”回来四个人，剩下的三个同学放弃了高考，留在市里打工。

“你考试的怎么样？”最终是潘婷打破了冷战的局面。

刘云飞想继续冷着脸，他却发现自己做不到，她语气虽然平淡，可是眼里的真诚和关心是刘云飞读得懂，他不忍再去伤害她：“还行。”

“考试前张利兵他们过去，你怎么没去？”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

“我有事，在复习。”刘云飞嗫喏的解释，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难道考试就在于那一会儿？”也许是几天没有说话的缘故，她说话的语气与之前有了一丝不同。

“不是，我——”刘云飞不知道再去找什么借口，说不出话了。

“我以为你那天也回去，你就真不明白吗？”她的眼里去带着失望，也带着委屈，让刘云飞心疼。

刘云飞心疼的看着她的背影，内心充满自责，她应该是在意他的感受的，哪怕只是作为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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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谈的朋友，哪怕是作为聊得来的同学，哪怕她对自己没有丝毫的其他想法，自己也不该这样对她，不该这样伤害她，她一定很难过，也一定很失望吧，自己让她失望了，她还会不会理自己。

他不知所措的呆坐了一会儿，又漫无目的的翻着书，翻了半天才发现是成考的复习资料，气氛的把资料丢进桌屉，一把扯下墙上的高考复习日程表，揉成一团丢到窗外。

刘云飞的担心很快变成了多余，自从这几句交谈之后，潘婷又像所有的不愉快都没发生一样，当那会心的微笑再次浮现，刘云飞发现自己再也拉不下脸来。他开始用勉强的笑容回应着，在自己潜意识里保持着距离，想把急跳的心放缓，想把滚烫的心冷却，几天之后却彻底败下阵来，一切恢复如初。

成考结束了，高考还剩下一个半月的时间，空气更加凝重了，没有了成考，他把全部的精力都转移到了对口高考上来，以前他总觉得自己能同时应付成考和高考，可最近的摸底考试排名却说明着一切，六十三个学生，哦，现在只剩下六十个学生了，他排名第十，放在合班之前，也是不进不退的排名，可是放在合班之后的今天，放在六十个学生里面，显得靠后很多，再结合往届的升学率，还是岌岌可危。

而且他发现早已熟背的知识总会在某些时候卡壳，数学的解题思路也不如之前开阔，仿佛思维迟钝了很多，明显，还是前段时间的成考冲刺分散了太多的精力，成考与高考内容的冲突，让原本学习两年的专业体系生疏许多，导致他产生了捉襟见肘举步维艰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他很不安，父母的殷切期望，同村人的目光，也接踵而至，甚至能梦到别人随意开合着，说着刺耳的风凉话，小学初中在各种光环下，堂屋墙壁上那十几张父母引以为傲的奖状，这是一切的背景。

刘云飞把每天的睡眠时间压缩了一个小时，每天夜里十二点后睡觉，早上五点起床，他把自己埋进题海，埋进装订成册的试卷，埋进一摞的笔记本中，一遍又一遍的背诵，从《作物栽培》到《果树栽培》，《遗传与良种繁育》的课本不知道已经是第几遍了，卷曲的页角和发黄的书脊见证着这一切，语文课本的一下课文，也被语文老师划入背诵之列，政治更不必说，除了课本之外，还有一本时事政治，老师也另外总结了几十道西部大开发的试题，这都是重中之重，总之，一切都要死记硬背下来，不管答案是否标准，没有选择的余地。

如同任何一个重视高考的学生一样，刘云飞在题海里游弋着，越来越接近岸边，海岸线已经出现在视野中，所有人都在拼命，却不知道前面是广阔的大陆，还是大海中的小小孤岛，抑或是一块浮木而已。

时间踱着不紧不慢的步子，从远处走来，走进又走远，一直走过鸣蝉初吟的五月，走过炎热的六月，买入流火的七月，高考还是如期而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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