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跃跃欲试足劲头（1 / 1）

临近高考，大家似乎也愈加珍惜最后的青春时光，连同原来有些许矛盾的同学都在不知不觉和解，让这短人生的青春记忆，只留下美好与纯洁的回忆。

留言本是毕业生历届的传统，在紧张的复习之余，给同学写写赠言，倒也成了一种调节，每人都有一个本子，想要青春记忆记录在这小小的本子上，当做以后追溯回忆的索引。随心所欲的赠言没有要求，每个人却都挖空心思组织语言，想把自己最美好的祝福献给自己的同学。

在留言的同时，还流行着赠送照片，不知道是历届传统，还是本届毕业生新兴，自认为是好友的相互之间索取与赠送照片，都想把自己最美的年华定格在这一瞬，所以学校附近的照相馆莫名其妙的进入业务旺季，迎来集体拍照片的高峰。

五寸的照片，有自己借了相机买了胶卷在校园里拍好再拿去照相馆冲洗的，也有直接去照相馆拍，一份冲洗十几张，以备同学的索取，一时之间，甚是盛行，尤其很多男生都暴露了自己的收集癖，以收集到班上美女的照片为荣。

刘云飞也不例外，他也有自己的笔记本，班上大部分同学都留了言，只空缺少数后来合并进来的同学，当然这其中缺少了潘婷，让别人留言的潘婷，也没找刘云飞留言，这让刘云飞有点纳闷，难道她还在生气？

刘云飞也拍了几张照片，一张给了张利兵，另外两张却并没有送人，而是当着潘婷的面夹在书里，不知道是给谁准备的，他把书放在桌面，。

第二天早自习，就发现夹在书中的照片不见了，他猜一定是她拿走了，却做声，等到早自习放学的时候，才故意大声问张利兵：“我的照片呢？利兵，你看到我的照片了？”

“没有啊，你放到哪儿了？”张利兵问。

“我昨天晚自习放学，夹在书了，早上回来就不见了。”刘云飞装作纳闷的样子。

“那我就不知道了，可能是哪个美女拿走了吧？”张利兵挤挤眼。

“宋清华，看到我照片了吗？”

“没看到，你照片放在哪儿了？”宋清华一脸懵的回过头。

“就夹杂这本《土壤肥料》里面了。”

“那我不知道，你再问问别人吧。”

刘云飞暗笑，肯定是被她把照片拿走了，没看到她跟班里的其他男生要照片，说明她是在意自己的，说明自己在她心里的位置是特别的，想到这里他不禁心花怒放，甚至得意忘形，又用她可以听见的声音自言自语：“奇怪了，下午的时候在呢。”说着还挠挠头，演得很是逼真形象，却看到她转过头，冷着脸横了一眼，马上危襟正坐，暗自偷乐，却也带着惴惴不安，她应该不会真的生气了吧？

吃了早饭回来，教室还没几个人，潘婷却已经在座位上了，刘云飞奇怪了一下，她今天这么快从家里吃饭回来了，也没细想，在自己的座位坐下，还没开口，潘婷去扭过头来，亮晶晶的眼睛直视刘云飞：“谁拿走的照片，你真的猜不到吗？”

刘云飞被问得哑口无言，他心虚的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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挠头：“我猜到了。”

“猜到你还问来问去，怎么不问我？”潘婷的眼里似乎有雾气升腾。

“我……。”刘云飞窘迫得小犯错的小孩子一样低下头。

“你想的什么我知道，我想的什么难道你还不清楚吗？”潘婷咬着嘴唇说，说完生气的转过头去。

刘云飞顿时心乱如麻，他知道自己做错了，不该去试探她，不该把照片的事儿大事宣扬，闹得人尽皆知，这样做会不会让她难堪了，他能跟她解释是自己太开心了得意忘形吗？他能说自己是带着炫耀的试探吗？过了半天，他才卷起一个纸筒，轻点她娉娉婷婷的后背：“帮我写个赠言吧。”

“不写。”潘婷头也不回。

刘云飞也不觉得尴尬了，知道她肯定生气了，把纸筒展开，一条一条撕着，过了几分钟，潘婷回过头说：“考到一个学校，还写什么赠言呀？”

刘云飞恍然大悟，自觉发现了真相，原来她是想跟自己考到同一个学校啊，顿时开心起来，赠言可以不写，不过可以趁机索取照片呀：“那给我一张你的照片吧？”

“没有照片。”她冷冷的回答道，依然没有回头。

刘云飞讨了个无趣，咬咬嘴角，不再说话，心里又开始胡思乱想，看来她是在意自己的，她那句话的含义是什么？她想的什么我应该清楚吗？是想说我们心心相印吗？不对，应该是心有灵犀吧，是的，心有灵犀，这是一直以来他也有这种感觉，能猜到她的想法，从无话不谈到无数会心的微笑和目光的无声交流，这些都曾经是他最开心的骄傲，只是高考的压力和难以自制的情感，让他举足无措，乱了阵脚。

潘婷的一句话激励了他，考到一个学校，是呀，考到一个学校，就能天天见到她，如果是一个班就好了，如果不在一个班，那自己去她教室门口等她，还是去她宿舍门口等她，一想到在别人的目光中等她的到来，一想到她聘聘婷婷婀娜多姿的带着无限的光辉走向自己，刘云飞忍不住傻笑起来。

刘云飞对于潘婷照片的愿望，在几天之后得到了满足，他看到潘婷把两张照片夹在一本书中，就猜到，她一定是通过一样的方式把照片给自己，于是他趁潘婷离开座位的时候，把照片“偷”回来，是两张全身照，一张是一身古装，马尾盘成了发髻，金钗松松簪起，鬓发低垂，玉骨冰肌，娇柔婉转带着林黛玉的味道，一张是现代装束，英姿飒爽，与第一张截然不同，两张照片两种不同的风格，说不出哪个更好，都一样让他沉迷。

发现照片失踪的潘婷果然没问是谁拿走了，给了他一个意会的白眼，却让他开心不已。

2002年7月6日，高考的前一天，三辆客车，满载沉重的希望行驶在谷水县到市里的路上，走到一半，天空飘起了雨滴，在车窗上划着密集的直线，由于人多座位少的缘故，刘云飞坐在其中一辆客车的台阶上，车门被溅落的冲刷着，一些水滴乘机钻进车厢，落在台阶的立面上，汇聚成水顺流而下，积蓄在最下面那级台面上，竟然还有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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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不知道从哪儿飘进来，溅进刘云飞的眼里，他挪了挪脚，抬头看看满座的同学，有的熟睡了，有的在窃窃私语，有的人隔窗观雨，有一道视线，偶尔会射过来，让他满心欢喜。

不知是谁，带头唱起了歌，歌名是《跃跃欲试足劲头》，从《少年壮志不言愁》改词而来：“几度风雨，几度春秋，披星戴月迎风走，下定决心志向拼搏，跃跃欲试足劲头，金榜题名汗水铸就，考场之处显身手，显身手，为了家长的期待，为了人生的追求，才华横溢，岂不风流。”

开始几个人唱，渐渐的越来越多人一起合唱，歌声冲出车窗，冲进雨幕，他们迎着风雨走向太阳。

中午时分，入住学校预定的宾馆，住宿费和车费都已于几天之前一起交齐，自然不用他们考虑，只需等候老师们分配房间即可，八个人一个房间，双人房，两张床，床垫搬下来放在地上变成地铺，就成了四张床，两个人一张。

也许跟考试有点八字不合，刘云飞被眷顾了，不过不是幸运之神，更不是维纳斯，不知道是不是被雨水溅进眼睛的缘故，下车时他就感觉到右眼眼睑发痒，待到安顿下来，眼睑已经肿胀起来，下午认了考场座位的时候，像吹了气一样肿得厉害，一根根红红的血管清晰可见，上下眼睑已经挨在一起，只有用力睁大，才能睁开一条缝隙，放几丝光线进去。

刘云飞右眼已经看不到任何物体，只有些红色和黄色挡住了眼球，黄色的是从缝隙里挤进来的光线，红色则是光线照射下肿胀眼睑薄弱处，瘙痒已经不再，取而代之的是疼痛，一闭眼就疼痛。

刘云飞找了药店，买了眼药水滴上，却也是无法入睡，每次将要入睡的时候，眼睑被挤压下的刺痛总能通过神经把大脑唤醒，如是再三，一直到天光大量。

不管是中考还是高考，不过是成考还是普考还是对口招生，作为考试的第一场，第一天上午都是千古不变的语文，下午则是一种专业综合课，他强打精神撑了过去，有惊无险，回宾馆的路上，他看到潘婷的背影，犹豫了一下，躲开了她，他怕潘婷看到她现在的样子，不知道是出于怕她担心，还是出于不想她看到自己的丑态。

眼药水的效果并不明显，眼睑肿胀依旧，并没有缓解的趋势，就连表情动作都会牵扯到，引起眼睑刺痛的抗议，这一夜，又是一个难眠的夜晚。

第二天上午考试数学的时候，他觉得精神恍惚起来，试题做了大半，精神恍惚的厉害，后来竟打起了盹，他是被监考老师叫醒的，监考老师锐利的目光像刀锋一样刮过整个考场，刘云飞不动笔的异常和点着的脑袋有作弊的嫌疑，走进一看才发现这个考生两眼已经闭上，自己站到跟前还在点头不已，明显是睡着了，见多识广的监考老师，从教多年，第一次看到考生在考场打盹，恨铁不成钢的拍拍他的桌子，刘云飞被吓了一跳，抬头一看猛然醒悟过来这是考场，用一只眼睛看看手腕上尽职尽责的老上海，然而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铃声很快响起，全体起立，所有考生退出考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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