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你的错觉(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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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组织培养一个干部为啥要从基础岗位上一步一步让他成长和学习,考察资历就是在看他做事的综合能力。

        极端情况下看李雪,她完全有办法走到业务主管的岗位上去,股长、副科长等等,只要李学武原因运作。

        但这样真的合适嘛?

        为什么很多人都在讲,秘书工作和岗位是锻炼人才和培养人才的最优方式。

        因为他们不用为自己所做决定负责任,他们也没有权利做出选择和抉择。

        但他们能看见领导做事,做人,甚至能看到领导从头到尾处理一件事的手段和思维应用。

        李雪的成长为什么这么快,甚至岗位能力和思维明显超越资历的限制,突出了她身上的矛盾?

        很简单,景玉农站的太高,李雪看的就远。

        形象点说,满级号带新手村小弟咔咔乱杀终极BOSS,经验刷满屏。

        那又得说到李学武了,他也没有满级大佬带刷终极副本,为啥就能“快速升级”呢?

        具体体现比李雪还要强,尤其是工作能力和思维上的表现,与工作资历上的对比差距都要远远超过李雪。

        这种差距悬殊到全厂都无人可及。

        要真是抛开资历一项不谈,李学武现在能直接蹿到管委会副主任的位置,足够资格。

        这还得说他自己愿不愿意,或者他想不想干掉李怀德自己当主任。

        在能力上的优秀全厂无人可以质疑,高瞻远瞩的思维能力是从哪来的。

        这样就等于小号带着作弊器,打BOSS的时候你费劲输出,他只要照着命门一点,同样的经验刷屏。

        至于说李学武的这种能力从何而来,就连景玉农都想不清楚。

        只能说这人忒妖孽,心思灵通到了极点,眼界开阔的可怕,一般家庭可培养不出来。

        但事实证明,李学武的家庭影响力还真就特平凡。

        当了,这种平凡也是相对于李学武出众的能力所说。

        抛开李学武不谈,只从李雪的身上往后看,其实李家的教育是很成功的。

        这也是景玉农为什么要花心思培养李雪的原因,她有可培养的价值和基因。

        不完全是因为李学武,景玉农不是偏执的人,李雪感受得到来自她的真诚。

        两人在办公室里说话和工作没有特别严肃的状态,双方都很松弛。

        这一点就连彭晓力都比不上,至少彭晓力不敢跟李学武开玩笑。

        ——

        “领导,事情有些麻烦”

        彭晓力到了李学武这很是快速地把情况说了一遍。

        李学武手里的钢笔不停,同时也听了他的汇报。

        当他说了程副主任以及景副主任的态度后,李学武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等他汇报解释,李学武只是嗯了一声,好像刚刚的事并不是很着急似的。

        着急是真着急,不然五丰行也不会打电话过来。

        但着急也得挺着,这件事就得从容地办。

        “帮我约一下谷副主任”

        李学武在文件上署了自己的名字,嘴里跟彭晓力交代了一句。

        “……是”

        彭晓力没反应过来,这与程副主任相关的工作怎么就约谷副主任了。

        李学武没有理会他的疑惑,而是快速处理着手头的文件。

        自从师弱翁离开以后,这委办转来的文件就多了起来。

        李怀德要特么玩微操,尽可能地腾出空余时间来处理上面的协调工作。

        即不能放弃对厂里的掌控,又不能耽误了集团化的目标实现。

        在当前复杂的外面形势下,厂里的管理局势也在悄然发生变化。

        他不信任任何人。

        李学武一度怀疑老李特么有精神病了,重度被迫害妄想症。

        虽然表现的不明显,但他谨慎的目光里写满了:总有刁民想害朕。

        明明谷维洁是天然的盟友,最初的合作也是顺利且恰当的。

        可老李偏偏在局势稳定后慢慢疏远了谷维洁,包括对薛直夫的影响。

        很显然,他开始玩微操了。

        平衡这一套自古以来无论是帝王还是管理者,全特么喜欢。

        如果过度依赖谷维洁的帮助,他很有可能陷入自我封闭和架空的状态。

        甚至要担忧来自于董文学和对方的合作后果,这是很容易就能联想到的。

        当初不就是李学武通过韩殊的关系协调到的谷维洁的支持嘛。

        老李自觉地还年轻,他可以选李学武作为接班人,但绝对不允许谷维洁觊觎他的岗位。

        因为李学武要进步到他这,他早就有空间和时间来完成下一步的进步工作了。

        但谷维洁不同,两人相差无几,谁坐这个位置都可以。

        来自学院管理系统的谷维洁甚至要比出身基础的他更受领导认可。

        你就说老李想的对不对!

        要李学武来总结,对是对,但这特么就是卸磨杀驴,不过谷维洁一定反对他用这个词汇。

        谷维洁就是明显看出了老李的小心眼,不愿意在这个时候跟他计较。

        所以几个月以来,一直坚持自己的工作,在居民区建设项目上守住了最后的底线。

        这倒是让老李对她放心了不少,也得到了正向的反馈,所以在年前便由李学武组织提议,行程了人事变革的趋势工作。

        这一工作看似由景玉农来做支撑,实际上是谷维洁负责并主持具体工作的。

        这份成绩实打实地交到了谷维洁的手里,是李学武与谷维洁之间的默契,也是李怀德投桃报李的赠予。

        意思就是说,只要谷维洁踏实工作,他绝对不会偏颇,更不会不给她机会。

        可谷维洁在乎吗?

        谷维洁要的可不仅仅是轧钢厂的副主任工作成绩,她也是有理想抱负的人。

        之所以现在隐忍不发作,完全是看在轧钢厂即将迎来大发展和大建设的关键时期。

        李学武都能预想到,真实现集团化的那天,胜利就是争斗的开始。

        谷维洁绝对不会自甘奉献,是要争一争管理位置的。

        不能说她贪心,更不能说她妄为,就是李学武在她的位置,可能更凶。

        原因很简单,没人能阻止自己进步,这是所有干部的共识。

        谷维洁可以允许在关键时期服从李怀德的领导,听从他的指挥,接受他的馈赠。

        但在翻脸的时候,她也绝对不会手软,这不是私人恩怨,而是生态化的一种规则。

        老李知不知道这种风险?

        他当然知道,坐在那个位置上往下看,全特么都是敌人。

        孤高绝顶,孤家寡人,周围没有任何朋友。

        所以他的微操来源于对李学武的绝对引导,不是控制,他很清楚没人能绝对控制李学武,这比控制谷维洁还要不可能实现。

        李学武的位置看似关联董文学,董文学又连通谷维洁,但他又给这种关系添加了一个不确定的因素。

        那就是景玉农,协调两人达成合作关系,同时提升李学武的工作影响力,确定他在厂里的进步空间和未来。

        董文学会如何?

        谷维洁会如何?

        下面的其他年轻干部又会如何?

        你敢说老李下的这盘棋毫无道理?

        李学武对他的评价很中肯:业务员能力像狗一样,盯人的能力像狼一样。

        厂里的情况出现复杂生态是很正常的,因为确定了发展目标,所有人都在完成各自小目标的调整。

        期间绝对要有碰撞和摩擦,就看协调和妥协的尺度了。

        李学武如此从容是因为他笃定现在所有厂领导都不会给业务工作下绊子。

        可这并不是搁置与程开元沟的理由,还是要谈。

        他完全可以打申请,附上所有领导的签字需要,程开元敢不签?

        但没必要,“扎实推进某某工作”并不是一句套话和空话,仔细思考,一定能看出真正的含义。

        景玉农看到的是李学武跟李怀德之间的态度差异和对撞,实际上,在李学武看来,李怀德对他并没有异议。

        在与程开元的沟通上,老李更不会有小家子气,或者说影响大局的偏执。

        老李真正在意的是内部平衡,李学武与程开元的接触是否会将这种平衡打破,甚至造成他所在位置局势的不稳定。

        这也就是彭晓力不懂的,李学武要跟程开元谈对外贸易,怎么找到谷维洁那边去了。

        要谈程开元,必须先谈谷维洁。

        只有谷维洁这边态度明晰,李怀德才会确定事态的演化不会出现不可控的因果。

        你要问谷维洁都要谈,那薛直夫谈不谈?

        答案是不谈,因为李学武没资格。

        或者说老李没有意愿让他去谈,他没必要做这种无用功。

        贸然在这种情况下以这种态度和业务接触薛直夫,只会让内部平衡产生偏离。

        李怀德,景玉农,谷维洁,董文学,再加上局中协调的李学武,这个关系网的确定,让老李有资格忽略其他人的感受。

        永远不要指望一个管理队伍出现业务平级的情况,那只会让工作陷入无休止的怀疑和磕绊之中。

        李学武在开年会议上做的报告中有一句话,那就是以李怀德为组织管理核心,团结……这是什么意思?

        其实程开元听得懂,其他人也听得懂,听不懂的只能说还没到这个位置,没接触过就想不到。

        ——

        “你跟哪整的这玩意?”

        谷维洁微微皱眉看着茶碗里苦汤药似的饮品,说是咖啡,可跟商场里卖的不太一样。

        她也是个有品位的女人,自然会品尝新鲜事物,尤其是早就有流行的咖啡。

        商场里就有卖的,魔都牌,她自己买过一罐,至今都没喝完呢。

        这会儿李学武来找她,手里拎着的就是一罐这玩意。

        也没叫秘书泡茶,而是沏泡了这玩意儿,她尝了一口,苦的特别。

        李学武是不喝的,只看着谷维洁喝他都觉得嘴里发苦。

        “真是好玩意,朋友送的”

        他指了指没有任何标志的外包装,道:“一般人买不到的”。

        谷维洁其实懂他的话,一般人就是内地买不到,意思这玩意从外面搞进来的。

        她可不会承李学武的情,如果不是知道他还有点正经的,都以为坏自己喝中药呢。

        “您可别喝瞎了”

        李学武信誓旦旦地说道:“他跟我说这玩意不便宜,在外面都是百万富翁喝的”。

        “去你的!~”

        谷维洁抿了抿嘴唇,没信他的胡言乱语,但心里还是对这咖啡有了一点点改观。

        可能不是富豪喝的,但也一定具有不菲的价值,嘴里这会苦过之后还有点回味了。

        李学武嘴哪里是让份的,见她不在意,又笑道:“你还别不信,国外对咖啡的需要是特别大的,工作提升,特别有用”。

        “还有,为了追求不同的口味和风味,还会对咖啡进行改良”。

        他一边示意谷维洁继续品尝,一边讲道:“我听说啊,国外有一种猫屎咖啡,特别金贵”。

        “啥玩意?”

        谷维洁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这会儿看了看手里的杯子,突然有点恶心了呢!

        “哎!您放心,这个不是!”

        李学武好笑地逗着她说道:“那种的我可送不起您”。

        “你是故意的吧?!”

        谷维洁瞪了瞪他,挪开了手边的杯子,她真不想喝了。

        李学武则是摇头,认真道:“一种猫,吃了咖啡豆以后产出的猫屎具有独特的风味……”

        “得!有事说事!”

        谷维洁抬手打住了他的话,很是无疑地说道:“不用恶心我”。

        “您这不是想歪了嘛”

        李学武看着她撇嘴,又笑了笑说道:“等回头我找人搞一点您尝尝就知道了”。

        “你自己怎么不喝呢?”

        谷维洁这会儿才察觉到,李学武可没泡这个。

        她指了指自己的杯子,皱眉问道:“这不会真是你说的那什么猫屎吧?”

        她太了解李学武了,这损小子绝对能干得出这种坏事来。

        李学武没有解释,而是端过她的杯子直接喝了一口。

        “怎么样?”

        “你用的我杯子”

        谷维洁对于他的反问没有回答,而是瞪了他一眼。

        “我其实很喜欢喝的,但我爸不让”

        李学武耸了耸肩膀,好笑地解释道:“从小就是这样,凉的不能吃,热的不能吃,急的不能吃,特殊的不能吃……”

        他点了点咖啡,道:“我爸说这玩意的功效明显是有因果关系的”。

        “要解决精神的果,就得牺牲身体的因,不然达不到这种效果”

        解释完,他又意有所指地说道:“我爸劝我多喝茶,茶虽然不会快速提神,甚至效果不会很明显,但作用更为缓和,利于养生”。

        谷维洁听出他话里的含义了,不过没有直接恢复,而是调侃道:“你爸想让你长命百岁啊”。

        “谁爸不是这样想的?”

        李学武好笑地看了她一眼,道:“没有当爹的说儿子活70岁就可以了的”。

        “你真能胡扯”

        谷维洁嗔了他一句,随后指了指那罐咖啡道:“你拿回去吧,我不喝了,我学你,也养生”。

        “养生当然是好事,但品味不能缺失,对吧”

        李学武笑着按在了咖啡罐上推了过去,道:“招待朋友,或者少少地品尝一次不碍事的”。

        他笑着眨了眨眼睛,道:“到时候你也可以给他们讲猫屎咖啡的故事”。

        “就损吧你!”

        谷维洁撇嘴瞪了他一眼,就知道这事是他胡编乱造故意恶心自己的,

        说完了他,她又眯着眼睛打量了李学武一阵,这才问道:“你不累嘛?”

        这话问完之后,也不等李学武回答,她又微微摇头道:“你还这么年轻,我看着你都累”。

        “要不怎么说理解万岁呢”

        李学武叹了一口气,道:“要是可以选择,我当初宁愿不进步,其实保卫干事挺好的”。

        “……”

        谷维洁就知道自己不能跟他聊正经的,一说正经的他就开始不正经了。

        你听听,他说的这叫人话?

        就是进步了还后悔了,那叫下面的人如何想。

        谷维洁觉得这样的人就该把嘴缝上,什么时候用什么时候再拆开。

        李学武好笑地看着她,道:“别那么认真嘛,您绝对不会像我这样想的,对吧?”

        “你想说什么?”

        谷维洁眯着眼睛看着他,今天这话题她都躲了三茬儿了,都叫他给绕了回来。

        说咖啡口味,还能整到工作形势上来,寓意她和李怀德的关系。

        说不要咖啡了,就给你整到关系与工作得失上。

        说他工作辛苦,又能绕到她对李怀德,对当前形势的需要和态度。

        这小子的功夫全在这张嘴上了,真是躲不过惹不起。

        所以她摊牌了,不玩了,直接问李学武,到底要干什么。

        李学武则是认真地看了看她,道:“恰恰相反,我想问问您想要说什么”。

        “……”

        谷维洁看了他好半晌,这才皱起眉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危险,或者已经制约了……”

        “不!这是你的错觉”

        李学武言辞肯定地说道:“您的危险对于我来说不重要,但对于轧钢厂,对于管理架构是一种稳定的基石”。

        “你说的好听”

        谷维洁略带嘲讽的语气对李学武说道:“今天你才说实话,你一直都拿我去限制李怀德,一直都在卡我们之间的矛盾点,对吧?”

        “您误会了”

        李学武怎么可能承认这一点,他很是无辜地说道:“难道在您的心里,我就是个阴险狡诈的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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