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河川故(3)(1 / 2)
“晞,你要知道,按照陈可可的脑回路,她被拿来祭祀都是因为陌川河神。回头要是让她知道了,我就是两次害她性命……”南沂堂都不敢想那场景,太可怕了。
晞一想,好像也是。如果陌川之前不泛滥,就不会有人想到祭祀这种烂招,那人家姑娘还好好的在村里生活着呢。
“但是,堂堂啊……”晞再一想,好像又有什么不对的。“陈可可会不会发现你是河神,跟我现在洗不洗她记忆,好像没什么干系。”
“我只是为了暂时不挨打!”南沂堂揉揉眼睛,这话说的理直气壮。“这个人类太恐怖了。”
行吧,这个理由晞服。但是这个忙,她帮不了。
“为什么啊?”南沂堂满脸的委屈,像个受了气的小媳妇。
晞轻轻叹了一口气。“堂堂你有所不知。我作为妖怪里的学渣,只能收集带着执念的记忆。像这些乱七八糟的,你得去找玖灵。”
“再告诉你一个坏消息,玖灵闭关了,没个把月你是见不到他人影的。”晞抬头,冲着南沂堂笑的阳光灿烂。
而南沂堂,一脸愁云惨淡,心想着:完蛋了。
这两个人刚说完话,陈可可就醒了。
说来也奇怪,这个陈可可明明是凡人之躯,南沂堂的法术却控制不了她。为了一探究竟,南沂堂找机会检查过,发现陈可可身体里有一股奇怪的灵力。
陈可可渐渐清醒,坐起来,然后望着南沂堂发了一会儿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晞用胳膊肘顶了一下南沂堂,给他使了个眼色,然后就见南沂堂战战兢兢的挪步到陈可可面前。
“那个……陈可可,对不起。”现如今,他好像也只能先认个怂了。
陈可可的眼睛重新聚焦,落在南沂堂脸上,然后突然咧嘴一笑。“算了算了,反正我也没事儿,况且已经揍过你了。”
“你的事儿办完了,我也算报了救命之恩,明天我就好去舅舅家了。”陈可可站起来,跟南沂堂挥挥手,对站在一边的晞礼貌的笑笑,回自己房间睡觉去了。
南沂堂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行了,你既然没事儿了,那我就回琳琅阁了。”晞耸耸肩,“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记得果断的道歉。”临走,给了南沂堂一句忠告。
第二日一早,陈可可跟南沂堂道了别,独自去找舅舅。
南沂堂让璃兮送陈可可出水岸竹林,而他自己要去审问那捉住的水祟。没曾想,他这儿前脚刚准备去地牢,后脚梦星阑从天而降。
“小古板,你来干嘛?!”南沂堂让梦星阑吓了一跳,还以为遇到刺客了呢。
梦星阑今日也是一身白衣,跟南沂堂站在一起画风十分和谐。梦星阑背着手,头一歪,似笑非笑的看着南沂堂。“南沂堂,你猜猜我来干嘛的。”
其实也不用猜了,他这个表情分明就是来兴师问罪的。
南沂堂满脸嫌弃,“有话快说,没话赶紧滚!本尊没时间跟你打哑谜。”他们俩从小就是见面就掐,可谓是天生的冤家。
“你帮那狐狸,是要与君上作对?”梦星阑开门见山,也不再跟南沂堂拐弯抹角兜圈子。“还是,你对我有意见?”
南沂堂悄咪咪的翻了个白眼,然后小声的嘟囔:“就是对你有意见。”他也不敢大声,毕竟打不过梦星阑,真干起来倒霉的是他。
“我不是,有没有,司夜神,你可别诬赖我。”南沂堂抵死不承认,反正他知道梦星阑没证据,奈何不了他。
梦星阑饶有兴味的打量着南沂堂,眼神里透着的意思是:你编,接着编。
奈何南沂堂打死不招,梦星阑催动灵力,唤出一把长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极其无情的把它架到了南沂堂的脖子上。
“哎,小古板,好歹认识一万多年了,你竟对我如此绝情!”剑刃与脖子近在咫尺,南沂堂觉得背后一凉,心里有那么一丝慌张。
这个时间,家仆都在前院忙活。地牢位处后院,此时无人。也就是说,今儿南沂堂死在这里都没人能立刻知道。
环顾四周是郁郁葱葱的竹子,翠绿色看起来凉快的很。南沂堂的小心脏也凉的很。
“哥,咱把剪风收起来,万事好商量行不行?”南沂堂面带微笑,小心翼翼的用手扒拉一下那长剑,脑袋也不敢乱动。
剪风是梦星阑的佩剑,据说非常锋利,而且它还有剑灵,与主人心意相通。这些年,梦星阑也已经全是与它人剑合一,用一般武器根本无法与之对抗。
当然,南沂堂也不是十分惧怕,因为他知道梦星阑不会杀了自己,毕竟自己还有个靠谱的师父呢。
但也不能保证梦星阑那家伙会不会突然手抖,给他挂个彩。脖子上被划一道口子还是挺疼的,南沂堂可不想受罪。
“那你回答我问题。”梦星阑挑眉,手故意似的微微抖了一下。
南怂怂找到台阶赶紧就下,“行行行,你问什么都行。”
梦星阑把剑收回,手拿着藏到背后。“你跟那狐妖认识多久了。”
“也就这百来年的事儿。”南沂堂还没从惊恐中缓过来,“晞虽然是妖,但从来没做过坏事,君上何必抓她。”
“……”梦星阑也在奇怪这一点。平日里这些小妖神主是不会过问的,但此次是莲易搞得鬼。所以,这小狐妖到底跟莲易之间有什么关系,他也想搞明白。
“你知不知道那狐妖跟八公主之间有什么过节?”梦星阑眉头微蹙。
八公主?那不是梦星阑的前未婚妻吗?还害他去人间历劫的那位?南沂堂在脑海里疯狂搜索有关于莲易的事情,然而他好像并没有知道多少。
“晞跟八公主能有什么仇?一个是高高在上的小公主,一个是长在山野里的狐妖。能让那小公主记恨上的人无非都是对你有想法的,那不成小狐狸喜欢你?”
“可是,你俩之前没见过啊。”
“你我都是在神族长大的,之前周围也没有妖族的人啊。难道是……”
“难道是你在人间那段时间认识的?”
南沂堂转着圈的踱步,嘴里叽叽咕咕的,帮着梦星阑推理。
“人间。”梦星阑细细的琢磨这两个字。他在人世间的那段记忆莫名其妙的全都丢了,怎么都想不起来,莫非答案就在那段记忆里?
之前他还觉得无所谓,现在看来,是时候该去找找那段记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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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莲村。
陈可可徒步半日,走到舅舅一家所住的莲村,七拐八拐的才找到小巷子里的那座小宅院。
扣门四五下,门吱呀一声打开。开门的妇人看到陈可可脸上浮现出诧异。
“舅母。”陈可可开口唤她一声,那妇人才反应过来眼前人是谁。
陈可可的那身破衣服让南沂堂给扔了,她现在一身穿的都出自河神府,看着倒是像个大家小姐。
“呦,可可来了呀。”陈可可的舅母陈王氏,对外永远装出一副温柔贤淑的样子,实则内心恶毒得很。
当年一家搬走,只留陈可可一个在白月村可都是她在舅舅背后撺掇的。
“老陈,加副碗筷,可可来了。”此刻正是饭点,陈王氏打量着陈可可一身装束,然后热情的把她迎进门。
舅舅陈武和弟弟陈思正在吃饭,原本有说有笑,陈可可背着包袱进来的时候,只见两个人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
“这丫头怎么突然这样了?”陈武给妻子使了个眼色。
陈王氏摊摊手,表示不知道原因。
这顿饭吃的也是尴尬,那一家三口之间挤眉弄眼,陈可可一言不发只顾往嘴里扒饭。
“可可啊,你这是……”吃完饭,陈王氏收了碗筷,陈武才讪讪开口。“最近发生什么事了吗?”
陈可可一抬眼便猜出了舅舅的用意,“没什么,前两日捡了一笔钱财,换了两身新衣服。”
捡了钱财?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岂有如此好事?陈武一听眼睛就亮了。
“但是吧……”陈可可自然也知道陈武心里的小九九,“这几日都让我挥霍完了,所以才来这里求舅舅收留。”
一听这话,陈武的脸就冷下去了。
“可可,你看,舅舅一个人要养活你舅母和弟弟也不容易,这……”很明显,陈武的意思是让陈可可走。
陈可可把眉毛一垂,用可怜兮兮的小奶狗的眼神看陈武。“舅舅,外甥女是真的无处可去了,那白月村的人都欺负我,反正我是不回去了。”
提到白月村,陈可可简直狠的牙痒痒,那帮人竟然诓骗她去死,还好被南沂堂救了下来。
虽然南沂堂也利用了她,但救命之恩还是要报的。陈可可心想:下次见到他,一定要好好谢谢他。
这就让陈武为难了,陈可可就在家里只能是多一张嘴吃饭,还得他养着。再有,陈可可命里带灾,他可不想跟她扯上关系。
陈王氏收拾好,在门外刚好听到舅甥二人的对话,心生一计。
“哎呦,算一算咱们可可今年十八岁了吧?”陈王氏凑到陈可可身边,亲切的把她的手握住,“既然不想回白月村那咱们就不回,回头舅母给你找户好人家嫁了也是行的。”
陈可可一听,哦吼,这话她似乎前不久刚听过一遍。同样的当,她能上两回?这陈王氏还不一定给她找个什么歪瓜裂枣的夫婿呢。
“诶,不瞒舅母,可可此生不打算嫁人了。”陈可可摇摇头,“想当初娘跟爹真心相爱,却未得善终,可可不想步母亲后尘。”
嘴上说的一套一套的,其实陈可可心里想的是:何以解忧,唯有暴富!我不要男人,只要钱!
提及陈可可的娘,陈武一时语塞。那是他至亲的妹妹,未出阁时是多么温顺乖巧,谁知道让那文家欺负至此。
该死的文家老夫人,把他那守寡的妹妹撵回娘家,这么多年对陈可可也是不闻不问。陈武越想越气,想想亡妹,对陈可可生出一丝怜悯。
在陈可可的卖惨以及感情攻势之下,陈武暂时收留了她,陈可可也算是有了落脚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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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岸竹林,河神府。
抓住的那只水祟被关在地牢里,南沂堂审问之前让人给它洗了个澡,这才看出来它本来的面目。
那玩意儿根本就不是黑乎乎的一团水草,它不但不黑,还白白胖胖的。
“小东西,你从哪里来的?”南沂堂隔着笼子,手里拿着根狗尾巴草,蹲在那小东西。
那玩意儿的注意力全都被狗尾巴草吸引了去,伸着爪子够,像只小猫咪。
“仙上,水祟貌似都不会说话吧。”璃兮现在有些怀疑南沂堂的智商了。他觉得,南沂堂的智商都换了颜值。
“哦,好像是的。”南沂堂点点头,丢了手里的狗尾巴草。“那这玩意儿怎么办,我又认不出它是什么。”
“不然把真人请过来?”璃兮提议,但是遭到了南沂堂否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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