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河川故(3)(2 / 2)
南沂堂还是很怕他师父的。如果现在把师父请过来,百分之八九十又要那他了。堂堂河神,一川之主,竟然连个水祟都认不出,太丢人了。
“谁说我是水祟了!哼!”南沂堂和璃兮正在发愁,忽然听到一个奶里奶气的声音。两个人面面相觑,愣了一会儿,同时看向笼子里关着的那个白团团。
“仙上,水祟说话了。”璃兮目瞪口呆,刚才他还说水祟不会说话,没想到打脸来的这么快。
“我知道!”南沂堂也是懵的,这完全超出他的认知啊。
白团团扒在笼子上,两个眼睛想黑珍珠一样闪闪发光,身上还毛茸茸的,越看越像只猫咪。
“我是灵兽,不是水祟!是吃日月精华长大的!”白团团听璃兮还叫它水祟,气的要死,想冲出去咬他两口。
是不是水祟这一点暂且不说,反正南沂堂有些不相信这玩意儿是灵兽。“就你?灵兽?谁家灵兽要吃人啊?”
白团团被南沂堂堵的没话说。确实,它前两天饿昏了头,差点把漂在水面上的那姑娘给吃了。但那也不是处于它本意嘛,再者谁还没个犯错的时候。
“说,水边每天来来往往那么多人,你为什么偏偏要挑那个姑娘吃?”既然它会说话,那南沂堂就好问它一些事情了。
陈可可这个人,体质肯定很特殊。既然他用灵力感知不出,那说不定可以从这个小东西嘴里知道答案。
“因为那个姑娘闻起来很香。”白团团乖乖的回答。
“香?”南沂堂回忆了一下第一次见到陈可可,她土里土气,不修边幅的姑娘哪里香了?明明是一身尘土味。
白团团点点它的大脑袋,“不是你们鼻子闻到的香,是一种奇怪的灵力,那灵力藏在她身体里,导致她的体质容易招邪祟。”
“招邪祟?”南沂堂挑眉,“你不是说你是灵兽嘛?招邪祟怎么还招到你了?”南沂堂的重点总是跟别人不太一样。
“……”白团团表示不想回答这个傻子的问题。“我不是邪祟,但我是兽,感知能力超级灵敏的那种!”
问了许久之后,南沂堂终于相信白团团是只灵兽,把它从笼子里放了出来,又给它找了点果子吃。
“璃兮,你在家看着这个小东西,我跟瞳澈去趟长泽山。”南沂堂思前想后还是搞不清楚陈可可身体里的灵力是怎么回事,白团团也解释不清楚,无奈还得去问师父他老人家。
南沂堂落到长泽山地面的时候溟海真人正在打坐,没有搭理他,就这么把他晾在那里。许久之后才开口,喊了南沂堂一声,让他到自己面前来。
相比衍泽帝君那个老顽童,溟海真人沉稳的多,坐下徒子徒孙百人,无一敢与他嬉笑。
也就是这么一个严肃的人,却教出了南沂堂这种智商时常下线的神奇徒弟。
“师父,徒儿有事相问。”南沂堂对师父拱手行礼。
南沂堂把陈可可和白团团的情况都告诉了溟海真人,真人沉默半刻,缓缓睁开眼睛。
“那女孩有先天灵力,恐怕是我神族之人。沂堂,为了避免她走上歧路,你还是看着她一些为好。”
“至于那灵兽,既并无害人之意,暂且在你河神府养着吧。”溟海真人一边说话,一边掐指算着什么,之后意味深长的看了南沂堂一眼。
“知道了,师父。”南沂堂跟师父道别后,去后山找是兄弟们说了会儿话,然后带着瞳澈下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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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星阑已经在藏卷阁呆了一整天,翻阅了千年前神族所有去凡间历劫者的记载,但是关于他的那一部分,仍旧是一片空白,就跟他的记忆一样。
后来,梦星阑去找了撰卷者。
“司夜神,实在对不起,关于您当年历劫的记载都被君上拿走了。”撰卷者也是无奈,对于方面的事情,他也是不敢对梦星阑透露。
“既然如此,那就不为难你了。”我,自己去找答案。梦星阑目光一沉,眼底仿佛有一层雾气。
另一边,莲易正悠然自得的插着花,突然有侍者来报。
“什么事?”莲易修理好一枝丁香,放进琉璃花瓶中。
“禀八公主,司夜神殿下去查当年的事了。”
莲易下意识手一抖,剪刀砸在了石桌面上。
“公主,怎么了?”影卫维斯突然现身,吓了侍者一跳。
“不能让梦星阑想起来,不能,绝对不能。”莲易嘴里念念有词,眼神有些飘忽。“让她消失,对,让她消失。”
“维斯。”莲易对维斯招招手,让他把耳朵凑过来,跟他嘀咕了几句。
维斯点点头,随后一闪,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那个女人,我不会再让她和梦星阑有牵扯的。”莲易的脸色黑的可怕,一时间让人觉得天都变了,阴森的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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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间,陈可可已经在陈武家里住了一个月。
按照惯例,陈可可的遭灾体质在一个地方呆着超过半个月,必然有坏事发生。
这不,前两天陈思大病一场,到现在还卧床不起呢。
“陈武,我告诉你,思儿要是出了什么问题,老娘跟你拼命!”陈可可睡到半夜觉得口渴,起来喝水路过那夫妻俩放门口,隔着门板就听到了争吵声。
“诶呀,陈可可毕竟是我妹妹的女儿,是我的外甥女。”陈武的语气有些无奈。
“什么狗屁外甥女,天煞孤星,命里带灾的玩意儿。”陈王氏气急了,指着陈武的鼻子,“你可别在这儿心软了,再不把她送走,你儿子就要升天啦!”
陈可可在外头听着,心里也没什么难过的感觉,反正从小到大听惯了。她默默翻了个白眼,去厨房喝了口水折回房间去。
回到房间,躺在床上,陈可可静静地望着屋顶。屋顶上有一些小漏洞,月光透进来,星星点点,宛若星河。
“孤星入命啊……”陈可可自嘲般的笑了笑。回想过去种种,她短短十余载的生命里,有太多的不幸。命运于她,着实不公。
自那晚之后,陈武夫妇二人总是对陈可可躲躲闪闪的,经常避开陈可可,私下里嘀嘀咕咕的商量事情。
陈可可也是神经大条,后知后觉。
某日,陈王氏在门口与一陌生人说话,陈可可远远的看见个人影,也听不见声音。
陈王氏说话时有意无意的瞥向陈可可的屋子,这一动作落在了陈可可眼里,这,她才发现不对劲。
“舅母,门外是谁呀?”陈可可喊了陈王氏一声,吓得那位一哆嗦。
陈王氏快速的平静下来,回头对陈可可笑笑。“呀,可可醒了。没事儿,一个问路的。”她冲门外的人人摆摆手,示意他赶紧走。“可可,厨房有早饭,你先吃着,舅母去买点儿菜。”
说着,陈王氏挎起菜篮出了门。
“问路?呵呵。”陈可可才不信她的鬼话,问个路根本不至于如此鬼鬼祟祟的。
但是陈可可现在猜不透这夫妻两人的心思,也不能做什么,只能等着他们出招。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几日之后,刚吃过午饭,陈可可把院子里的柴劈好,放进厨房。
紧闭的院门忽然被敲响,陈可可擦了擦手,去开了门。“谁呀?”
破旧的木门打开,几个大汉在陈可可面前一字排开,随后一只白皙的手伸出来,让几个大汉让出一条路,一个身着玫红色绸缎裙的女人来到陈可可面前。
那女人看上去三四十岁,不算年轻但那张脸保养的还行,穿的花枝招展,身上头上戴着许多首饰。一句话形容: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你,就是陈可可?”女人用手指挑起陈可可的下巴,想要仔细端详,然而被陈可可十分厌恶的躲开了。
陈可可感觉到了不对劲,退回门里,伸手想把门关起来。那女人轻蔑一笑,抬抬手,一个大汉站出来,阻止了陈可可的动作。
“你想干什么?”陈可可用力的扒了两下门板,然而门板纹丝未动,她索性放弃,把事情问个清楚。
“陈姑娘别怕,我们可不是什么坏人。”那女人一脚跨入门内,脸贴到陈可可面前。“我叫瑶娘,是你舅母请来的。”
“……”陈可可不自觉的皱起眉头,眼神里满是戒备,“我舅母请你们来有什么事?”她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舅舅欠了赌坊十两银子,前几日找你舅母要,没要到,说是家里没钱了……”瑶娘妩媚一笑,撩了一下垂下来的发丝,“你呀,被拿来抵债了。之后赌坊就把你卖给了我万花楼。”
瑶娘掩嘴轻笑两声,站直了身子。“呵呵,你呀,就别挣扎了。”
拿她抵债,还是抵给青楼,陈可可岂能愿意,“谁欠你们钱你们找谁去,跟我没关系!”她转脸就想溜,却被两个五大三粗的男子束缚住,动弹不得。
“救命啊!”陈可可见眼前形势对自己不利便放声大叫,这一片毕竟住着不少人家呢,运气好还是有人愿意出手相救的。
然而事实却狠狠给了陈可可一耳光,如今这世道人心冷漠,谁都不愿意蹚浑水,才不会有人来救她呢。
“如果南沂堂在就好了。”陈可可心想。“嗯?我怎么会莫名其妙又想起他?”
“陈可可,你别不知好歹!”瑶娘让人塞住了陈可可的嘴,凑近了点一点陈可可的鼻子,“进了我万花楼,只要是入了恩客的眼以后就是吃香的喝辣的,有何不好?”
“若不是看你有几分姿色,我还不让你进呢。”瑶娘说话尾音都打着弯,往人心窝里钻,任那个男人听了都心痒痒。
可是在陈可可眼里要形容她只剩下四个字:妖艳贱货。
“走吧。”瑶娘大摇大摆的走出院子。几个大汉完全无视陈可可的挣扎,很快把她捆好,跟上瑶娘的脚步。
院子里安静之后陈武夫妇俩才敢从里屋出来。他俩早上骗陈可可说要出去,之后就一直躲在里屋,就等着她被带走。
前几日陈王氏正愁怎么处理陈可可,陈武这个不争气的留给她惹了麻烦,但也着实给了她一条出路。
“总算给这个灾星送走了。”陈王氏长舒一口气,又拍拍陈武的胳膊,“哎,去把儿子的药熬了。”
陈武深深的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庭院,应了一声“得嘞”,便好忙拿了药包去了厨房。
陈武夫妇还在欢喜送走了灾星,殊不知他们家的屋顶上有三双眼睛在盯着。
“仙上,他们夫妻二人枉为人长,要不要……”璃兮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南沂堂叹口气,“璃兮,你冷静点,我们不可扰乱人间生死轮回。”
行吧,仙上发话了,璃兮也不敢肆意妄为。
可一转眼,南沂堂撸起了衣袖,气冲冲的就要去跟人打架。
这两个人简直可恶,竟然把自己的亲外甥女卖去青楼,南沂堂越想越气,神族规定不能乱杀人,那他打人总可以的吧?
还好璃兮和瞳澈眼疾手快,一人一边拉住了南沂堂,没让他跳下屋顶。“仙上,冷静!”这一次他们俩十分默契,异口同声。
“……”南沂堂抿抿嘴,放下衣袖,“鲁莽了,鲁莽了。”
“先不管他们了,去跟着那几个人。”南沂堂又狠狠地瞪了他们两眼,招呼着随从赶紧跟上那群“人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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