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结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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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不对。咱是来断案的。不过我觉得何姑娘这故事哪有图谋不轨,分明是被人冤枉了。”

“就是,被歹人诬告了。”

“不管,反正投国泰民安。”

据说后来很长一段时间,京城市面上的“国泰民安”铜钱奇货可居,竟成为收藏珍品。没办法,想听下文的百姓太多,“国泰民安”全投箱子里去了。

一直到再后来,这些铜钱又重新回流到市面上,“国泰民安”的缺货奇景才得以缓解。

这次审理以何元菱获得全城百姓拥戴而结案,一时震动朝野。

那两位百姓被投入大牢,才用了第一种刑就招了。原来他们是阳湖县包家那两个黑衣人,早年跟着包典史无恶不作,后来包家倒了,阳湖县在束俊才的治理下又格外清明,这二人一肚子坏水没地方使,过得很不好。是俞达给他们一笔钱财,鼓动他们上京诬告,才有了这段公案。

俞达罪行又加一等。

耿正平传了皇帝的密旨,若俞达有戴罪立功表现,死罪固不可免,但可保他家人不被诛连。

俞达想了一晚上,终于将孙太后“天鸽”系统传书一事供出,并写了整整五页的举报材料,举报当朝太师程博简的种种罪状。比如和迅亲王勾结,欲立迅亲王幼子为新帝;比如贪腐成性,在京外圈地上千亩,家中珍宝几可敌国;比如纵子行凶,手上积累多条人命……

凡此种种,不胜枚举。

……

何元菱兑现承诺,给全城百姓讲完《西游记》的那天,城楼下黑压压席地而坐的人群中,有三位从江南而来。

他们望见何元菱在城楼上统帅全场的样子,流泪满面。

回宫时,秦栩君没有像往常那样在长信宫等她。仁秀领着那三位江南人氏走进长信宫时,何元菱惊得直奔到院中,紧紧地抱住来人。

“奶奶!小葵!怎么是你们!”

是白发更多了的何奶奶,是长高了的何元葵。还有一旁笑得腼腆的周向文。

“周大哥进京读书,准备明年的恩科。奶奶天天想你,我们就跟着一起来了。”何元葵眼睛滴溜溜的,“皇宫好气派,尤其这长信宫,最气派。”

“废话,这是皇上的寝宫,当然最气派。”何元菱啐他。

“那皇上呢?”何元葵又问。

呃,皇上呢?何元菱也不知道。

……

皇上在无双殿。

回宫亲政这么久,他终于第一次踏进无双殿,却不是来请安的,而是来赐酒的。

“听说母后不要温郎中给你治病?”秦栩君坐在无双殿的宽椅上,面无表情地望着孙太后。

而孙太后躺着,比之前愈加狼狈,往日的妩媚艳丽俱已不见,脸色灰白宛若失了魂魄。

“淑妃已经治好了。母后还是不要任性的好。”

孙太后还是不说话。

秦栩君冷冷一笑:“母后见到温郎中,想起一些往事,怕了吧?”

孙太后终于开口:“哀家不认识他。”

“嗯,母后的确不认识他。毕竟他在宫中当太医时,姓文,不姓温。”

孙太后微微一颤,不接话。

“因为他识破了你的药方,那药方治死了朕的母妃。所以你要致他于死地。想不到吧,恩师救了他,托何中秋给他改名换姓,藏身于江南。哦,对了,何元菱就是何中秋之女。朕给他平反了。”

孙太后突然叫道:“干哀家何事。找你的死鬼父皇去,他要那贱人死,他要扶你当皇帝。”

秦栩君脸色一凛:“朕这里有几句话,请母后辩认辩认,是谁说的。”

他身子微微后仰,抬起下巴盯住孙太后。孙太后眼睛一闭,不与他对视,别过脸去。

秦栩君的声音幽幽的,如刮骨之声,传入孙太后的耳中。

“贤妃与本宫八字不合,自她入宫,本宫的身子就未好过……

“自古去母留子才是正道,否则只怕挟幼帝而自重……

“本宫瞧见姚大学士有方手帕,眼熟得很,像是贤妃之物……”

孙太后突然睁开眼睛,死盯着秦栩君,大叫:“你怎么知道!谁告诉你的?”

“父皇……父皇亲口告诉朕的。”秦栩君暗暗捏紧了拳头,捏到指节泛白。

“不可能!”

秦栩君起身,逼近她:“父皇托梦给朕,说他发现了你的阴毒丑陋,驾崩前写了一份废后遗诏,交给程博简密藏,若你对朕不利,程博简就会公布遗诏,废了你。”

说着,从袖中掏出那份遗诏,扔到了孙太后身上。

孙太后惊疑不定,一把抢过遗诏,打开一看,差点就昏了过去。

这遗诏太真了。从绢布到笔迹,再到印玺,无一不是宁宗皇帝的手笔。

“不过母后,朕也不明白。凭你和程博简的私情,遗诏毁掉才是一了百了。怎么他偏偏还私藏着,偏偏还让朕抄家给抄着了?”

孙太后已经开始浑身颤抖。

她的战斗力在看到遗诏的那一刻已经消散。又听到程博简竟然一直藏着废后诏书,她的信念开始崩塌。

“程博简说,是母后勾引了他……”

“放屁!他放屁!”孙太后大吼着,额上青筋根根爆出,眼泪控制不住地滚滚而落。

“程博简求朕放了他。说他鬼迷心窍被你骗了,说你想和他双宿双飞,想连我也一起毒死,好立迅亲王的幼子为皇帝,你们又能继续把持朝政。这一切都是你的主意……”

孙太后抽搐着,骂也骂不出声,只会一串一串地落泪。

秦栩君咬牙:“你还想去给父皇守陵?你不配。父皇说,九泉之下,他也不会放过你。”

说着,他将遗诏从孙太后手中抽走,望了一眼桌上的毒酒,大步离开了双无殿。

是夜,太后孙世樱“突发急病”,暴亡于无双殿。

没有浩大的葬礼,连普通嫔妃的规格都没有。孙世樱被葬在一处荒郊,离先帝陵寝整整隔着一座京城。

因为没有国葬,所以弘晖皇帝也不打算给太后守孝。很快他就宣布要迎娶何元菱。

到这份上,太后没了,首辅倒了正在受审,次辅被抄家死在了大刑大牢,迅亲王赐死、家人被贬为庶人,还有谁敢再质疑皇帝的决策?

何况,何元菱声誉正隆。

她在百姓中威望极高,在宫人中备受爱戴。就连嫔妃都交口称赞。

哦,对了,大靖朝的后宫,已经没有嫔妃。

秦栩君在成婚前,下了一道旨意。取消后宫,改称内廷。不再设嫔妃位分,所有原嫔妃,根据品阶不同,各赐诰命封号。

愿回原籍者,由宫中奉送不菲财物,以保后半生无忧,回原籍后自由嫁娶者,宫中另行御赐嫁妆。

不愿出宫者,迁至兴云山庄,保证一应用度,颐养天年。

……

弘晖十五年,立春。

大靖皇帝秦栩君,迎娶皇后何元菱。天地交泰、乾坤和祥。

这位大靖的新皇后,注定与众不同。婚前,她是内廷的内务总管;婚后,她是大靖首位女子学堂的堂主。

运用内廷宫女学堂的成功经验,弘晖皇帝特意为娇妻拨款,将停建的流云山庄改建为大靖女子学堂,教大靖有志女子识文断字、通财理账。

人们常常能在这里见到何堂主。她身体力行,亲自选编教材、考核师资。她将李宜真和郁凤岚派到学堂,当了学监。孟月娥是唯一一位既不愿回原籍,又不愿去兴云山庄的后宫嫔妃,自请来女子学堂当了管事。随身一根小鞭子,专门管纪律,甚是有威慑力。

即便是阵容如此强大,何元菱也还是没有甩手,尤其他怀孕之后,还经常能见到皇帝亲自来接她。

“小菱,回家了。”

秦栩君牵着何元菱的手,被一群羡慕的眼神目送而去。

那个皇宫,只是一个家。它不再是困住女人的青春的牢笼,只是秦栩君和何元菱执手归去的温柔之乡。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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