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2 / 2）

陆宇恒失眠了，等到第二天醒来时也想不起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觉得头还有点隐隐作痛。

他颇有些忐忑地洗漱穿戴好，走到了餐厅，发现小也已经坐在了餐桌旁。

“哥，你今天起得好迟，再慢些就要迟到了。”程也疑惑地问。

陆宇恒心下一梗。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连小朋友都能显得那么自然，多半是昨天晚上一时冲动，现在已经反应过来，所以装作相安无事的样子。

于是陆宇恒说：“没关系，今天可以晚点再去。”

程也点点头。

“嗯，我没什么要做的事，所以今天，还有之后，就不和哥一起去公司了。”

陆宇恒正想再说点什么，小朋友已经欣然离座。

“哥赶紧吃了去公司吧。我吃好了，先回房间去。”

陆宇恒坐下吃了两口，一时有些茫然，过了会才想起拿出手机看今天实时的美股指数。

习惯不都是21天才养成的吗？这才和小也一起吃了几天早饭，就忘记本来在这个时间做的事了。

他——diss——他自己。

之后不知道是否是程也有意躲避，他们之间竟一度恢复成陆宇恒刚回国时的境况——因为作息时间差异的原因常常无法看见小也。

许教授项目的融资议程正式启动，陆宇恒想不通为什么董事会对金额近亿的a级项目可以做到信任，对这次拟投资的2000万却一副扣扣搜搜的模样。

诚然在天使轮次中一般不会出现这样大金额的投资，但董事会的反对实际上反映的还是对陆宇恒和公司发展方向的不信任。连此前一直站在陆宇恒这边的张答等人都持不支持的态度，陆宇恒和林默川反复澄清利弊，再加上陆冰的支持，最终才使这个决策被执行。

决定好的项目周期是两个月。在这两个月内许教授团队必须拿出可投放市场的一期成果，并且达到预期的反响，陆宇恒才能对董事会有个交代。

此外，在林默川的主持下，市场部进行了一次小型招聘，部门内的人事重新做了洗牌，由之前林默川任一组组长时的副手升任组长位置，一位从美国跳槽回来的vc担任二组组长。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主管人事的程鸿轩没有什么特殊的举动，只是按照陆宇恒的要求做好了需要准备的事，对市场内部的洗牌没有提出任何异议。

陆宇恒有时也会想程也每天自己在家做什么。那天之后，他一时不知道该以怎样的态度去面对小也，因此没有主动地去找程也交流。只是助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是隔三差五地会给他准备一些新奇的糖果，他几度拿着这些糖果走到程也的房间门口，想了想还是没有放下。

就这样一晃又过了一个月，程也的学校要开始军训了。

直到军训前一天陆宇恒看到备忘录里的日历才想起这件事，不得不去敲开程也的房门。

程也：？

陆宇恒：“怎么没提醒我去办免训，哥哥一忙都忘了。现在只能明天去学校的时候再说，我待会去把你之前的病例报告整理一下。”

程也还是有些疑惑地挑了挑眉。“哥，我要去参加军训的。大家没和你说吗？”

陆宇恒：？

程也继续说道：“我和外公外婆都说过了，看你太忙一直没找到机会。陈医生检查后说如果我自己想去的话也可以，如果觉得负担有点重就申请半训，如果睡病突然发作老师再联系家里人就行。”

陆宇恒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许久，他缓慢地开口。

“小也，你这样是为了哥哥吗？”

“如果是因为这个原因，离开南山别苑的也应该是我。”

程也偏了偏头，有些迟疑。

“哥，我只是想多去认识一些同龄的朋友，况且以后上大学肯定是需要和外人打交道与合作的。如果你是担心我的身体或者心理状态，那无论是检测结果还是陈医生，都能证明我有能力进行这些行动。”

“何况真的出什么问题，我也可以很快回家呀。”

陆宇恒看着他深黑的瞳孔，几乎要疑心那一晚是自己的臆想。

可他只能吞咽一下，消解喉间的梗塞。的确，小也不可能永远拘泥于南山别苑的方寸之地，从他考上大学的那刻起，他就迟早要走出去。

陆宇恒看着程也，神色复杂地说：“明天我送你去学校，之后有什么不适应的一定要记得给哥哥打电话，不要累到自己。”

程也笑了起来。

“哥，我是成年人了，知道怎么照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