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亲亲（1 / 2）

程也醒来时听见了清晰的雨声，天色昏沉沉的分不清是什么时候。陆宇恒好整以暇地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翻阅《现代物理评论》。

“哥，”他躺在床上发了会呆，马上明白了此刻的处境。他坐起来，揉了揉眼睛，问道：“这次睡了几天？”

“只有两天，要吃东西吗？”陆宇恒见他醒了，把期刊放到一边，站起来问他。

程也摇摇头，他觉得不是很饿，甚至没有觉得很疲惫——或许因为做了一个美梦。他推开被子伸展了一下手臂，纯棉布料的衣服衣摆下隐约露出一段细瘦的腰线。

陆宇恒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端给他一杯水。

程也接过来，喝了口就放下了。不知为何，他觉得陆宇恒状态有些奇怪，像是一直处于思考的状态，又像是刚刚放下了很重的负担。

大概是因为公司的事吧。程也想。

他抬起两根手指按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想起梦中那个浅淡的亲吻，脸上有些热气。

或许现在可以程也还是有些犹豫，刚想站起来，看见陆宇恒稍微离床走近了些，不偏不倚地站在他的面前。

“是不是做梦了？”陆宇恒问，“好像有听见说梦话。”

程也一愣：“什么？”

他看着陆宇恒拿起他放在床头柜的水杯喝了一口水，然后缓慢地倾身下来。

“可以吻你吗？”陆宇恒问。

程也仿佛是被吓住了，一动不动地望着他，深色的双瞳中满是懵懂的讶异。

你怎么可以作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陆宇恒充满恶意地想，但又为这深深的恶意包裹上了一层更温柔的情绪。他放低了语气，几乎是诱哄般在程也耳边说：

“告诉哥哥，可不可以？”

他将手指一根一根地与程也的手指相交错，按在床上，为自己锁定一个支点。

如果你现在挣开，我就姑且原谅你。他在心里给了程也最后的机会。

然而程也没有，他还是保持近乎于是静止的状态，像是顺从地接受他的惩罚。于是陆宇恒彻底把手收紧了，直到骨骼亦感到了微微的压迫，清晰而真实地握在他的手中。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小也。”他笑起来，偏过头。

下一秒，那孩子又像是梦中一样软热地凑了过来，轻轻地触碰，又转瞬离开。

“哥。”程也的耳廓都泛起了浅浅的粉色，头低着，纤长的眼睫又一次轻轻颤动起来。

“哥，你是不是”

陆宇恒看着这张嘴在他面前一张一合，最后停住了，抬起眼充满希冀意味地望着他，小小地呼吸着，绕过他的脖颈，掺着细细碎碎的痒。

总是这样，无辜又干净地靠过来，逼着他迎上去。

“闭眼。”陆宇恒说。

他不容反抗地压了下去。一点点地描摹它的形状，又用犬齿磨噬着，吞咽着，直到拥有了相同滚烫的温度。

他尝到玫瑰花的香气，是之前倒的那杯花茶，清浅却又馥郁地包裹过来，升腾起朦朦的雾气，用花露去染红程也的眼尾。

“小朋友，不会的话，不是傻傻地凑过来，要等哥哥来教你。”陆宇恒略微分开，低声说道，然后再次紧密地靠上去。

良久，他们额头相抵着喘息，像是浓雾中缺氧的鱼。他啜饮了每一滴花露，又将它与程也分享。他教会一朵玫瑰花要怎样去呼吸，怎样真正的唇齿交缠，然后为他颤动着，在瓢泼大雨中藏匿亲吻的声音。

“我想再睡一会。”陆宇恒说，“过来一起好吗？”

可他的男朋友实在太会恃宠而骄，尽管乖顺地顺着他的手臂靠过来，但却无论如何都不愿闭上眼睛，坦诚又明亮地望着他。

“哥，我睡够了。”程也说，“你给我讲故事吧。你看现在就像小时候一样。”

大雨，低温的空调，毛茸茸的被子，他们和孩童时一样彼此相依。

“withtheearthandtheskyandthewater，remade，likeacasketofgold”

大地、天空、海洋，被重新铸造，像满载的黄金。

陆宇恒给他念中学时学的诗。

“formydreamsofyourimagethatblossoms，aroseinthedeepsofmyheart”

正如在我梦里，你的样子，是一朵在内心深处的玫瑰花。

第二天陆宇恒送程也去学校。

军训刚结束，大一新生终于可以懒散几日。不过程也还是选择回到学校为之后的课业做一些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