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下落(1 / 1)
军中此刻围坐一圈,众人都在为上次大捷而高兴,而楚风觉得易知许此次冒着自己的风险去将自己和军队绑在一起,也担心他自己的安全,便趁着易知许不在的时候和弟兄们说了实情。
说易知许他一个人,背上逆反罪名去帮他们回到旧地。
说他有情有义,为了照顾这些受伤的兄弟们,自己只是喝一些凉水,两天可能才吃一顿饭。
说了他上次处置了邱默,自己手也抖了好久,心中也不愿意去杀害生命,可是他不敢拿着弟兄们的命去赌一个人的赤诚。
他真的有很用心用尽全力地去帮武安完成遗嘱,他唯一怕的是自己辜负了武安的信任。
楚风说完这些之后再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盼望弟兄们也能把他当成将领去保护,去尽忠。
易知许此时捡了些树枝回来,给他们生火,见众人看着他不说话,心里觉得是不是哪里没有称职,让他们觉得轻狂浮躁了。
他皱着眉头,看上去一副不好惹的模样,而士兵们觉得他是有什么特别烦的事情,也不敢去开口打搅他,就这样两方心思各异,却又有些不谋而合,都是在为整个军队着想。
虞栀最擅长的就是扮猪吃虎,她这个人聪明却不喜欢在外人面前展露自己的聪明,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这个道理她早在家里被灭门的时候就知道了,所以在那之后,若非是身边亲近的,知根知底的人知道她这个人心里的算盘打的好,在外人面前,她就是一个过了及笄的小孩子,自然不会去无缘无故地伤害她,重要的是,更容易相信她。
昨天晚上的那个女子并没有直白地说明身份,想必今天还是会寻过来,虞栀一早就拿着棋谱又去了那里,一夜花落,地上都是皎洁的栀子花瓣。
那女子今日穿着一身淡色的衣裳,走过来也并未打扰她,就坐在她身边看着她,虞栀就当没看见继续自顾自地看着棋谱,等到她实在是不耐烦了,虞栀嘴角的坏笑被书挡着,她就是故意的。
“杨承徽,你可有你二哥的下落?”她这次直接问了,没有阴阳怪气,更没有拐弯抹角的。
虞栀拿书挡着,只露出一双眼睛,“我二哥?和你有什么干系。”
她心里觉得二哥也不是风流纨绔之人,这前嫂子是姜怜,这个女子还不曾见过,莫非是被她二哥负了,心中有仇,找她寻仇了吧。
她不自觉地往后躲了躲。
那女子看着她这幅模样,有些觉得丢脸,这杨家娘子看上去好像不似那般聪慧,甚至还有些呆呆傻傻的,她嫌弃地说:“我是莲花深处的人,前段时间虞先生说你要来,让我负责接应。”
“那和我二哥,有什么关系呢?”虞栀还是保持那个姿势,揪着她言语不放。
“是从山崖上面摔下来,脑子摔傻了吗?这,这怎么看上去如此,”她越说越觉得这杨承徽是病了,还是忍着说道:“你二哥下落不明,虞先生说,若是让你寻到你二哥的下落,那么接下来的复仇便会更加轻松一些。”
说到这里她声音放低了一些:“我代号叫念,在你伤好之前,便是我保你周全。”
“伯怡呢?”虞栀有些不相信她,毕竟这个念,性格古怪,况且看上去并不面善,在没有伯怡的下落之前,她不会去相信任何人。
“是南苑楼的那个死士吗?她现下说与你走散,若是到了姑苏,那么我定然会受到消息。”念都和她交代的明明白白。
虞栀让念叫她虞姑娘,莫要再叫那杨承徽,也并不让她再像那般无礼,若是一个人太过张扬,那么成为众矢之的,必然是早晚的事。
念虽然说是虞江言的手下,也受命与她,只得听着。
虞栀和她说完这番话便走了,让她在寺庙内求方丈找一处厢房,这样既安顿的妥帖,虞栀也能在这段养伤的日子里面去多观察这个所谓的接应者。
对于她二哥的消息,她不可能疏忽半分,她第一次逃出去时,宫里漏了风声,她也并未从暗桩那里得到她二哥的半分消息,甚至两年以来毫无音讯,她一度以为二哥是已经离世了,可现如今莲花深处的人让她去寻她二哥,那便是说明二哥的处境也并非是好的。
她身边唯一能相信的人不在,她的一举一动都得靠自己保全,感情托付给别人已经是不可靠,若是将身家性命全部交上,那么此人,必定愚蠢至极。
人生在世,譬如风筝,线握在自己手里,才最为可靠。
易知许带了十五个精兵,人少便于走路,和楚风兵分两路,他们一行人则是按计划那般,变成去云中的商队,从东都绕着,往云中去,而易知许则是轻甲策马,从兊州地界走,一路吸引追兵。
楚风这边甚是顺利,成功买了一些布匹骆驼,装作是外地来的商队,混过了查岗的城门,商队行路比普通的车马更快一些,他们不用清点货物,只顾着往前走就是。
而易知许这边就没有多轻松,追兵一路追捕,而他们一众人手里只是有地图,白日里要担心追兵赶上了,夜间还要在驻守的地方安插轮夜,以防他们趁着夜间加以谋害。
此刻姜怜还未曾赶到太原府,一路上她故意拖沓时间,想的就是让易知许有足够的时间去云中或者是陇西,如此下来,他家中自然也不会受到牵连。
她此刻带着人马在树林下歇着,只见其中有个人过来传信:“护军,我们还要休整多久?”
姜怜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着什么急?现下正是暑气盛,你若是等的不耐烦了,那一个人去太原府便是,大不了这护军的位子让给你?”
那人犹犹豫豫地嘟囔了半天,姜怜却只听见几个“皇上”,“命令”的词,姜怜生平最厌弃有人拿着强权压她,她静静地看着那个士兵说话,眼神里都是不屑之色,她盯着那个人说:“军中规矩忘了吗,自去领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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