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负剑游 少年负剑游 第七章 持枪与握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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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微微亮,后院养着的肉鸡甚至还未打鸣,一个少年身后背着一个长条布包纵身跃上屋顶,在房屋间辗转腾挪。

他落脚极轻,这么多年苦练轻功已至化境,如蜻蜓点水一般往城门外掠去。

少掌柜彻夜难眠,趁着王有余在准备一天客栈内需要的酒食时偷了一只猪肘子,随后又在刘叔还在睡觉的时候随手偷了一壶酒。

这一次没有记在账上,因为他要行走江湖,而行走江湖是很费钱的。

送君湖旁的柳树已经抽枝发芽,湖泽龙王庙内,苏乞儿躺在他铺设好的枯草上呼呼大睡,怀里抱着那柄印满岁月痕迹的长剑,被子是前段时间魏子青特意为他拿过来的。

“起床!”

猛地一激灵,苏乞儿直接一个翻身站起来,手中做拔剑的动作,警惕的看着四周。

“什么人?”

咯咯笑声响起,苏乞儿低头看去,只见少年手机拎着酒肉,躲在地上捧腹大笑。乞丐直挺挺的倒了下去,重新闭上眼睛,呼噜声震天响。

“喂!酒肉啊,你不要了?”

鼾声中断,苏乞儿呢喃般的声音响起。

“大早上喝酒吃肉对身体不好,你且放那,我先睡会。”

魏子庚这才意识到,现在天刚蒙蒙亮,的确不是喝酒的好时间,无奈的挠了挠头。

就在这时,少年看到枯草下,一张宣纸露出一角,上面满满的都是字,字迹工整端正。

“苏乞儿来此已有两年多了,而我却不知他叫什么,想来他只告诉我们他是来自净灵台的修士。”

少掌柜伸手想要将宣纸抽出,半空中停住了。

“我认定他是朋友便是朋友了,与他曾经无关。”

站起身来到龙王庙外的送君湖旁,将布包中的三节铁棍以及枪头接上,独自一人练起了霸王卸甲。

太阳缓慢升起,城内鸡鸣声不绝于耳。

龙王庙外,少年手持长枪,在一声声枪鸣中,柳絮也被带动起来跟着肆意浮动,时而如奔雷,时而如春雨,少年凭借自己的目力以及常年练习轻功的敏捷,每一枪都精准的点在了落下的柳絮上。

“嗯,不错,有那么点意思。”

少年一抖枪身,将枪尖上的落叶抖落。站定身体后转头望向庙内方向。不知何时,苏乞儿已经醒来时,此刻正依靠在门框便,手机托着酒壶,喝了一口,嘴里咀嚼着猪肘。

他信步走来,将酒壶递到魏子庚面前,后者接过,苏乞儿拿过少年手中的枪仔细端详。

“枪身九尺,海底寒铁锻造,东不结霜,夏不起露,枪尖一尺两寸,红芒点点,是把好武器。”

说完,他把枪重新交还给少年,没有做任何疑问。

苏乞儿又仰头灌了一口酒,撕咬着啃着一口猪肘子说道:

“我果然所言非虚,大掌柜真的有让你行走江湖的意向,而且就目前来看,他有事要托付与你。”

魏子庚没有反驳,淡淡点了点头。

“苏乞儿,你行走江湖多年,可知何为本命物?”

其实对于昨晚父亲所托之事他并没有太多感触,之所以痛快答应主要是因为自己也有去江湖游历一番的冲动,加之他也的确有必须要去查清楚的事,他有种感觉,自己想要的就在江湖中。

“本命物是一名修士最为重要的东西,与修士八字契合,也有极少一部分是伴生而出,这一类属先天本命物,一旦选择主人便与其生死息息相,本命物破碎,人虽然并不会立即死去,但却会境界大损,大道根基如同风中残絮,再无重修可能。”

苏乞儿喝着酒,吃着肉,好似背书一般说出此事。而一旁的魏子庚此刻却张大了嘴巴。

“你怎么了?你有伴生本命物?”

他之所以直接问是否是先天本命物则是因为此时的魏子庚尚不入品,根本不存在有后天本命物的可能。

“苏乞儿,我……我好像答应下来……什么了不得的事。”

乞丐并没有多做问询,将最后一口酒,最后一口肉吃完,来到湖边,捧着水洗漱,油渍漂到湖面很快便消散,与此同时传出一阵龙吟声,苏乞儿把嘴里的水吐出,再无任何异动。

而这声龙吟只有苏乞儿一人听见。

“哎,每日都需要洗漱,这很影响我不羁的形象。”

说完从头顶柳树上折下一根柳枝,将蓬乱的头发束好。其实苏乞儿面容极为清俊,丹凤眼,剑眉星目,束起乱发的他更有中江湖侠客的感觉。

“看得出来你遇到了很棘手的问题,说吧要我如何帮助,认识两年多,我们早就是朋友了。”

苏乞儿手中从身后拿出那柄他几乎从未离身的长剑,古朴木鞘上透露着岁月的沧桑与洗礼,其上都雕刻已经看不清,隐隐能看到日月山川,花鸟鱼虫。

“嘿嘿嘿,不难的,喂招而已。”

魏子庚面带善良的笑容,眼睛眯起看着苏乞儿。

“嗯?”

苏乞儿瞪大了眼睛:

“客栈内江湖人那么多,你不找他们给你喂招?再说以大掌柜上三境实力,谁敢说一个不?”

他只知道魏献是一品武夫的,到了一品上三境的层次,即便不刻意展示实力,可来自生物的本能也会忍不住战栗。

“他们会手下留情,而你不会。”

一句话,让苏乞儿哑口无言,愣了一会,看着少年坚定不移的目光,苏乞儿提剑就打。

“我让你不会手下留情,我让你不会手下留情!”

少年将手中长枪撑起,一个翻身将两人距离拉开,随后狼狈逃窜,边跑嘴里边念叨。

“你看,我就说你不会手下留情了,他们从来不会这么追着我打!”

春分的清晨,送君湖格外热闹。

城内的客栈内,魏子青提着长刀,一如既往的来到庭院内练刀,依旧是那挥,劈,砍,撩的动作,并不是周先生不愿意教她,只是她要习惯她用刀的左手。

晨风一吹,桃花窸窸窣窣的从树枝上飘落,少女背靠在树下,擦着汗,抬着头望着头顶的树枝,眼神黯然。

这两棵树是幼年时与哥哥还有自己最好的朋友周莹一起种下,那年见到树一点一点长大的快乐,第一年开花的快乐,如今却成了三人一直都未能走出的阴影。

她恨自己是那般的勉强,才让自己受伤,才让自己的哥哥这么多年都活在没有保护好自己的自责中,所以这么多年,她一直笑,一直笑,没心没肺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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