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2 / 2）

“王爷说你爱吃葱花肉饼，我一早就去给你买了，他怕你吃不惯府里的东西，快！趁热吃了吧！”

“哟，这么快就改口了？他可是我们的敌人。”

昌文飞自己倒了壶水，灌了下去。

“不是有句话吗，只要有共同的敌人，那便是我们的朋友。”

苏莹莹撇撇嘴：我跟他算哪门子朋友。

……………

村长姓张名怀，记得她刚离开时，村长的身体就不大好了，他现在是否健在还是个问题。李之寻派阿福去查此人，而他们兵分三路去找。

苏莹莹记得东街有有一个老奶奶，她做的冰糖葫芦最是好吃，并且物美价廉，在凌凌寒冬里吃上一口，先用虎牙把外面一层薄冰糖咬碎，再混着苹果一起嚼，酸甜酸甜的。她想着有些垂涎，便寻着脑海中的记忆，走去了东街。

这里新开了好些铺子，原先的主人也换成了新面孔，她找了许久也没看到有冰糖葫芦，更别说那个老奶奶了。

“小妮子，找什么呢。”昌文飞走到她身边。

“从前这里，有一个卖冰糖葫芦的老奶奶，可惜现在不在了，许是搬走了吧。”她低头踢着脚下的石子，掩盖出眼神里的失落。

昌文飞勾了勾嘴角，“是这个吗？”他从背后拿出一串糖葫芦，通红通红的，个头也大。

她脸上迅速由阴转晴，露出欣喜的面容，“你怎么找到的。”

昌文飞并未回答，而说“你先尝尝，是不是记忆中的那个味道！”

她一口咬下一大块，来不及说话，只顾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他满意的笑笑，“那就好，以前我妹妹也特别爱吃冰糖葫芦，天天吵着让我给她买。”他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眼神空洞，似是陷入了回忆中。

“你还有妹妹？可是亲生的？”

昌文飞神情有些不自然，含糊的点点头。

“你妹妹芳龄多大？样貌如何？”

“她…应是比你小两岁，很可爱，很单纯。”

“那她现在在何处，我们年龄相差不大，兴许能成为好姐妹，改天你介绍我们认识认识？”

昌文飞脸色有些难堪，含糊道：“快吃吧，别想带坏了我妹妹。”

“人找到了吗，就开始谈心？”李之寻走了过来，手执折扇，着一身便服，行为低调却还是惹得街上的姑娘忍不住多瞅两眼。

俩人摇摇头。

“走吧，阿福那边有消息了。”

苏莹莹不禁佩服，在王爷身边办事的人果然效率高。

三人来到一个破旧不堪的茅草屋，这周遭也是一片残垣断壁的萧索景象。村子里原来的许多村民兴许都在此处安生。

一个龙钟老头坐在一把破木椅子上，眯着双眼，鬓如霜雪，脸上的皱纹似斑驳的树皮，他佝偻着身子，脊梁高处奇异的向外凸出，脚边躺着一直大黄狗和一根拐杖。

但苏莹莹一眼就认出了那是村长，见到他如此孱弱，心中有些不忍。她用眼神会意了昌文飞和李之寻。

李之寻大步向前，弯下腰伏着身子对张怀轻声说着，语落，他像是听到什么骇人的消息，惊的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咿咿呀呀的哭喊着：“放过我吧…放过我吧…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苏莹莹见此连忙把张怀扶住，对李之寻怒声道：“村长年纪大了，你能不能不唬他！”

没想到张怀一把推开她，准备往里屋逃，身旁的大黄狗狂吠不止。

“村长！村长！我是莹莹啊！我是苏家的女儿，您不记得我了吗村长？”

张怀缓缓冷静下来，一脸震惊的望着她，嘴里喃喃着，而后又用皱巴巴的手轻抚她的脸，泪眼婆娑。

“莹莹，是你回来了啊，你还记得，记得我这个老头子？”

苏莹莹也忍不住落下泪，只顾着点头。从前在村子里，她就是个喜欢漫山遍野跑的野丫头，除了爹娘，也只有村长能包容她了。

……………

一行人在茅草屋里呆着，苏莹莹和张怀的情绪都冷静了下来，只是她脸上还挂着两条明显地泪痕，这是李之寻第二次看见苏莹莹哭，心里激的涟漪越发动荡。

“村长，我现在过的很好，吃的饱穿得暖，您看，我胖了不少。”苏莹莹顿了顿，又道“我这次来，是想从你这里寻个东西。”

“莹莹你想要什么就说，只是我这里一穷二白，怕没有你想要的。”

苏莹莹犹豫了会儿，道：“十年前…皇上拨下来二十万银两，我想要，当时记录的账本。”

村长的笑容凝固，面露难色。

李之寻便道：“村长，如今陶知恩霸了你们的村子，强强你们村里那么多良妇和少女，害的你们家破人亡，颠沛流离，如今这账本可是关键，若是你交给我们，我李之寻发誓定会你们云泉镇重新扬眉吐气，把入侵者赶出去！”他壮志凌云的说完一通话，张怀冥思了会儿，起身拖着蹒跚褴褛的步伐，从床底下的木箱里，取出一本蓝色的书，应是岁月的痕迹，纸业泛着黄边。

他深深叹了口气：“我也是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不在乎什么翻不翻身，若是有用，你们便拿去吧。”

李之寻翻了翻，交给了阿福保管。

张怀紧紧攥者苏莹莹的手，浑身微微颤抖着，眼眶泛着泪光。一番虚寒后，他们准备离开。

苏莹莹从囊里掏出几文钱，准备交给张怀，这也许是她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李之寻挡在她面前，使她不得不阻断了这一动作，“村长，您放心，我定会给云泉镇一个交代。”随后他给阿福使了个颜色，阿福拿出一袋银子，给了张怀。

他接过袋子，脸上也不知是喜是悲，眯着眼睛望着众人身后的昌文飞，打量来打量去：“这个男娃好生面熟，是？”

昌文飞慌忙转过身走出房门，只说了句，时间不早，该走了。

…………

“刚才，误会你了…对不起啊。”她想起方才对李之寻的职责，心里有些愧疚。

“刚才发生了什么？我忘了。”他云淡风轻的说。

一行人正欲离开回府，便听到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

“莹莹…你是莹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