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飒一只狗1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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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于其他国君的忌惮,尚王鹤淙却对仇风看顾有加,视对方为座上宾想邀请人来他鸿地国的都城宫殿内。

起初仇风都果断拒绝,因为他才从闵淑蕊那获得了游艺者的‘身份证明’——小小的一块木牌。燕浔和离一对于他脱离月泽的行为没有直接表态。其中估计有四相神兽认王的举动间接给他保驾护航。

但他若真要和燕浔动起手来,输赢还难说。

然而鹤淙却铁了心似得非要请他入宫一趟,他实在被惹烦了,这才想质问清楚。

“这个,其实仇老弟啊。”鹤淙尴尬的别过脸,“请你和四相神兽,并不是我的主意。是偲龙非要·······拜托了。”

一国之王的鹤淙,像个心力交瘁的老大爷向他‘哀求’。

仇风熟练的从衣兜里取出风干的肉脯,递到怀中白犬嘴边投喂。

“偲龙台辅想见他?”仇风不解,“为何是这个时候。”

“偲龙她也没告诉我,但我能感受得到她的迫切。”鹤淙笃定道,“也许和四相神君有关,仇老弟,算是我私人的请求吧。恐怕再这样下去,偲龙她真的会‘积郁成疾’。我有这个感受。”

尽管以偲龙那火爆的脾气,‘积郁’的更可能是他。

仇风默然,再开口后却问了毫不相干的事。

“王,和神兽之间,真会这般心有灵犀?”

闻言鹤淙笑了笑,边抚着长须边思索道,“难以明说。我和偲龙相伴也有上百年了,她并不是安分的性子,偶尔跑出宫殿遇事不冷静,我会······有种莫名的预感。非要赶过去不可。”

“我若陷入危险或误入歧途,她也会第一个感应到。况且王与台辅不正是这样的吗,共生共荣。或许,更像是共生一体,不可分割。我不知道别的王是怎样的,但有时我甚至能感应到偲龙的方位。”

不可分割吗?

那天被三神兽朝拜的情形历历在目,再回忆起来仇风虽不会仓皇不定,但心仍卡在一道坎前,始终迈不过去。

“好。我会带他去。”他沉声答应。

与鹤淙一道离开地城,站在鸿地国的飞舟上俯瞰,仇风除了越来越多汇集而来的难民,还看到了几处若隐若现的黑雾瘴气。这证明妖魔正在蛰伏着前进,很快会试图侵入地城核心。

飞舟升至最高空穿行于云间,一言不发的鹤淙终于开口了。

“据说月泽国还有冀天国的地城都已经被妖魔吞并了,燕浔他现在怕是焦头烂额了吧。之前我没能成功阻止他,是个······无法挽留的遗憾吧。”

“这是他的果。”谈及燕浔,仇风依旧没有好脸色,“咎由自取罢了。”

月泽国最早沦陷,周围的冀天国,芷风国,璘火国都是与其为伍的同党,未来岌岌可危。但身处鸿地国内,仇风没有明显感觉这儿的情况有多好。鸿地国的军队几乎被分散到各个都城和关口,在接纳保护外来难民的同时,还要与源源不断的妖魔潮对抗,每天都有大量士兵伤亡。

迟早会撑不下去的。

仇风忽然问道,“莨山国,您了解吗。”

“莨山国?”鹤淙陷入沉思,先是点头,却又立刻改为摇头。

“莨山国地处偏僻,又很少与我们往来。这么说吧,他们现在交替到第几代王,我们都不清楚。神君也不曾换过。历来从羲山过去的神兽,只有最初的那个。王也是。”

王和神兽一直没换过?

那莨山国当初为何要偷偷运走四相神兽,又想毁了四相。燕浔不惜找杀手的做法他理解,可莨山国到底葫芦里买什么药。

云海中空气湿冷,仇风拉紧他用来包裹白犬的毛毯。见对方睡得正香,便准备回到舟上阁楼里。熟料舟身猛烈晃动,甲板上的他与鹤淙同时扶住桅杆,这才在几乎掀翻的飞舟上定住身形。

怀里还带着酣睡中的白犬,仇风搂住对方的手竟稳得出奇。

原以为这是飞舟日常颠簸,然而平时的云流激荡不同,这次的波动格外剧烈,一直无间歇的左右摇摆,根本无法继续前行。

“这是怎么回事?妖魔吗?!”

几日来一直在与妖魔作战,鹤淙下意识的猜想到这方面。可仇风却摇摇头。

“不,不是妖魔。”他没感受到附近有任何妖魔的气息。

“是敌袭!”

晃动的飞舟尾部,鸿地国的士兵吹响号角,他们的呼声也同时传入两人耳中。

在这节骨眼上的敌袭?

鹤淙在又一次的舟身摇晃里瞅准时机,在空中二段跳后攀爬至阁楼顶端。站在高处视野开阔,他看到不远处朝飞舟逼近的飞雁大群。方才的颠簸是鸟群围上撞击导致的。

指挥飞雁的人亦长有双翅飞在群鸟上空,那十三人皆身着黑衣,判断不出来历。

鹤淙分辨不出,但仇风却闻到了那股熟悉的异香。莨山国的人之前对四相使用过的□□粉。

真的是说谁谁到就到,莨山国的人竟然又敢找过来。

仇风右手下意识的摸向腰间的回旋刃,但想起他还带着一只战力为零的白犬神兽。便把注意力放在指挥士兵的鹤淙身上。

那群飞雁并非妖魔,而是低阶灵兽。虽然攻击不强但胜在数量,每每涌来,都如狂风巨浪冲刷飞舟。

鹤淙的坐骑是鹫虎,体型似虎长有四翼,他一跃而下冲到船头,立刻坐上鹫虎腾空驱赶那批飞雁。这次他带兵不多,三十几人有二十人都留在飞舟守卫四相神兽。

一名赤衣侍者快步走来向仇风行礼。

“屋外危险,请阁下和神君随我进到内楼。”

仇风不再推辞,颔首跟着对方在士兵护送下进入飞舟阁楼。

楼外设有防护结界,但没隔绝外面的声音。层层叠叠的群鸟扇动羽翅扑打舟底,声声啼叫急促刺耳。在这糟糕的环境下,熟睡中的白犬后腿一蹬,鼻子抖动似有苏醒的征兆。

用手拢住白犬耳边的毛毯,仇风放缓步伐,成功让白犬又安分睡下。侍者看他哄孩子似得做法先是难以理解,而后又联想到他们偲龙台辅与尚王的相处模式,便也了然。

说到底,在王面前神兽才会暴露依赖的本性。王也只会对神兽纵容。

舟身晃动之剧烈不减反增,仇风不得不停下倚靠柱子。透过木雕窗往外看,黑漆漆的一片都是缠住飞舟的雁群。

与鹤淙随行这么多年,侍者从未遇到过这阵仗。他拼命挨着墙才没狼狈东倒西歪,刚想宽慰两位宾客几句,却听仇风厉声道。

“有妖兽潮,在东面马上就到了。”

除此外,他还听到调子古怪的笛声。

妖兽潮可都是以万计数的庞大总量,此刻他们却只有三十精兵,悬殊之大怕是会败兵。

仇风:“你马上去找人告知鹤淙,不能再在这拖下去。想办法联络周边援军。”

他发起命令来,还真颇有新王的气势,侍者不敢忤逆惶恐应声,跌跌撞撞的跑出阁楼。

仇风自己则席地而坐,紧搂着白犬。他有预感,莨山国还是冲着四相来的。他知道白犬虽然平时是失神智的状态,可期间发生的一切对方都会知道。

所以他只会在这时,在对方熟睡时袒露心声。

他前倾与那毛茸茸的小脑袋额头相抵。

“这次我不会再让他们,伤及你分毫。”

脑中逐渐浮现出银发神兽趴伏脚前的画面。

“等到我足够强大的时候,等到我······”

到那时,他足以有资格真正的站在那个位置。他不会再犹豫退缩。

耳边隐约有木板崩裂的动静,仇风果断起身冲向另一侧。不出他所料,他原先靠着的位置竟被雁群反复冲击撞破出一个窟窿,几个黑影混在雁群里窜入阁中。

身为曾经的月影死士,仇风对这几只混进来的妖兽并不陌生。

赤炎金猊兽,吐出的火焰可灼烧万物,甚至包括法阵结界。它的皮肤不畏火,还可承受自己吐息喷出的火苗,让自己变成势不可挡的火球。这是罕见,且棘手程度与隐龙不相上下的妖兽。

楼中清凉的温度顷刻间因金猊兽周身缠绕的火苗攀升,仇风被五只金猊兽包围,眼神暗沉将白犬包裹的毛毯缠绕与腰间,另一手已抽出回旋刃。

两匹金猊兽嘶吼着扑来,他亦甩出回旋刃暂时逼退他们行动,继而靠脚上蛮力破开木窗与结界,再次落在甲板上。

情况比他预想得恶劣。与莨山国人和妖魔同时交战的鹤淙个人虽无大碍,但这个队伍整体还是落于下风。莨山国人身法诡谲又长有羽翼,身上异香时间一长,神不知鬼不觉地放倒了鸿地国兵。

鹤淙远远的就看到仇风破窗而出,他挥舞戟刀劈开两只虺龟的脑袋,迅速开出一条路朝这靠近。他的坐骑都被他命令,成为战力之一和妖兽厮杀了。

“仇风老弟,援兵很快就到,但不要掉以轻心,他们是冲着你和四相神君来的。”

话引刚落鹤淙又扭身,劈开张着血盆大口扑来的羽蛇。之后更是寸步不离这两个重点保护对象。

仇风无暇回应,在这片混乱厮杀中他平息许久的□□再次作祟,使他的红眸在白天也亮得吓人。呼吸渐重的他尽力用理智克制住欲|望,却效果甚微。

妖兽的血,还有鸿地国士兵的血,化作一根根的刺,仿佛在锲而不舍地扎穿他的脑壳。让某些藏匿在他身体里的东西苏醒,企图破开他的身躯。

周围影蝠小妖兽乱窜,鹤淙全靠气息出招斩杀。他后背一凉,便下意识的转身挥去。发现是仇风后反手避开。

“仇风老弟?!”

男人向来波澜不惊的脸此刻却像是承受着剧痛而扭曲,表情狰狞,额角一道道青筋暴起,看起来骇人至极。

仇风也知道现在自己的样子有多可怕,他后来忍耐不住单膝跪下。挣扎许久,他最终把怀里的白犬递向鹤淙。

“帮我······先保护好他。”

不待鹤淙回应,他径自将白犬一塞。徒手捏爆偷袭的虺龟脑袋的同时闪身,眨眼冲到士兵中肆|虐的金猊兽跟前。

他与金猊兽的交战令所有士兵大开眼界。熊熊燃烧的火焰不足为惧,他赤手空拳扼住金猊兽的尖齿,凶兽尚未喷出火球,他就已卸掉对方的下颚。暗色的血喷溅他满身,衬得他那双红眸煞气逼人。

在此之前,鹤淙从未见过仇风与妖魔的战斗。如今得以目睹,他亦震惊得无以复加。展现在他眼前的不是人与妖魔的对抗,而是强弱妖兽间单方面的绞杀。

仇风,简直强得不像是人。

铺天盖地的妖兽潮笼罩在摇晃的飞舟上空,仇风的四周则降落着血雨,他身上的衣物早已被妖兽血浸染,所到之处皆是残肢断头。他不费一弓一剑,只身在甲板上杀出个安全空白圈。

已经没有妖兽敢贸然靠近他了。

那几名莨山国人高高飞在雁群上,眼见碰到仇风这一硬茬,彼此间打了几个手势,忽然率领着雁群离开。

笛声悠扬,幽幽绕耳。

妖兽群们像是被什么蛊惑,不约而同的停下进攻,仰头发出低吼。甩去暗红外衣的仇风警觉捂耳,却也太迟了。

他闷哼一声,后背佝偻,脊骨处竟隐约有异物凸起。

鹤淙到底是经验丰富的君王,见状立刻高声喝令。

“远离他!”

距仇风几步外的士兵还未弄清情况,就已瞬间头身分家血涌如柱。甲板上似乎有无形的,锋利的斩刀掠过,收割着人族士兵的头颅。

鹤淙也捉摸不透仇风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他攥紧手中的长戟,在感受到风流时才堪堪挡住几下。

千算万算,他没算到仇风会被那群神秘袭击者的妖骨笛操控住。

可仇风不是死士的后代而已吗?怎么会和妖兽一样?

普通将士没有鹤淙的身手,没两三下就断头断手倒在血泊之中,鹤淙虽心急如焚却也无法阻止,跪在原地的仇风陷入无法干涉的状态中。无论是妖兽还是人,都被他无差别抹杀。他的脊背、手臂、还有后脑都在逐渐鼓动变形,逐渐泛出一层薄薄的黑鳞。

这是妖兽才会有的鳞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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