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 16 章 三合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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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提前半小时起床洗漱,然后梳头发。  周[ri]的时候才剪短了一截头发,她现在梳起来轻松了很多,感觉掉的头发都少了。

  这让她感觉有点高兴,虽然发量多,但也经不起每天掉这么多呀,果然把头发剪短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不过这样的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事实上,才出了家门走向学校,她浑身的气压就低了下去,一脸凝重,就差直接把“讨厌周一”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自周五下了那场雨以后,怀城气温骤降,岑柠出门的时候还特意在校服外套底下加了件针织衣。

  走进教室的时候,里面没几个同学,都在埋着头奋笔疾书。

  孟遥清还没来,岑柠就把装好他校服和毛巾的袋子塞进了他的书桌。

  然后开始打扫卫生,就扫她自己的那个组。

  她干活磨磨唧唧的,后面的几个来得比她晚的值[ri]生都扫得比她快。等扫完地,拖地的拖地,去倒垃圾的倒垃圾,岑柠被分到了擦黑板的任务。

  黑板上全是上周五老师们留下来的作业,有些写在顶端,她踮着脚去擦就稍微有点吃力。

  正是大批同学涌入教室的时间点,不断有人进门,从岑柠身后路过。

  忽然有人又折了回来。

  “今天是你擦黑板啊?”清亮的男声从头顶飘过。

  岑柠应了一声,“对呀。”

  她扭过头,就见徐清洋在她身侧停住脚步,极为自然地拿起板擦,很是轻松地擦去黑板顶端她够不到的字迹。

  有人帮忙,岑柠当然高兴,“谢谢!”

  很快,她又注意到徐清洋今天换了副细框的眼镜,“你换眼镜了诶,是度数变了吗?”

  “没。”徐清洋认真地擦着黑板,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就是觉得粗框眼镜极大地封印了我的颜值,所以换了副更好看的细框眼镜。”

  岑柠顺着他的话发散思维,“那不是应该戴隐形眼镜么?”

  “是吗?”徐清洋不置可否,笑嘻嘻地说,“下次试试。”

  很快,黑板上再无残留的粉笔印记,岑柠也彻底撂下了板擦。

  她用干净的没沾上粉笔灰的那只手从兜里掏出一包湿巾,正对着教室门[kou]的原因,在将湿巾[chou]出来的瞬间,她抬起眼,正好目睹孟遥清踏入教室。

  与此同时,孟遥清也正好望了过来,视线停留在她周身的刹那,女生扬眸,“早!”

  他的步伐慢了半拍,“早上好。”

  见有回应,女生又朝他笑笑,然后收回了凝在他身上的视线,将手中的湿巾递给了身旁的男生,小声和他说了些什么。

  从孟遥清的这个角度看去,能同时将两人的笑脸尽收眼底。

  擦完黑板,两人又有说有笑地一起走下讲台。

  孟遥清别开眼,将沉重的包轻轻放在了椅子上。

  耳边传来季灿纳闷的问话。

  “你什么时候和她这么[shu]了?我记得她是岑家四房的......”季灿挠了挠头,迟疑道,“岑、岑琳?”

  “岑柠。”

  从包里拿出要[jiao]的作业,孟遥清淡淡道,“打声招呼就算是[shu]了吗?”

  “对你来说已经算[shu]了吧?”季灿伸了个懒腰,“也没见你和别的女孩子打招呼啊......”

  突然想起什么,他猛地打了个激灵,环顾四周,又松了[kou]气。

  “还好季茹不在,不然她看到了又要犯红眼病了。”他对这位堂姐的小心眼倒是深有体会。

  孟遥清眉心轻蹙,“关她什么事。”

  他习惯[xing]地将手探入桌洞拿笔袋,手背却先触碰到一片冷硬的质感。

  手上的动作一顿,他意识到了什么,将那个硬壳纸袋往外拉出来一小截,里面确实是他的校服外套,还有一包未拆封的新毛巾。

  学校发的秋季校服有两套,想着今天并不需要这件外套,他又把纸袋塞了回去。

  “什么东西啊?”季灿见他垂眸注视纸袋里的东西良久,他揶揄地揣测,“不会是哪个女孩子给你送的礼物吧?”

  孟遥清即答:“我的校服。”

  一如既往冷淡的不生[bo]澜的语气,让季灿心生无趣地耸了耸肩,懒洋洋道,“听你说话可真闷。”

  孟遥清皱了皱眉,没再吭声。

  季灿无知无觉地继续絮叨,直到铃声响起,该下楼去[cao]场参加升旗仪式了才闭了嘴。

  孟遥清还挺佩服他的,能有这么多话要说。

  -

  期中考试要到了,岑柠最近听课都认真了好多。

  她是典型的平时不努力,临时抱佛脚的那类学生,考前半个月总会发挥百分之两百的努力在复习上,连课后的时间也要充分利用起来。

  “啊......物理,什么时候能像化学和生物一样简单就好了。”她趴在桌上,笔尖在[cao]稿本上戳来戳去。

  金悦可正给自己滴眼药水,听到这番妄言一时也没敢回,屏气凝神地滴完,才眨眨眼,“不要总把注意力放在物理上,你的地理和政治也很烂啊。”

  “毕竟以后要学理嘛,所以总会......”突然感觉有点不太对劲,她瞬间收音,缓缓坐直了身,神[se]复杂。

  金悦可讶然:“咋了?”

  “来姨妈了好像。”岑柠一脸凝重,立刻转身从包里拿出卫生巾,来不及多说,她快步走出教室。

  好在这才下课没多久,她收拾好了气喘吁吁地回到教室坐下,上课铃才叮铃铃响起。

  金悦可扬眉:“真来了?”

  她问完,见岑柠周身的气压陡然沉重,就知道自己问了嘴废话。

  岑柠沉着脸:“烦死了。”

  她生理期的头两天总是会很难受,心情也会控制不住地变得压抑和暴躁。

  金悦可将书包翻了个底朝天,“完蛋,没带止痛药诶,你自己有吗?”

  岑柠丧着脸,“没,这次提前了几天,我都没做好准备。”

  “不过也不会这么快肚子痛啦。”她深呼吸两下,调整好自己的心态,“等下了课我去医务室找老师要止痛药就行。”

  见她心里有数,金悦可放下心来,“那好,等下课了我陪你一起去。”

  岑柠胡乱点了点头,开始专心听课。

  但随着小腹的绞痛愈演愈烈,这节课的后十几分钟里,她听课变得很是吃力。

  作为她的同桌,金悦可切实地体会了她周身气息产生的骤变,那种油煎火燎般的焦躁几乎凝成实体,下一秒便会冲出这具躯壳一般。

  她瑟瑟发抖,都不敢和岑柠开玩笑了。

  一下课,两人就往医务室赶。

  后面那节课是体育课,岑柠没想去,就拜托金悦可帮她请假。

  金悦可想了一下,说,“那我等会儿去[cao]场找老师给你请假,等解散了我再去医务室看你吧?”

  岑柠丧着脸没吱声,没忍住干呕两下,气若游丝道,“有点想吐......”

  金悦可知道她每次生理痛就会想吐,也习惯了,想了下她等会儿还要吃药,便建议,“要不你先去吐一下?不然要是吃了药再吐,不是更麻烦么?”

  岑柠正有此意,两人便又转道去了厕所。

  这次金悦可没跟着进去,就站在洗手池旁边等她,拿出手机点开上次没看完的小说。

  看了没几页,岑柠就出来了,脸[se]又难看了几分。

  “吐完后好点了吗?”

  “嗯。”岑柠耷拉着眉眼,洗了洗手,“就是肚子有点空......”

  她关紧水龙头,甩了甩手上的水渍,“好了,走吧。”

  -

  医务室里。

  在吃了布洛芬以后,校医老师又给暖手袋充了电,让岑柠放在小腹暖肚子。

  金悦可给她倒了热水,嘴上一个劲儿地说着心疼她的话,“哎哟喂,可怜我们家柠柠,真是遭了老罪咯。”

  岑柠倒是有自知之明得很,嫌天热就天天一杯水半杯冰的往肚子里灌,现在生理痛也是活该。

  “都是我应得的。”她[yu]哭无泪,有气无力地说道,“谁让我每天吃那么多冰?肚子再痛,那也都是我的报应。”

  金悦可连忙用手掩住疯狂上扬的嘴角,一边觉得她可怜,一边又觉得她说得很好笑。

  岑柠瞥她一眼,“你快去[cao]场吧,等会儿要上课了。”

  金悦可收敛笑意,“ok,那等解散了我再来看你?你是想一直待在这里,还是要回教室?”

  “这里。”岑柠觉得这里的椅子坐起来会比较舒服。

  “好,那我等会儿还回这儿来。”金悦可看了看时间,见差不多要上课了,又叮嘱两句就匆匆走了。

  她离开以后,医务室一下就安静了很多。

  校医老师人很和蔼,但话不多,本来还打算给岑柠冲泡一杯红糖姜茶的,但岑柠实在是不想喝,就拒绝了。

  她这边不需要老师更多的照顾了,就想自己安安静静地坐会儿,等止痛药起效,于是之后的时间里,她就一直盯着手边的热水发呆,校医则是坐在电脑前办公。

  没一会儿,医务室里只剩下老师敲击键盘的轻响,没有多余的杂音。

  桌上的手机摆了好久,屏幕的光逐渐黯下,在彻底熄灭前又被岑柠及时点亮——她其实是想玩手机转移注意力的,但是肚子实在太痛,她根本没有闲心看手机,也看不进去。

  贴在小腹的热水袋很热,没一会儿,她开始发汗,干脆就把热水袋拿了出来。

  她扯了扯领子散热,将披着的长发也撩了起来。

  但她平时不爱扎头发,兜里也没带发绳,只得又把头发放了下去。

  本来想问一下校医老师有没有多余的发绳,但见对方一头利落的短发,岑柠又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算了,等金悦可过来了问她要吧......

  这样的念头不断在脑中盘旋,她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估算金悦可大概什么时候能过来。

  象征分钟的数字跳了一下又一下,在跳了十几下以后,她终于又听到了金悦可的活力四[she]的声音。

  “来晚了——”

  她喘着粗气,两颊泛着运动过后的红[chao],“今天围[cao]场跑了三圈,累死。”

  岑柠[chou]出纸巾帮她擦了擦汗,声音没什么气力,“辛苦了。”

  “还好。”金悦可给自己倒了杯凉水,问她,“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岑柠瘪着嘴,“不怎么样,止痛药起效好慢,简直度[ri]如年。”

  她撩起眼皮,视线在金悦可的手腕上巡回,“你有没有......哦,你也没有多的发绳啊。”

  对方光洁的手腕上只戴着一串檀木珠。

  “今天没带多的。”金悦可摸了摸裤子的兜,确认里面空无一物。

  她本想把自己头发上的扯下来给岑柠用,但目光触及手上的珠串,她脑中灵光一闪,立刻将手串撸了下来,“你用这个凑合一下?”

  岑柠迟疑地接过。

  手中的珠串圆润亮泽,也难怪金悦可最近有事没事就喜欢盘这玩意儿。

  轻轻扯了一下,发现里面的线弹[xing]还挺大的。

  “那我就用这个了?”

  “用呗。”

  岑柠便没再推辞,反手将长发拢起,将珠串缠绕上去,扎了个低低的马尾。

  少了厚实的头发遮盖,后颈都感觉凉快了不少。

  这时,金悦可又注意到她把热水袋拿出来了,不赞同地皱起眉,“不用热水袋暖暖肚子吗?”

  岑柠长长地叹了[kou]气,委屈巴巴地控诉,“很热诶——”

  她拖长了尾音,半是抱怨半是撒娇,“肚子好难受啊,怎么止痛药还没起效......之前把午饭全吐了,现在肚子又痛又空......”

  情到深处,她更是一把将金悦可抱住,疯狂用脑袋在她的肩颈蹭来蹭去。

  “呜呜呜——”

  金悦可甚至怀疑她下一秒就要在地上打滚。

  “不是你自己说的你应得的,活该么。”她回抱住岑柠,拍了拍她的脊背权作安抚,“想吃什么呀?我帮你去买。”

  到底处了三年,岑柠什么[xing]子她都懂,不可能无缘无故这么一通只为情感发泄的。

  贴着她脖颈的某人笑了两声,明显底气不足,声音被放得很轻,“肚子真的很空啦。”

  “是呀,又没说不给你买。”

  圈在金悦可腰上的手臂又紧了紧。

  “嗯......”

  考虑了好一会儿,她说,“想吃汉堡。”

  学校里的一家[nai]茶店里就有汉堡卖,过去也不远。

  “ok。”金悦可把她从身上撕了下来,然后将桌上没喝完的水一饮而尽,端足了救世主的姿态,“等我回来救你狗命。”

  岑柠笑得花枝乱颤,虽然脸[se]还是苍白,但看着比刚才多了几分[jing]神气。

  “等你哦,亲爱的。”她故作娇嗔。

  把角落里办公的校医刺激得狠狠打了个激灵。

  好家伙,现在的女高,都玩这么[rou]麻的吗?

  -

  金悦可像一阵风一样飞速离去,执行力强到岑柠自愧弗如。

  如果止痛药的起效速度也能有这么快就好了。

  她盯着水杯中飘袅的热气,目无高光,看起来就是普普通通的发呆,实际上,脑中的火山已经濒临喷发了。

  这时,校医突然离开了办公桌,弯腰打量了一下她的神[se]。

  岑柠猛然回神,“怎么了吗?”

  “没什么。”校医见她的脸[se]比一开始好多了,稍微放下一些心来,随即又不好意思地挠挠脸颊,“隔壁幼儿园的放学时间到了,我打算去接一下家里的小孩,过程大概需要十几分钟。”

  岑柠立刻听懂了她的言下之意,连连点头,“好的,你去吧,我这边一个人可以的。”

  校医点了一下头,又指了指墙上的表,“上面有我的联系方式,如果这期间有同学来医务室的话,给我打电话,我会尽快赶回来。”

  她倒也不担心会误什么事,毕竟学校附近就有一家三甲医院,病得稍微严重一点就直接去医院了,能进医务室的,基本就是一些小毛病,多等个几分钟十来分钟也不会耽误什么。

  “好的!”

  “......”

  目送校医出门,岑柠的脸又垮了下来,随即捂着嘴干呕两声。

  虽然之前已经吐过一次了,但是这会儿,她还是控制不住这种反应,生理泪水夺眶而出,她都没心情擦。

  “烦死了......”她调整了一下呼吸,恹恹地垂下了头。

  合拢的掌心中,相贴的杯壁温度降了很多,她捧起水杯,吹了两下,打算压一下那种难受的感觉。

  耳边原本消弭的脚步声复而响起,步伐比之前缓慢稍许,但脚步声更重。

  以为是校医忘带了什么东西去而复返,岑柠就没抬头,俯下头啜了[kou]热水。

  直到脚步声暂停,取而代之的是一道[shu]悉的男声。

  “请问——”

  猝不及防的,唇瓣被烫了一下,岑柠连忙将手中的水杯拿远,而后抬起眸。

  溢出的生理泪覆着虹膜,岑柠眼中的景象也像是隔了层水膜般模糊不清,她用力眨了一下眼睛,视野内迷离惝恍的轮廓才逐渐清晰。

  进门的男生逆着霞光,颀长的身姿端庄,一身烂大街的运动装也难掩周身矜贵,在岑柠望过去的时候,他一张贯来没什么表情的脸泄露出几分类似于惊讶的情绪。

  “岑柠?”

  “嗯。”

  孟遥清在靠近门[kou]的位置彻底站定了脚步。

  他刚进门就注意到医务室里只有一个女生在,就想开[kou]想问一下校医去哪儿了,谁知才出声,对面的女生就抬起了头,露出了一张他极其眼[shu]的脸。

  但这时的她看起来和往常又很不一样。

  毫无血[se]的脸颊,干燥的唇,眼角含泪摇摇[yu]坠,是他从未见过的狼狈面容。

  本该照例进行的问话在喉中滚过一圈,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吐出了,他唇瓣翕动,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

  “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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