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 41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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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狰玉曾问过胭雪,  她送过谢修宜什么东西,当时她含糊的说就只送了吃的,没有其他。而今当面被谢修宜拆穿,  便证实了她对他说了谎。

        撒谎即被视为不忠,  胭雪还背着他去了谢修宜的院子,昧地瞒天则视为背主求荣。

        曾经在段府见过她如何妩媚勾引谢修宜,  珍宝阁里与谢修宜偷腥的,到现在谢狰玉就如何认为自己被背叛了,  当下便觉得她一颗心真是烂透了。

        果然是个只会想要往上爬,一心只想享有荣华富贵的过好日子的,差点被她惺惺作态的假象蒙骗了过去。

        以前的胭雪所谓的想要好好活、当主子,如今都成了她是个坏婢的理由,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可她想把主子玩弄在股掌,在两个男人间左右逢源的事一暴露,这种心态和想法就变的讽刺、可笑。

        谢狰玉哪由得她一个奴婢算计她,自然是窝火的不行了,回到静昙居后便跟着叫人把门关上。

        他一个康健的男人,  与护卫脚程都快,  胭雪一介弱女子在身后只有小跑起来,却也跟不上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谢狰玉吩咐“关门”。

        说时还无情的往紧赶慢赶的她这处瞥了一眼,  两人对视,胭雪可怜兮兮的看着他摇头说“不要”,谢狰玉也并未心软过一刻。

        红漆色的门在胭雪眼前紧紧合上,不给她一丝进入的机会,她只有站在门前捶门乞怜,  “世子,让我进去吧,我是静昙居的人啊,我还要伺候你啊,世子,求求你,让他们开门啊。”

        一门之隔拉开了她与谢狰玉之间的距离,她在门外石阶上苦苦祈求,谢狰玉负手冷漠的站在里头,“你是静昙居的什么人?可笑。”

        他想到谢修宜的话便浑身血液在烧,怒火冒顶,毫不留情的讥讽回去,“伺候我?我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你当真以为自己有多重要,我就要离不得你了?”

        胭雪被他说的羞愧难当,她确实有照谢狰玉说的那样想过,如今被他摊开说出来,脸皮就跟被人丢在地上踩踏一样,伤心又难过。

        “不是这样的,世子,我,我现在心里只有世子,再没有其他人,只想一心伺候你,想照顾世子待世子好,再无别的想法。”

        谢狰玉冷淡道:“这些虚伪的令人作呕的话,你留着去跟谢修宜说吧。”

        胭雪痛苦的摇头,“不,我真的再也与他没有来往了,世子信我好不好,我说的都是真的,求你就信我这一回,别把我关在外头,让我进去吧。”

        她不敢想象谢狰玉不要她,没有容身之处她该怎么办。回段府,死路一条。谢修宜那她心中现在对他痛恨不已,更不愿意。

        并且,她念及谢狰玉为她出头,尝到了他待她好的滋味,还想留在他身边继续被他护着,在她心里已经与她有了肌肤之亲又肯护着她的谢狰玉,就是唯一待她好的人。

        他说的那些话叫她受伤,也让她想证明她真的痛改前非了,说到底谢狰玉在她心里已经与谢修宜等人不同了。

        他是不一样的。

        她想与他好,获得他的宠爱,自此陪伴在他身边,这样的奢想让她感到甜蜜又忧伤,内心钝痛时而酸涩,不禁摸着心口疑惑的望着那扇紧闭的门,不懂她自己这是怎么了。

        里头没了声音,胭雪怔怔的站在原地等了许久,还是不见有人开门,便知道谢狰玉这回应该是真的走了。

        再听不见他与自己说话了。

        胭雪扶着门失落的坐在地上,削弱的双肩垂下,整个人都显得有气无力的,最后她从呆滞的思绪中回神,捂着脸无声的流泪,因为这回她知道,哪怕哭的再大声也不会有人来看她了。

        屋内谢狰玉一进去,便毁掉了看起来惹眼的花瓶,瓷片碎了一地,响动更是惊的院里的下人一片胆颤。

        在旁边目睹了今日发生的一切的三津也跟着沉默了,都未料到胭雪有那么大的胆子,竟敢周旋在世子和大公子之间,尤其是大公子的话,很容易叫其他人听着,对胭雪的观感非常不好。

        用来形容,就是“水性杨花”。

        这话兀地从谢狰玉口中吐出,可见他有多咬牙切齿。

        三津也是生平见他被一个女人气的将情绪流露于表面,他心中眼中的世子极善于韬光养晦,有勇有谋,往日都不喜形于色,如今却为了一个胭雪,这样大动肝火。

        作为下属,他不可不为世子着想,且他们与谢狰玉也有与其他护卫不同的情分,不仅仅是拿谢狰玉当主子一般敬畏。

        “世子息怒,无须为了胭雪生气,伤了脾胃。”

        谢狰玉冷静下来,似乎觉得为胭雪而生气,都是对自身的一种侮辱,冷笑着道:“就凭她?”

        三津命人上茶来,谢狰玉挥挥手,没什么喝茶的心思,他独自站在窗边,对着静昙居大门的方向阴着一张俊脸,说是胭雪不配让他生气,却明显还是气的狠了,阴恻恻的道:“有此奇耻大辱我岂能轻易就放过她。”

        胭雪打了个寒噤,日暮西去,天色已经晚了,她呆坐在静昙居的大门外,久不见人来开门,就像是被遗忘了般。

        等不到谢狰玉的原谅,也进不去里面,虽然是在王府里面,却还不知道今晚该歇在何处。

        这夜已经漆黑了,她站在静昙居的墙外,还是能看见里面的光亮,尤其是观景阁上的灯笼,一抹火光勉强慰藉了她变的麻木的心绪。

        路上有下人经过,她怕被其他人看见,知道她被赶出静昙居,听见脚步后便佯装敲门的样子,亦或是悄悄躲起来,才不至于面对王府里其他下人眼神怪异的难堪。

        归处居所近在咫尺,她却始终不得入门。

        好像被赶出来的丧家犬,这种事她自己知晓就好,还是不愿让别人发现。

        眼见时辰越来越晚,肚里的饥饿和嘴里的伤口让胭雪越发心灰意冷,看来今晚是等不到谢狰玉的原谅了,还是先找个地方将就,明日再到门前求门房开门。

        她开始想着去哪里度过一夜,这王府深宅大院,哪怕点满华灯,也叫她有一种行走在猛兽嘴中一般,夜色叫她胆怯,更深重的疲惫才叫她更不好受。走着走着,终于好似有了发现。

        南院传来诵经声,胭雪进去,那些僧人都闭着眼,哪怕听见动静,睁眼瞥见,看清她的衣着就已经知道她是王府里的女眷,并不觉得奇怪。

        她打算今晚就歇在之前谢狰玉休息过的小佛堂里,这已经是她能想到的,暂时的避难之所了。

        只要不叫她露宿在外,胭雪便感到满足了。

        小佛堂经常有人打扫,里头供的有一尊菩萨像,胭雪拖着身子软软的跪倒在蒲团上,“菩萨菩萨,求您保佑我,让别再世子生我的气了。信女身世凄苦,上辈子被生父的继室所害,万万没想到还能重活一辈子,两世为人,这一辈子逃脱父亲继室的毒手,遇到世子,已是与过往有了不同。”

        “世子虽然凶恶,我与他相识也不愉快,但这些日子他也并没有真正害过我,今日信女要遭父亲继室迫害,还是他为信女出头,这已是我想也不敢想的事,除了他,还没有人这样护过我。”

        说着说着,她沙哑的声音便哽咽不少,对着菩萨像嘟囔,“信女自知命苦,可老天能给信女再一次机会,我便要好好活着,不能叫父亲继室毒计得逞,只等有真相大白那日,给信女身份一个清白,将刘氏的所作所为公之于众,还我跟我娘一个公道。”

        “只是……”

        她吸了吸鼻子,挤出挡住视线的水渍,“只是信女实在不知道,怎么才能报仇,怎么才能恢复清白,更不知道世子能不能原谅我,若是菩萨显灵,可否托梦告诉我,信女该怎么做才好。”

        她已不知如何解除这样的困境,只能寄期望于菩萨能到她梦里显显灵,告诉她挽救的办法。

        她匍匐在地,虔诚的对着菩萨像磕头,不停的祈求,到最后实在说不出话来,人也没了精神,最后一磕时,没再起身,保持着伏拜的姿势小脸累的睡着了。

        明亮的烛光下,婢女拨出多余的香灰,再给香炉添上最新的安神香,只为了独坐在榻上的人神思宁静一些。

        若无意外,今晚谢狰玉也不大可能像现在这样孤枕一人,他大概会像昨日那般在偏房,与最不该提起的那个人在榻上颠鸾倒凤共度春宵。

        只是出了这样的事,人被他关在静昙居外,不许进来,连日来的春宵便没有了,谢狰玉由数日夜里的肌肤之亲,到一个人清夜扪心。

        守夜的婢女把调好的香炉搬进来,见谢狰玉从榻上坐了起来,不由得惊讶的叫了一声,“世子,可有什么吩咐。”

        谢狰玉脸色并不好,冷冷淡淡的,婢女略有些担忧不安。

        结果等了良久,谢狰玉也没有开口吩咐什么事,反倒是让她放下了香炉后熄了灯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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