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武安君,齮来请罪了(1 / 2)
头曼败了,败得一塌糊涂。
在匈奴人不打匈奴人的口号声里,被老中、途沙两位部落首领打晕绑缚,送到了冒顿王子面前。
亲身经历了高阙之败的二人比其他所有部落首领都要清楚,冒顿王子的手中到底掌握了多强大的力量。
高阙一战,二人事后复盘,均判定四万高阙匈奴语死伤至少到一万七。
在这个死伤超过三成仍有战斗意志,不溃败逃亡就是精锐的时代。超过四成的阵亡,仍然奋勇拼杀,这就是精锐中的精锐。
然而单从战力上来说,那些人哪里称得上精锐哦,连大部落普通的士兵都比不过。
但,就是这样才可怕。
战力低,而能将战斗欲望训练到如此强盛。
那战力高的,战斗欲望得强到什么地步啊,老沙、途中都不敢相信后面尾随掩杀过来的黑甲军到底死伤多少才会崩溃。
五成?六成?还是七成?亦或是如传说中跟随蚩尤战黄帝的上古九黎族一样,战至最后一人。
曾最为之骄傲,以为下一任单于的儿子近在咫尺,脸上没有胜利的喜色,眉宇间隐藏着深深哀愁。
在诸多部落首领的亲眼目睹下,在身边笑嘻嘻的刘邦友情眼色下,冒顿王子抽出阿父的弯刀,扎向仍处于昏迷状态的阿父。
终于,在数个时辰后,他们踩着白雪,站在了狼居胥山的山顶。
其上之人相貌粗犷,与头曼有三四分相像,正是冒顿王子。
“杀!”
数日后,两路大军还没有到狼居胥山之前,就见一快马疾奔军阵而来。
嗖嗖嗖的箭矢破空声响起,数不清多少支利箭自黑甲军中射向在匈奴大军眼中,一直是黑甲军首领的冒顿王子,却被虎背熊腰,身材高大的头曼尽数挡下。
“武安君,齮来请罪了。
“真是全身上下就嘴最硬!”
“赫赫赫赫……”
很快,脖子上延迟而来的剧痛,要他意识到他确实喝到了,是他自己的血。
这里的空气寒冷、清新,没有平时大漠的泥沙味,也没有今时大漠的血腥味。
老兵们纷纷加入了这场行列,大呼小叫着给这群匈奴狗凑一条圣河。
大步流星走上去,边走边解裤子。
这么强大的军队,被冒顿王子掌握在手中,那为何要与之为敌呢?
他不甘心地张大嘴呼喊,气管被割破的他却发不出一点人声。
他努力地高喊,传出来的却只有赫赫声。
光想着学霍去病封狼居胥了,怎么就没想到这位史上第一位冠军候是初春进的大漠,跑到狼居胥山上的时候阳光微煕,哪像现在这般冷的要命……
利刃穿心而过,头曼为之心痛,骤然睁大双眼。
他没管这个,眼下这种紧要关头哪里是在乎这种细枝末节的时候?
他要赶快告诉身边这些大部落首领他冒顿是被挟持的,对面那些黑甲军不为他冒顿所掌,是整个匈奴的敌人。
这支战无不胜,要他以四倍兵力不敢攻之的黑甲军,根本不是他儿子所有……
其一袭皮裘,满脸怒意。
对面老将王齮面上厉色一闪,一声令下。
<div class="contentadv"> 樊哙一马当先,胯下没马却比有马还快,如一个人形凶兽一样冲撞向匈奴军阵,挡者尽飞,救下荆轲。
“尔等若不信,一起去圣山一观便知,暂止刀兵罢,匈奴人不打匈奴人啊!”
这位第一位统一匈奴,某种意义上来说功绩不输始皇帝的雄主艰难的挪动脑袋,从儿子脑侧望向那群黑甲军。
箭矢还在攒射,不断增加的力量射倒了这具失去灵魂的熊武躯壳。
“乃公什么身份,你们什么身份,你们也配和乃公比试?”
他抬起头,眉眼之间早已没有了往日的凌厉。
说着话,眼中就开始掉落眼泪,刘邦伸手擦了又擦,话音中就带上了些微哭腔。
“匈奴兴,冒顿王!”
嘘声一片。
嬴成蟜大声骂着这群明明冻得脸色发紫,牙齿发颤,但言语一点不服输的老兵们。
不知何时站在冒顿王子身边的男人用力踢着冒顿王子的尸体,声音、脸上都满是愤怒。
耳边传来极其细微的嘴唇砸动音,近在咫尺,这声音小到冒顿以为是幻觉。
老将喃喃自语,怀念那场焚烧匈奴狗的大火了。
他周围那些匈奴士兵才反应过来,一拥而上把他死死按在地上。
低下头,望着仍插在身上没有拔出的弯刀,那是他最为熟悉的弯刀。
而现在,轮到他了嘛?他也要殒命在这把弯刀之下了嘛?
老兵们每次都把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似的,就是不干,还哄笑着说:
“将军你是不是累了?鸟都要冻掉了罢?你要是想下去就快下去,我们的老鸟没用处,你的小鸟还有大用呢!”
头曼,冒顿。
起身的刹那,杀气有如井喷一般!
“谁杀了我的阿父!”
不管是头曼还是冒顿,当上单于之后,他们的地位都不会有丝毫改变。
“啧。”
这位单于用他所剩不多的时间,尽可能多的扫过那些黑甲军的脸。
老将王齮拄着一根粗壮树枝当做登山杖,紧跟在嬴成蟜身后。
他内力涌动,要响度加大。
如两条宽阔的大河一样,向着匈奴圣山狼居胥山而进。
“乃公不但给他们添鸟,还给他们添圣水!”
众首领退却的脚步仍然迅速,但是一双眼眸开始惊疑不定起来。
冒顿能战过头曼,他们就认冒顿为单于,这很合理,这是匈奴的规矩。
“匈奴狗就把这当圣山啊?这山上连个鸟也看不见啊,王廿,你小子解开裤裆,给匈奴狗的圣山添个鸟。”
“冒顿王子已然在圣山,背上了荆棘,等待给单于请罪。尔等眼前死去的冒顿王子是为了麻痹尔等弄出来的替身。这替身竟敢杀害王子阿父,罪大恶极,死不足惜!王子最重孝道,只想着清扫妖姬,哪里会害单于性命。”
“可怜王子,眼看就要父子相聚,冰释前嫌,如今功亏一篑……”
他的宏伟蓝图还没展开,他怎么可能会死啊?
他挥舞着手臂,向前踉跄了数步,带着不甘栽倒在黄沙上,距离他的阿父不过十步。
要冒顿王子带领我们匈奴走向繁荣昌盛,灭东胡、月氏、乌孙……称霸大漠,不好嘛?
冒顿王子说了,匈奴人不打匈奴人。
远处,将军的身影一如十年前那般,健硕,充满生命力。
头曼如同一个成了精的刺猬,带着那些一直在颤动不已,还在不断增加的刺,合上双眼,他瞑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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