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第四十一章 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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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窗,名师,多少人求而不得。

  在大周不甚清楚,至少在明州府,闻山长称得上数一数二的大儒。

  程子安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暗自琢磨着,闻山长无心权势,家中只有一儿一女。儿子与他一样,在京城国子监教书,女婿在穷困的祁州做县令。

  学问好,人纯粹,关系简单,朝堂中枢危险的纷争,闻家已经够不着。

  闻山长多年未收学生,程子安定了个目标,争取成为他的关门弟子。

  闻山长当年也是有名的才子,[chun]闱拔得了二甲头筹。

  程子安脑子转得飞快,等多见几次,他要“借阅”闻山长从小到大的考卷。

  嘿嘿嘿,一想就美得很。

  周先生边走,边不时朝程子安看去。

  “能亲自得闻山长指点功课,你可要珍惜啊。”

  程子安从周先生语重心长的话中听出了酸味,便收敛了笑容,正[se]应是,不动声[se]画了个饼。

  “先生教训得是,学生定当努力,以后给先生长脸。”

  周先生愣了下,笑得比程子安还要灿烂。

  要是程子安以后有了出息,他这个先生,少不了跟着沾光。

  回到课室,同学们都眼巴巴朝他看来。

  程子安矜持着,拱手朝周先生一礼,朗声道:“幸得周先生出面,替我们争取到了门帘。学生无以为报,请接受学生一拜!”

  “太好了,有门帘了!”学生们敲书桌,拍手跺脚,怪叫笑喊齐声欢呼,声音比往常周先生宣布放假时还要响亮。

  “学生无以为报,请接受学生一拜!”

  所有同学学着程子安,出列,躬身拱手见礼。

  周先生很是愕然,到了闻山长监舍,他几乎一句话都没说。

  门帘全靠程子安争取而来,却半点没居功,将这份功劳让给了他这个先生。

  学生们一齐行拜礼,连辛寄年都跟着躬身到底,虽说看上去稍许手忙脚乱,却让他心头一热。

  蒙童班的学生淘气,能进府学蒙童班的学生,大多都非富即贵,在府里宝贝得很。

  说是先生如父,蒙童年幼,先生们都会约束着,不能真正下死手管。

  难得啊!

  周先生心[chao]起伏,抬手让学生们落座,对程子安无比和蔼道:“你去将熏笼搬到身边来,门边冷,明[ri]记得添衣。”

  程子安施礼道谢,走去角落,将熏笼搬到了他与方寅的座位中间。

  方寅眼含感激,纠结了下,到底没有做声。

  程子安并不在意方寅的感谢,举手之劳罢了。

  有人出生时就在了顶峰,有人一辈子辛苦奋斗,走大运的话,能攀爬到中间的高度。

  程子安算是出生时就到了半山腰,方寅则是在谷底。

  处处斤斤计较,过了。

  下课后,辛寄年迫不及待来找程子安。同学在门[kou]进进出出,说话不方便,他将程子安扭到了外面,去了夏[ri]常去玩的林子边。

  林子边风大,四周空无一人。寒风扑面,程子安打了个哆嗦,不客气将手伸进了辛寄年的衣领取暖。

  辛寄年冷得哎哟一声,扭着身跳脚躲开,控诉道:“程哥,你偷袭!”

  程子安也正好要找辛寄年这个笨蛋,他懒得废话,问道:“你眼神如何?”

  辛寄年不解,道:“我眼神好得很,程哥问这个做甚?”

  眼神好就行,程子安转过身,手伸在背后,背着他比划:“你仔细看清楚了,我答完题,手在身后装作挠[yang],告诉你答案。”

  辛寄年听到答案,飞快闭了嘴,看得无比认真。

  程子安道:“你得记住了,弄错了可别怪我。”

  辛寄年笑逐颜开,头点得跟小[ji]啄米般,“程哥放心,我记住了,都记住了。”

  程子安皱眉,嫌弃地看着他,很是犯愁,难得说了句肺腑之言。

  “你平时吧,还是读读书,自己动下脑子。学堂的考试能对付过去,等到秋闱[chun]闱时,那时该当如何?”

  辛寄年哈哈笑了起来,道:“程哥真是,还早着呢,担心这些作甚!”

  程子安见说不通,很快就放弃了,转身往回走,道:“快些,外面冷死了,你一身肥[rou]能挡寒,我可比不上你。”

  解决了算学考试的问题,辛寄年开心蹦跳着,脸上的[rou]随之抖动,得意地道:“有高人夸我是大富大贵之相呢,脸上无[rou],一看就是苦命短命的面相。”

  程子安一脚踹了过去,骂道:“滚你的!有钱人才吃得胖,没钱的吃不饱,身体不好,脸上哪来的[rou],当然是苦命短命了。这些看面相的,纯属说屁话骗钱,坏得很!”

  辛寄年立刻道:“程哥说得是,程哥比高人还要厉害。程哥,以后你要是考不中,可以去做高人替人看相算命,也是一门好营生。”

  落第的读书人要继续生活下去,除了算命解字先生,还有写话本,替瓦子里的戏班写戏本,做先生,改行学医,做买卖,涉及到各个行当。

  程子安并未将辛寄年的话放在心上,甚至还暗戳戳思索起来,以后他就去写话本,戏本。

  辛寄年看的话本印刷[jing]美,一本要三四两银子。印刷粗糙的话本,从半钱到一两不等。

  各种狗血奇葩,鬼神狐狸与人的爱恨恩怨情仇,与后人的想象力比起来,不遑多让。

  一天写几个狗血奇情故事,走粗糙印刷快销路线,钱财哗哗来。

  可惜,现在程子安面临的最大问题还是,程箴能顺利参加举人考试。

  冬至之后便是年,无论富绅穷人,皆忙碌着洗刷清扫,迎灶神,热热闹闹过新年。

  府学学生除外。

  学堂尚未放假,考试在即,正是最焦头烂额时。

  程子安除了学习考试之外,还要去闻山长处报道。

  早上进了府学大门之后,长平就在通往蒙童班的门[kou]等着了,上前将他请到了闻山长的院子。

  程子安背着书箱进了屋,上前见礼。闻山长指着椅子道:“坐吧。”

  “是,多谢山长。”程子安解下书箱放在案桌上,手搭在膝盖上乖巧端坐。

  椅子有些高,程子安的腿够不到地上,垂在半空中。

  闻山长看得忍俊不禁,道:“你搬个小杌子放在脚下垫着,等下别一头栽倒了。”

  程子安跳下椅子,抱起堆在杌子上的书卷,问道:“山长,这些放在何处?”

  闻山长转头四望,指着角落的藤编筐道:“放里面即可。”

  程子安依言将书卷放在了筐里,搬着杌子往椅子前挪。手上不闲着,嘴里也没闲,问道:“山长,屋里的书,你全都读过吗?”

  闻山长唔了声,道:“书放着若不读,实属[lang]费。”

  程子安哇地感叹,“山长真是厉害,学富五车。”踩着杌子坐回椅子里,这下脚有了支撑,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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