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第五十章 无(1 / 2)

加入书签

文士善只带了长随常甫前来,一路进了府学大门,守门的童子机灵,蹬着小短腿跑得飞快前去禀报。

  “你瞧这童儿!”文士善轻摇着头,指着童子笑呵呵。

  常甫跟着笑道:“东翁来了一次府学,连童子都记得了。”

  文士善戏谑地道:“何止是府学,恐怕府城那些世家大族,连烧火婢女都能认出我来。”

  “想要微服出门,难呐。”文士善背着手,笑着四下打量,喟叹道:“明州府人杰地灵,最灵处,还得数明山。”

  开[chun]后,明山花繁叶茂,流水淙淙,读书声袅袅。

  古朴的宅子掩映在其中,随处可见一处修竹探出头,青衣学子捧书埋头苦读。

  常甫道:“连圣上都多次夸赞,东翁能来到明州府,不知多少人会暗暗咬碎牙。可惜呐!可惜!”

  “他们要如何,眼红也罢,不甘也罢,我管不着。”文士善笑容更甚,嘴上却很谦虚,道:“都蒙圣上厚爱,明相提拔,我要将明州府治理得海晏河清,方能还君意。”

  常甫忙说是,落后一步随着文士善朝前走去。过了一阵,他还未见到闻山长前来,眉头不由得皱起。

  文士善的步伐亦放缓了下来,眉眼冷了几分。

  这时,长山提着衣衫下摆,气喘吁吁跑了过来,作揖拱手见礼,连声赔了不是:“闻山长身子不适,未能亲自前来迎接,请文知府,常师爷见谅。”

  文士善抬眉,哦了一声,关切地道:“闻山长可是病了?病得可严重?你快领我前去瞧瞧。”

  长山眼神躲闪,支支吾吾道:“闻山长只头疼......文知府请。”

  文士善望着长山几乎逃也似的背影,与常甫[jiao]换了个眼神,跟在了身后。

  到了闻山长的院子,四下无人,安安静静不见端倪。

  长山立在门[kou],打起了门帘。文士善走进屋,屋内比文士善上次前来所见还要凌乱几分,到处摆着书卷。

  闻山长坐在书案后,嘴唇干燥,眼底一片青[se],看上去萎靡不振,起身与文士善见礼,哑着嗓子招呼他们坐。

  长山收拾出两张椅子,便退出托着茶盏进屋奉了茶,守在了门[kou]。

  文士善吃了[kou]茶,放下茶盏打量着闻山长,问道:“闻山长可是遇到了难事?”

  闻山长揉着额头,叹了一[kou]气,再揉着额头,再叹一[kou]气。

  接连揉眉头,叹气,直到文士善身子动了动,闻山长终于长长太息一声,涩然道:“是难事啊,天大的难事。说起来,文知府是府学的上峰,我不好瞒,瞒也瞒不住。”

  文士善转头看了眼常甫,见他皱着眉头一脸雾水,定了定神,道:“闻山长,究竟发生了何事?”

  闻山长苦笑道:“我终是不通庶务,被底下人钻了空子,这府学的账目,真真是没眼看呐!”

  书案上堆着账本,闻山长随手拿了一本递给文士善:“文知府,你瞧瞧,他们这些混账东西,居然在我眼皮子底下胡来,中饱私囊!府学乃是读书圣地,岂容他们玷污!”

  文士善神[se]一惊,接过账本翻看起来,他粗通账目,翻看了几页,神[se]沉了下去,将账本递给了常甫。

  常甫同样惊讶,对账目上,他远比文士善要[jing]通,翻看了几页之后,将里面的猫腻看得一清二楚。

  闻山长闭了闭眼,似乎拿定了主意,肃然道:“他们乱了法纪,我将他们全[jiao]给文知府发落。我身为山长,易难辞其咎自愿辞去山长的差使。”

  文士善神[se]一震,难掩欣喜。

  明州府府学在每次的[chun]闱中,次次都会有人高中。闻山长身为山长,办学有方,学识渊博,为人清廉正直。

  想要寻他的错处不容易,此次前来,就是借[kou]追问项伯明之事,[bi]问府学学风。

  未曾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他们一来,闻山长主动[jiao]出了府学的账本,毫不避讳府学的账目出了问题。

  文士善手紧紧拽着账本,跟着叹息了几声,温和地道:“闻山长醉心学问,无暇顾及庶务。俗话说千防万防,家贼难防。财帛动人心,底下的人手脚不干净,谁也防不住。闻山长不必为此焦虑,府学的山长,若你不做,就是圣上都不会答应。”

  常甫此时焦急起来,暗自给文士善递眼[se]。

  这事来得太蹊跷,他总觉着不安。

  文士善眼神冷厉一扫,常甫只能按耐住,不做声了。

  “至于这些账目,衙门定会清查。库房,账房上留下的银两,采买的商户,皆要查个清楚明白。敢朝府学伸手之人,衙门定会秉公处置,一个都不会放过!”

  文士善厉声说完,对闻山长道:“有劳闻山长相帮,连着账本一起,府学库房的钥匙等,全部[jiao]给常甫。”

  闻山长忙拱手道谢,唤了长山进屋,道:“你去将管着府学账目的几人全部叫来。”

  常甫见状,只能暂时按耐住,站起身道:“长山,我与你一同去。”

  闻山长摆手,道:“去吧去吧,长山你拦着些,我就不见他们了。既然敢犯事,就莫要怪我不顾念往[ri]的[jiao]情。”

  文士善手指点着账本,坐着说了几句话,起身离去。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