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二娘(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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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新的粉条已经泡上了,等晚上再吃一顿,总能填上,于是赵陆不动声色询问道:“二娘这个名字不好,咱们换一个怎么样?”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胡夫人觑着眼睛思索着可能性,不知不觉连碗里的汤都喝干净了。

        这话儿没法为胡夫人解释,带着疑惑,满院子油泼辣子的焦香混合着陈醋的酸香,叫三人吃得开怀。

        “婶子啊,你有开店的经验吗?”

        没等赵陆抬手,只见那姑娘膝盖一弯,噗通一声砸在地上,旁人见了都替她肉疼。赵陆目瞪口呆,天爷,天底下竟然有这么实心眼儿的大姑娘。

        赵陆为了八亩地跑了大半日,置产的兴奋劲儿一直没过,持续性的精神高涨带来的后果就是,收拾完姑娘的个人卫生,一连串的肠鸣音,咕噜噜震天响。

        “好吃!”胡夫人吃得汗流浃背,却兴致高涨,她酷爱食酸,却不知道热热辣辣的酸更美味,“你这个手艺,开吃食铺子也行。”

        二娘甚至忍不住背过身去舔了舔碗沿。

        “嗯。”二娘没敢坐椅子,蹲在地上将胡夫人的空碗与自己的叠在一起,转身三两下就将碗冲干净放在一旁,眼巴巴的盯着赵陆,显然是等她手里的最后一个碗。

        从贾府带出来的也不多,毕竟多少人眼巴巴盯着,也不会允许她多拿。而今若是再分一套出去,她就要不够换洗了。

        古往今来,夸一个人做饭的好吃程度里,最高级的赞赏就是你开店也行。

        <div  class="contentadv">        赵陆笑得前仰后合,说可以,休假的时候就在家门口支个摊儿,反正咱们也住得临街,还省得单独赁摊位了。

        于是将那姑娘推到赵陆面前:“灶上功夫还行,你既不肯去我那儿吃饭,往后她给你做。”

        想到这个,胡夫人不由得一身恶寒,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放心吧,你胡叔看过了,确实是个哑的,不会把你的事带出去说给别人听。”

        赵陆莫名有些心酸,却叫胡夫人一拍大腿,大喝一声:“有了!”

        想着自己进荣国府那年,也是这么忐忑的被人翻来覆去的洗,生怕有寄生虫带给金贵的主人家了。

        赵陆不做她想,只想着原来古代的驿站也是如此神速,京城与金陵一来一回竟然只要半个多月,想来是幸运地搭上了官船。

        她连车带人靠酒楼边上的屋檐下,眼见四下无人又有几分黑暗,于是从空间里将赵三的斩骨刀摸出来,看一眼再放回去。

        “打理两个街头混混不是问题。”她轻哼出声,给自己壮胆。

        “婶子想做的话,我占一成利,方子没什么技术含量,送你了。”赵陆心想,京城人讲究,大部分人红薯都不肯吃的,若知道这粉条是红薯粉制取,恐怕要闲话。

        见赵陆神色复杂,胡夫人忍痛让步:“四六,我四你六。”

        咳咳。

        可怜见的,十八九岁在她那个时候可能还没高中毕业呢。

        枣树上传来窸窣作响的敲击声,胡夫人颤颤巍巍道:“你雇我也成。”

        “快!你的东家,给她磕头,往后你就是她的人了。”胡夫人转头瞧她,笑吟吟的催促着。

        说来也巧,她的信件半月前出门,正当她想着赵三有没有收到信时,却突兀地收到了镖局送来的属于赵三的来信。信件不过寥寥几语,但包裹却是鼓鼓囊囊,拆开来才知道是一大包玉米种子和红薯粉条。

        “吓我一跳!”两人身形一抖,二娘忙不迭转身拿起笤帚开始打扫院子,待看见枣树上零星几个红彤彤的小枣儿,灯笼似的藏在黄叶里时,二娘蓦地站在树下不动了。

        “对了,我去买套床褥。”说着,朝枣树上的二娘指了指,“再过两月天儿凉了价格就贵了。”

        幸亏赵三买的院子大大小小有五间房,再将耳房腾出来睡个人倒也容易。

        她家有个傻儿子,想要出门做点什么都没办法放心,先头被拘在贾府一回,她心都快操碎了,暗下决心往后再也不做这样劳心费力的事了。

        二则,怕被偷了。

        好比自己这一单,满打满算才三钱银子,她笑吟吟的留下送货地址,这才踟蹰出门。

        “按说是愿意的,毕竟你不收她的话,那陈家只怕要拿她浸猪笼。”胡夫人闲闲道,浸猪笼当然是糊弄小六儿,但嫁给小叔子大伯子什么的,估计跑不掉。

        宁可少赚钱,也要看顾好自己的心头肉。

        赵陆若无其事的望向胡夫人和那位姑娘:“这姐姐怎么称呼?咱们中午吃酸辣粉吧?吃完之后再给你收拾住处行不行?”

        赵陆被她盯得发毛,想着再吃就不礼貌了,于是半碗汤递过去,刚想说倒掉,就见二娘端起碗起身,稀里呼噜的喝了个干净,毫无嫌弃之色。

        赵陆扶额,她还真没想过给自己买个使唤什么的。虽然知道他们做官的会互相赠仆,可那都带着一丝桃色气息,眼下胡夫人真送她一个仆人,她却只想得到:“多少钱?”

        心理疾病就是要远离一切刺激源头,如果名字让她杯弓蛇影,那就换一个名字。

        农忙的时候,带米糠的糙米里添上豆子高粱和杂菜,能焖上一锅干的,已经是顶好的日子了。不过那样的好饭,陈家不剩下的话她也没得吃。

        说着,往赵陆手上塞了一张身契,这感觉太古怪了,她用了五年挣脱这张纸的束缚,眼下同样一张轻飘飘的纸张又网住了另一个人的人生,叫人不由得问道,“死契啊?她愿意吗?”

        “你有算账的经验吗?”

        秋天的气候就是孩儿面,说变就变,出来还晴空万里还没到家就迎来暴雨如注。

        尤其是一说二娘,那姑娘身形还抖了一下,显然是害怕这个称呼,一个可能有心理创伤的哑巴使唤……赵陆又着叹了口气。

        “也没有,但小账谁还算不明白了?现学呗!”

        菜刀放回空间原本的见缝插针,变成了大喇喇躺在贾母赏的那个锦盒之上,嘶……好像空出来了巴掌大的地方。

        “请赖大爷自重!”一声清脆的推诿,拉住了埋头鼓弄的动作,无它,这声音太熟悉了,是绮霰的。

        绝对是绮霰的,她四下搜寻声音的来源,这么大雨不在贾府呆着,出来干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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