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贾琮:这荣国府的家风是不是该整一(1 / 2)
第199章 贾琮:这荣国府的家风是不是该整一整了?
荣庆堂里,贾母早领着众人等着了,她如常一般歪在罗汉床上,宝玉坐在一旁与早来的湘云正说着话儿。
椅子上,王夫人和薛姨妈各坐一边,三春和宝钗顺次而列,熙凤与李纨侍立一旁,一个默默站着,另一个则是如一只花蝴蝶一般在屋子里穿来穿去,不时插科打诨,将贾母逗得大笑。
“琮三爷和琮三奶奶来了!”屋里,琉璃进来说了一声,众人听了这话,忙伸长了脖子朝门口望去。
宝钗若银盘般的脸上,一抹浅浅的笑容凝固,大约是想到了先前的尴尬,水杏儿般的眸子在看到进来的黛玉后,闪过一点光芒,旋即,便又起身,与三春一块儿迎了上去,“林妹妹来了!”
柔顺的眸光不着痕迹地划过贾琮的周身,含着笑意看向黛玉,既不显得殷勤又不会失礼,一举一动均是恰到好处。
“宝姐姐!”黛玉笑着招呼道,便被贾琮的手轻轻地按了后背,二人一齐上前与贾母等人行礼。
“可把你们盼来了!”贾母坐在罗汉床上,老辣的眸光上下打量贾琮,“这孩子瘦了些,也长高了!”
这话是对着薛姨妈说的,薛姨妈也是笑着打量贾琮,点点头,“少年郎正是长身子骨儿的时候,别人家的孩子这会子还是个孩子呢,老太太也是有福气,琮哥儿多大点儿,已是侯爷了。”
王夫人面儿上虽也挂着一点浅笑,心头却是不以为然,若非得了东府的爵位,贾琮能有今日?
贾琮在一旁落座,黛玉顺势坐在他的一边。
“晌午那会儿,我说让凤姐儿请你两个过来这边用膳,说是你累了,要歇会儿?”贾母问道。
贾琮凉薄的目光掠向贾母,心说,这是在兴师问罪了?
“我才从外征战回来,进宫面圣后,又是一场庆功宴也是与百官应酬,还要应对言官攻讦,老太太这里虽好意,我也实在是没有精力,想老太太应是不会与我一般计较,才令琏二嫂子以实情告知。”
贾琮说完,唇角微微一翘,一抹讥诮已是毫无掩饰地展露于贾母跟前,家慈子孝,家慈在前,伱若是想要指摘我不孝,且得先看你慈不慈。
贾母自是气急,她三番两次请贾琮过来用宴,贾琮推三阻四不说,今日更是一口回绝,便是再大的肚量,贾母也容不下如此忤逆的孙儿,是以,适才一见面就敲打。
王夫人听了心里自是舒坦不已,笑着在一旁打圆场,“琮哥儿也别和老祖宗怄气,你这一年多来,出征在外,老祖宗是深知你辛苦,寻常总与姨妈说你的不易,说你有出息。
今日也是听说你回来了,惦记得狠,你没到家,老祖宗就让你琏二嫂子去那边等着,就看在老人家一片担忧的份上!
你宝二哥哥哪一次不是从外头一回来,就来老祖宗跟前孝敬的,你也是读书人,还讲究个‘父母在,不远游’,哪能不让老太太担心的道理?“
贾琮平静的目光看向王夫人,白净面皮上显出宽厚神色,但一双眼睛里显露出来的恶毒神情却是遮掩不住。
本是少言寡语,一心吃斋念佛的人,此时说这么一大篇大论出来,看似字字维护贾母,实则句句指责贾琮不孝。
不待贾琮说话,黛玉便已是笑着道,“二太太怕是误会琮哥哥了,琮哥哥哪里就怄气了,适才也不过是在向老太太请罪不来缘由。
再说了,怎好拿宝二哥作比?当初珍大哥哥在的时候也不是每日里来老太太跟前晨昏定省,况宝二哥又是住在荣庆堂的,每次外出回来,不回荣庆堂又能去哪里?
我们也是能体谅老太太的心情,琮哥哥上次回来,军务繁忙,也是抽了好大的空来给老太太请安,连观里都没去,这次也是先来,还没去观里给大老爷磕头呢!“
若非贾琮教给了黛玉的那一招,这番话,黛玉是没法说出来的,不看活人的面也要看死去的娘亲的面上,不得不敬重老太太。
但,贾琮给她说了那番话后,她前思后想一番后,也明白老太太心里眼里唯独疼的人怕是只有宝玉一个,连二姐姐、三妹妹和四妹妹都不在老太太疼宠的范围里头,她一个外孙女又算得了什么呢?
老太太若是想将她和宝玉凑做一堆儿,那也要看二太太容不容,不论如何,她若当年没有和琮哥哥一道儿走,未来她怕是只有死了。
想到这里,对贾母的那点子亲情,也就再难维持了。
她与琮哥哥夫妻一体,荣辱与共,岂能由人将一盆子脏水这般泼到琮哥哥身上。
是以,黛玉也是带着敲打之意,说出了这份话来,也点醒诸人,贾琮已不是荣国府的子孙了,而是宁国府的承爵人,贾敬的嗣子,不要一天到晚拿孝道绑架他。
王夫人听了这话,气了个倒仰,冷笑一声道,“人人都道外甥女牙尖嘴利的,我往日还不知道,今日一瞧,可是真的!”
“人人?不知二太太口中的人人是谁?”
贾琮一双厉目如刀剑一般看向王夫人,大有你敢不说出个人来,我绝不罢休之势,“是这府里的主子,还是下人们?我今日倒是要一个说法,是谁有如此大的胆子,敢诽谤一个朝廷诰命,超品侯夫人?”
贾琮一身威煞,逼得王夫人猛地一惊,一张本就白净的脸此时煞白,一脸惶恐地呆愣着,求助般地看向贾母。
贾母也是不期然贾琮敢在她的面前耍威风,但此时,她若是自恃身份将贾琮压下去了,那宁荣二府一体就再也不会成立了,交恶之声今日就可传出去。
而眼下,贾赦是个废人了,贾政身上虽还有个从五品的官职,能顶什么事,朝堂上终究是少了话事人。荣国府别说十年的富贵,一年的富贵都没有,只能江河日下,利益任人分割。
宛如当年,思量着宁荣国二公去后,贾家在军里就没了什么话语权,王家将两个姑娘嫁给贾家,贾家将京营给王家,看似是利益捆绑,实则,到底是王家得了大好处。
贾家眼下无人,眼前的少年是唯一能够顶起天的人。
“琮哥儿,你太太也是一时嘴边儿的话,你虽是那边的嗣子,可到底还是荣国公的血脉,你可以不认我这个祖母,我却不能不要你这个孙儿。你太太说破天也是为了我,玉儿说这番话,岂不是寒了我的心?若当日不让你出嗣东府,你岂有今日?”
啪!
贾琮猛地一掌拍下,梨花木的椅子一侧扶手已是咔嚓一声裂开,碎下;贾琮对贾母的话充耳不闻,而是一双虎目紧紧锁住王夫人,“二太太,究竟是谁在说侯夫人这番话,还请二太太将人交出来!”
王夫人脸上青白交加,在贾琮的威逼之下,她也是颤抖如筛糠,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那碎掉的椅子,自忖自身骨架并没有这梨花木结实,心头担心这粗鲁少年果真朝自己动手,那她也是不用活了。
“琮兄弟,你也别生气,都是下人们嚼舌根,前儿我也恍惚听到有人说了这一嘴,我还跟平儿说,好生查一查,究竟是谁,嚼舌根到主子们头上,你也是知道的,这家大业大,难保有些人生反逆之心,也不好人人都拿来责罚一番。”
关键时刻,熙凤站出来打圆场,忙亲手端了一盏茶,递到了贾琮跟前赔罪。
伸手不打笑脸人,贾琮也很是佩服熙凤这番本事,倒也没有多晾着她,略等几息功夫,方才不情不愿地接了过来,放在一旁的小几上。
“二太太出阁前也是王家千金,都太尉统制县伯王公之后,出自官宦之家,照理说,不该如此不懂礼数才是,漫说下人们这番嚼舌根的话乃空穴来风,纵然有板有眼,二太太不说呵斥,反而拿来当事人跟前说嘴。“
贾琮扭头看向贾母,“老太太,这荣国府的家风是不是该整一整了?”
王夫人气得恨不能当场晕过去,她紧紧地咬住唇瓣,泪珠儿在眼眶里打转儿,今日贾琮这个晚辈当着里里外外,这么多长辈晚辈的面,羞辱她不说,竟然连王家一并羞辱,传出去,她的颜面何在,王家的颜面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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