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夺爵,抄家,流放(1 / 2)
第228章 夺爵,抄家,流放
一顿饭,贾琮先是用得有些拘束,泰启帝见此,让吴极将几盘他觉着还不错的菜都挪到了贾琮的面前,又道,“你还年轻,这时候能吃当吃,等到了朕这个年纪了,想吃的都克化不动了。”
贾琮稍减拘谨,再加上,他是真的饿了,吃起来,颇有些风卷残云的气势,泰启帝本来有些胃口不佳,结果被贾琮带动起来,多吃了小半碗粳米饭。
吃的时候很开心,吃过了,又有些撑得慌,泰启帝便命贾琮陪他去散步,克化一下。
时值暑热,贾琮陪着泰启帝在蓬莱殿后面的莲花池上散步,习习的风从湖面吹过来,带着些许凉气,倒是比在殿内坐在冰盆中间要舒服多了。
“你跟朕说实话,李午案,东虏案,这两桩案子,贾赦于其中究竟多大的罪?”泰启帝问道。
贾琮噗通跪了下来,“臣不敢欺瞒皇上,经臣核查,一等将军贾赦在李午案中实属清白,但东虏案,贾赦难逃其咎,正如柳芳所言,其一万两银票,乃是买贾赦的车装运阿济格出城。
柳芳其心可诛,其打着臣领锦衣府,九门都安排了锦衣卫严查,而贾赦乃臣之生父,以为臣不敢查核贾赦之车,故而设计于此,臣既不忿其心,更不忿其行,故而才会行调包之计,也不过是彰显其恶,并未掩其罪,还请皇上恕罪!“
贾琮说完,耐心地跪在地上等待皇帝的反应,过了片刻,皇帝这才弯腰,轻扶了贾琮一把,道,“卿请起,朕信卿之言!依卿之见,贾赦当论何罪?”
这可是一道送命题啊,贾琮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依他的心,他既然已经做到了这份上,便没有要留贾赦一条命的意思,但子论父罪,在这样一个时代,乃是不容于世之举。
贾琮想了想道,“臣不知!”
但这番话,必然是不遭君王欢喜,贾琮忙补救道,“臣以为,国有国法,臣之生父该当何罪,三司必有定谳,臣不敢妄议!”
这是皇帝第二次问贾琮关于贾赦的意见了,贾琮不知帝王心思,只觉得深不可测。
谁知,他此话说完,泰启帝并没有责怪于他,道,“朕深知你的难处,但伱虽过继到了宁国府,世人却都知你乃是荣国府贾赦之子,国夫人乃是你的亲祖母,朕也是不得不为卿声名着想,实不忍世人道你一声不孝啊!”
贾琮心说,你自己不想当孝子,你就巴不得世上人与你一样都当不得孝子。
他泣泪道,“臣蒙皇上恩宠,方才有今日!天下人谁不想当一个孝子,博一个好名声。《商君书画策》有言‘治主无忠臣,慈父无孝子’,眼下,臣只要求皇上一声,为生父开脱,不论皇上准与不准,臣便轻而易举博了一个好名声。
然,臣若果真如此,便实乃不忠不孝之人。臣求皇上法外开恩,于国不忠;臣之生母音容笑貌历历在目,臣何忍辜负其一片拳拳爱子之心?
臣实两难也!“
贾琮泣道,“若今日,臣之生父为国为民立功而蒙冤,臣为忠臣良民也当在朝堂上为其力争一二,一为匡扶社稷,二为肃正朝纲,哪怕辜负慈母之心。然,贾赦所犯之罪,臣虽不忍言,也不得不承认,实乃通敌卖国,臣又如何敢向皇上求情,请皇上降下浩荡皇恩呢?”
一番话,令泰启帝感动不已,他朝大明宫的方向看了一眼,道,“卿所言极是,卿此举虽犯亲亲相隐,可却是大义所在。不过,你在朕跟前说了实话,朕会看在你的份上,对贾赦从轻论罪。
朕以为,其命可恕,夺爵却已成定局,其余不涉家眷,卿以为如何?“
其实,这也符合贾琮预期,毕竟,通过贾琮一番操作,贾赦虽随行柳芳,但阿济格却不在他的车上,且贾赦也并没有供认,柳芳虽指认,但并无物证,也无有力人证,将荣国公府一网打尽,抄家灭族,于法于理都不通。
而一旦阿济格在贾赦的车上被抄拣出来,这罪就大了,宁荣二府还没有出五服,更何况从血缘上来说,贾赦与贾琮乃是父子,就算皇帝看在忠顺王的份上,肯对贾琮网开一面,皇帝的信任都减了一层。
而朝中那些言官们,绝对不会放过攻击他的机会,一旦贾琮被炮火包围,就算泰启帝想拉他一把,都不能不顾舆论民情。
把握到这个度,于贾琮来说,是恰到好处。
事儿说完,临敬殿的管事牌子前来报,说是顾铭臣等人已经到了,这是奉了泰启帝的命令,命这些人饭后前来临敬殿议事。
贾琮正欲告辞,泰启帝先一步留了他,“元泽也来一块儿听听!”
贾琮深感帝恩深厚,忙应了下来。
就算他一个勋贵武将,议政的时候,没有资格发言,旁听也能知道不少信息,最起码没有被排除在核心政治圈之外。
来的人只有顾铭臣、严敏、章启林、潘诚义,及左都御史聂闻达、大理寺卿汤慕等人;贾琮便知,关于治河的事,泰启帝已经定下了潘诚义,此番,应当是讨论治河的方略问题。
果然,潘诚义应当是心中有数,满面红光,看到贾琮跟在泰启帝的身后进来,讨好地朝贾琮一笑,颇有些沉不住气。
贾琮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潘诚义被其目光扫过,忙心有所感地低下头来,不敢造次。
“潘卿说一说,这河要如何治?”泰启帝落座后,问道。
潘诚义道,“启奏皇上,既曾如春之计不可用,臣以为不如开通洳河,连接到邳州直河,以避黄河决堤之险。”
见泰启帝点头,潘诚义增加了信心,道,“针对黄河治理,自古以来,各家有各见,臣以为眼下当务之急,便是开通洳河,如成,其他工程可以慢慢谋划,只要不放纵黄河入淮,则下游疏通,可分出六座楼、苑家楼二路减缓其水势,既可以转移丰、沛的水患,又不至于使殇山之城成为沼泽。”
贾琮朝潘诚义看了一眼,此人倒是有几分见识。
又听其道,“臣也以为,宁国侯在朝堂上所言极有道理,臣之所见,也将前往河堤后,与当地河工详为商议,将好处危害一一列举出来,待斟酌详尽之后,才一体实施。”
泰启帝道,“此乃老成谋国之言。”
当下,便命潘诚义总管河道,其本就为工部侍郎,也是职在其所。
潘诚义退下后,泰启帝便问起李句同的病情来,看样子是迫不及待地想要选出吏部尚书的人选,毕竟,眼下首辅之位也出缺,朝堂上的几位要员都不在位,不论是议事,还是选人都极其不便。
“启禀皇上,柳芳之罪,臣等已经商定,当诛九族!”严敏见皇帝久不语,上前一步,将差事交割。
晌午时分,三司针对皇帝的意见,重新议定了柳芳的罪,虽说屈服于皇权很有些不耻,但事关勋贵,文官集团只会乐见其成,绝不会有人因此而人攻击他们。
皇帝适才在大殿上是一番气话,气过之后,也觉得诛九族太有些过了,一时间沉吟不语。
文官们明知皇帝的意思,而低头避开,当做背景墙,贾琮却不好置若罔闻,上前一步道,“皇上,臣以为柳芳当诛,罪在不赦,却不至于祸及九族,臣请皇上开恩!“
章启林此时也道,“臣附议!祸及九族,波及太多无辜,况理国公府乃开国功臣,实与朝廷宽恩厚德相违背,臣请皇上开恩!”
皇帝这才好下台阶,对严敏道,“既是如此,卿等重新定罪后再议!再,贾赦之罪当如何?”
严敏忍不住朝贾琮看了一眼,道,“皇上,贾赦虽非主犯,可此乃通敌之罪,只能比柳芳稍轻一等,臣以为当不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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