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惊弓之鸟(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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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顶的陆御一个趔趄。

仔细一看,竟是春鱼。

相嫣嘴里念叨春鱼念叨了一个早晨,如今太阳都快到头顶了,春鱼才冒冒失失的跑了来。

春鱼福了一福,对相遂宁问了声好,又给陆御福了一福,慌慌张张的又去了。

陆御闻了闻自己的衣裳,又闻了闻空气。茡

相遂宁撇嘴:“你色眯眯的样子......太明显了。”

陆御又吸了吸鼻子:“这味道......她身上的味道,好奇特啊。”

“这是相嫣的婢女,名叫春鱼,还未嫁,你还有希望。”

“我......你误会四品御医了。”陆御笑:“我是看这婢女慌慌张张的,大白天的跑得跟见了鬼一样。你当我什么意思呢。”

送陆御到门口。

陆御拦门站住,望着远远的春鱼的背影,突然迟疑了一下。

“怎么了?”相遂宁问。茡

“刚才那婢女身上的味道,说来奇特,不过我倒是也经常闻到。不过奇怪的是,为什么她身上有这种味道呢?”

“什么味道?“

陆御身为御医,打小都是在陆太医身边跟着,耳濡目染,药材苦如黄连,甜如甘草,什么酸的,辛辣的,对陆御来说,皆是寻常,怎么刚才春鱼身上的味道,让陆御这样疑惑?

“这婢女身上,竟然有一股子落胎药的味道。”陆御皱眉。

“她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你这话,是怎么当上太医的?”相遂宁也皱眉:“这话若是让我妹妹听到,你怕是性命不保,她非要你给一个说法不行,怎么就这样玷污她婢女的名声。”

“你那妹妹我是惹不起。不过我陆御行医多年,落胎药的味儿,我还是能闻得准的。”陆御信誓旦旦:“难道是......鲁王妃想要落胎?这可是大事,若是郭铴的孩子在你们府中弄没了,你们全府上下,恐怕是人头不保。”

相遂宁把陆御推了出去。茡

不是胡说八道吗?

谁都能看出,相嫣这一胎,就是她的命。

无论她跟郭铴怎么样,她都会好好爱护肚子里的这一胎,于女儿家而言,这便是她的前途。

她怎么会自毁前程?

回廊下,相嫣拿着青瓷小罐子,索然无味的喂着回廊下小池子里的金鱼。

墨绿色水草在水面上荡漾,一条条金鱼亮得晃人的眼睛。

春鱼躲在一棵大柳树后面,远远地看了看相嫣的脸色,而后颤颤巍巍地走到相嫣身边跪下。茡

“你肯死来了。”相嫣一手端着青瓷罐子,抬起一脚给春鱼踢了个趔趄。

“奴婢......”春鱼魂不守舍的样子:“奴婢昨儿跑得太远了些......有些太累了,竟然......睡过去了。都是奴婢的错。”

“睡过去了。”相嫣冷呵:“指望着你给我拿衣裳,我岂不是要冻死?你是我带过去的陪嫁丫鬟,你都这么怠慢我,何况王府里那群小蹄子呢。你真是该死。”

“奴婢......”春鱼落泪。

相嫣姿色出众,春鱼在她面前,自然无姿色可言,可此时春鱼梨花带雨,又哭又躲的样子,倒让人有些动容,抽泣间,春鱼珠花一落,鬓边一束头发竟然落了下来,倒也有三分姿色。

粉色夹衣,倒也趁得春鱼颜色娇嫩。

“你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哭哭哭,我一个人哭就够烦了,你还在这儿嚎丧。”相嫣直接把青瓷罐子扔向春鱼,不偏不斜,正好落在春鱼额头,春鱼额头被砸了一个包,青瓷罐子落在地上,碎了几瓣。茡

“昨晚儿王爷几时回去的?”相嫣不顾春鱼的伤,只摆弄着自己的手指甲。

“王爷他......”春鱼噤若寒蝉。

“几时回去的你都不知道吗?没用的东西,我让你时时留意着王爷的消息,你是如何留意的?你以为我会凭空让你回去拿件衣裳?我不过是派你回去探一探王爷回家没有,你衣裳没拿来,消息也没探来,你说你该不该死。”

“奴婢该死。”春鱼跪着俯地磕头,低头顺间,相嫣看到春鱼脖子后面竟有一条伤痕,像是新伤,隐隐约约还冒着血珠,春鱼粉色的衣领上,竟染红了一片。

“怎么回事?”相嫣质问:“府中出了什么事?你昨儿晚去了哪里?你有没有回王府?”

相嫣一连串的话,把春鱼给问懵了。

许久,春鱼都跪着没敢动。茡

“你说不说?”相嫣怒。

春鱼依然不敢吱声。

“你怕不是想跳进这池子里喂鱼吧?”相嫣冷呵一声:“如今王府里我说话是不作数了,王爷那边我是管不了的,区区一个奴婢,也敢不听我的话了。既然如此,当初你是卖进我们家做奴婢的,你的死活,也在我的手中,不如干脆,我留着你也无用了,你去给鱼当饵料好了,免得我看见了心烦。”相嫣吓唬。

春鱼吓得面如茄子。

相嫣从小就说得到,做得出,她在相嫣身边伺候,自然明白。

“你以为你不说,有些事我就不知道了,王府那些奴婢,虽不是我的心腹,但威逼利诱的话,什么不说?你以为你能瞒得住我?到时候,也是你的死期。”

“姑娘,是我错了,是我错了.......”春鱼又惊又怕,似乎还有些委屈:“昨儿其实......其实二皇子早早就回去了。”茡

“早早的就回去了?”相嫣一喜:“二皇子昨儿晚上并没有去喝花酒?看来夫妻一场,他终究是想着我肚子里的孩子。不过......我问你的事,你提二皇子是为何?”

“因为......昨晚我回去给姑娘拿衣裳.....刚拿好衣裳,二皇子就从外头回来了,听牵马的人说,是二皇子刚到青楼,就觉得腹痛难忍,身上不大爽利,就没了玩的兴致,就回府里了。”

“他既然没了玩的兴致,为何不叫我回府?”相嫣追问。

春鱼似乎没听到相嫣的话一般,叹了口气流着泪道:“看到二皇子回府,奴婢自然是高兴的.....奴婢是替姑娘高兴,奴婢当时是想着,要叫姑娘回去......可是.......二皇子却拦住奴婢,说天色已晚,姑娘怀着孩子,来来回回的,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利,还是让姑娘在相府里睡一夜吧。奴婢不敢忤逆二皇子......”

“那你脖子后面的伤?”

“那是......”春鱼似乎很是委屈:“二皇子嫌一个人寂寞,让奴婢陪着喝酒,奴婢不愿意,说叫小厮进来,二皇子便怒了,掏出靴子里的短刀挟持着奴婢......奴婢不从,他便真的下手了......结果.......”

池子里的鱼群散了。茡

艳阳高照。

好浓烈的日光,照着相嫣苍白的脸,似乎要把她晒化了。

一夜翻来覆去的无心睡眠,早早的起来便抱着鱼食坐在小池子边发愣。整个人像是没了魂魄,如今,心头却是突然一紧。

相嫣气也喘不上来了,只得扶着肚子,颤抖着嘴唇哼出一句:“结果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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