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番外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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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子背着手问道,“你们谁先?”

  裴东[chun]喉咙哽了哽,指着裴宏道,“他先...”

  裴宏脸登时一胀,支支吾吾站起身,“怎么是我先?怎么着也得...”他目光扫到依依,颇有底气道,“得这个打瞌睡的人先吧...”

  衡哥儿扭头扔了一记眼刀子,“你年纪比她大一截,好意思让她先?”

  老夫子看不下去了,拿着戒尺在桌案[chou]了一下,“裴东[chun],你年长,你先。”

  裴东[chun]无话可说,临时抱佛脚,翻开书册寻到这一篇,眼神睃了睃,老夫子晓得这些公子哥的德[xing],也没拦着。

  裴宏见夫子没管裴东[chun],迅速翻开书册默念。

  衡哥儿可不惯着他们,往裴宏的桌案敲了敲,“别耽搁时辰,快些背!”

  裴东[chun]无语,那双豌豆眼溜溜地望天,慢吞吞开始背书,

  “晋侯、秦伯围郑,以其无礼于晋,且贰于楚也......”

  背完第一句,他便卡了壳,挠了挠面颊又去瞄书册,衡哥儿眼疾手快,将二人的书册一捞,全部收在一旁,裴东[chun]气得剜了他一眼,继续背,只是往后面怎么都记不起,满脸胀红道,

  “夫子,我不会...”

  老夫子冷笑一声,失望道,“你是这学堂年纪最长的哥儿,这篇都不知让你们抄了多少回,你就背出这一行?”

  夫子气得胡须轻抖,一副不[yu]多言的样子,指了指裴宏,“你来。”

  裴宏紧张地发抖,双手绞在一处,磕磕碰碰背道,“...晋侯、秦伯围郑,以其无礼于晋,且贰于楚也......‘国危矣,若使烛之武见秦君,师必退。’师必退....师必退.....”

  裴宏声音越来越弱,到最后忍不住哇的一声哭出来,苦着脸道,“夫子,学生只背得这一段,其余的还不[shu]....”

  裴东[chun]在裴宏身后锤了他一拳,“哭什么,哥哥背一句,你好歹背了一段,矮子里拔将军,今个儿你拔得头筹,这顿打是免了。”

  自然没把依依这六岁的小娃当回事。

  众人笑得前俯后仰。

  老夫子拿着戒尺用力[chou]了一下,“肃静,”

  大家立即噤声。

  他又指了指依依,不抱希望道,“轮到你了...”

  依依拱了拱手,旋即郎朗道来,“晋侯、秦伯围郑,以其无礼于晋,且贰于楚也。晋军函陵,秦军氾南.....”

  “失其所与,不知;以乱易整,不武。吾其还也。”亦去之。”

  依依十分流畅地将整个篇目背下来,满堂学子几乎失声。

  这小子不是才六岁半么,竟然一字不落背下来了?

  裴东[chun]这一瞬间只觉面颊又红又肿,比被人打了耳光子还疼。

  其余人也都石化一般,恨不得寻个地缝钻进去。

  有人不服道,“是不是衡哥儿作弊,帮了他弟弟?”

  衡哥儿犹在震惊中回不过神来,听了这话,团团四望,寻那多嘴一人,喝了一声,“胡说,我自个儿都背不全,怎么帮我弟弟?”

  老夫子深深看了一眼依依,这小子年纪轻轻的,宠辱不惊,与当年的燕翎如出一辙,是个好苗子。

  老夫子越看重依依,连着对裴东[chun]等人便越失望,故而今[ri]这板子[chou]得不留余力,裴东[chun]那么大个儿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裴宏捂着手掌直接疼得跪在地上哭,不仅如此,夫子眼风扫视着二人,让他们将这篇抄个十遍,明[ri]送来学堂。

  课后,大家围着依依向她讨教,衡哥儿理直气壮把她护在身后,与众人挥手,“我二弟过目不忘,你们就不要跟她比了,平[ri]里该怎么懒就怎么懒。”这是号召大家跟他同流合污。

  依依看不惯哥哥误导大家,将他拉开与大家解释道,“勤能补拙,我也是一字一字背出来的。”说她没天赋那是假的,纯粹靠天赋也不尽然,这么些年,宁晏和燕翎每[ri]晨起睡前都要读书给她听,那一本《左传》,她听过无数遍,[shu]能生巧了。

  裴东[chun]与裴宏二人自是咬牙切齿,回去途中,在马车内商议,寻着依依落单的机会,狠狠揍她一顿,以解心头之恨。

  衡哥儿早看出这些人的德[xing],与妹妹寸步不离,裴东[chun]无计可施,一伙人坐在那颗大槐树下,一边纳凉,一边犯愁。

  裴宏想了半[ri],心中隐隐有个念头,“你们别急,我有个法子。”

  *

  连着数[ri],依依已把退思堂给混了个[shu],旁的都好,唯一棘手之处便是出恭,她到底是姑娘家,岂能跟群小伙子混在一处,幸在爹爹早早给她看了一眼官署区的布防图,告诉她宗人府后罩房的尽头有个恭房,专为女子所用,她回回都要七拐八绕去到此处。

  这一[ri]午后,天气闷得厉害,晨起朝阳万丈,到了午时,云团一层叠一层,燥热不堪。

  依依出完恭打院子出来,越过穿堂时,左右闪出几道身影拦住了她的去路,正是裴东[chun]一行,依依扫了一眼,发觉还有一人躲在穿堂外的柱子处,从衣角可辨认出是裴宏。

  也难怪,只有裴宏晓得她女子身份,故而偷偷踵迹到此处,充当了耳报神。

  依依往后退了一步,负手而立,淡然看着他们,

  “有何贵干?”

  裴东[chun][yin]笑,率先跨过穿堂,其余人紧随其后,五人列成一排跟一堵墙似的矗在她跟前,裴东[chun]挽起袖子松乏着筋骨,扬起手掌道,“我因你受了罚,今[ri]你只要给我[chou]几巴掌,这事便过去了。”

  依依神[se]不变,退到院中的花坛边,手扶在花坛沿抓了一把泥石子,淡声道,

  “来吧。”

  简单,干脆。

  就是裴东[chun]都不得不服她,这小子真有骨气。

  再打量她纤细单薄的身子,哪还用得着旁人帮忙,摆摆手道,“你们都退开,我一人便成。”

  “不,”依依眼神平静,“一起上。”

  裴东[chun]:“.......”

  “不把你[chou]得爹妈都不识,我就不信裴。”

  旋即手掌往前一探,要来揪依依的衣襟,依依一个侧步让开,手中石子朝五人洒去,众人只觉眼前一晃,不知何物击中了他们的膝盖或腹部,五人捂着痛处,嚎啕大叫。

  依依自来与燕翎一道扎马步学武艺,硬功夫她现在学不上,便学了点软功夫,认[xue]位,扔暗器是她看家本事,关键时刻用来自保。只是她毕竟年纪小,力道不重,裴东[chun]等人很快缓过劲,咬着牙要扑过来,依依早有防备,捡起他们其中一人撂下的木棍,身轻如燕滑过去,手执木棍三下五除二便击在裴东[chun]前胸后背等数处要害。

  疼得裴东[chun]跟被蛇咬了似的,四肢直打哆嗦,连连求饶,

  “停,停,快停,哥哥快受不住了,谦哥儿,我也算你学长,你得留些情面。”

  依依置若罔闻,将那木棍在手腕挽出一个花儿,径直往他面门送去,只见嘭咚几声,裴东[chun]的鼻子嘴唇,面颊,掌心,胳膊,无一处幸免。

  其余四人看得目瞪[kou]呆。

  裴东[chun]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只管求饶,

  依依一面打,一面问,“不信裴,你打算信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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