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入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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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的高墙矗立两旁,自打下了御辇,颢景帝就一路大步往前走,琉璃色的瓦片在月光中更是泛着几分深沉的颜色,不知何处飞来的鸟去,胆敢在这寂静的宫殿之间喧闹不停。

随行服侍的宫女提着烛火灯笼,小心翼翼的在陛下前头引路。

王喜在颢景帝身后紧紧跟着,陛下少见如此急切,从皇后宫里就急着大步朝向御书房走去。

此刻颢景帝面色沉重,面容更是带了几分紧张,后背绷直,更是衬得龙袍上的蟒龙煞气十足“王喜,他几时来的”

王喜跟了陛下几十年,哪里不晓得陛下此刻心里在想什么,立刻回道“小侯爷来得匆忙,晚间刚刚来了不久。”

陛下冷哼一声,不甚愉悦道“还知道进宫一趟,朕瞧他怎么不在外头过一辈子”

“闻言小侯爷今日一直在长公主伺候着,想必也是难以脱开身来。”

“前几年怎么也不见他回来瞧瞧长公主这会儿倒是会装模作样的尽孝。”

颢景帝言吐不快,却还记得要赶着些走“走这么慢做什么,快些”

王喜连连低头,立刻摆手示意前行的快些。

每逢说到镇远小侯爷,陛下说的话就只能耳边随便听听,做不得数的;况且陛下也就嘴上这般说说,也不知是哪个想着小侯爷想的不得了,非要嘴硬装面子。

就像今天陛下知道小侯爷进宫了,在太子那头棋都不下,非要赶回来御书房。

本来今日按着规矩,是本要留在皇后宫里用晚膳的。

御书房内烛火通明,哪怕此刻颢景帝并不在御书房之中,里面也是各处点着烛火,通透万分。

明黄色的帘子上面金碧锦绣的爪龙,地面上空着上好的地砖,大宣炉中冒着浓郁的龙延香的味道,烟气袅袅上升。

一身黑色长袍的伟岸男子已经在御书房里等了一刻钟,就这一刻钟时间,顾罹尘脑子里还在想着华容舟今日怎么样。

原本他是想要亲自向华容舟恭贺“九思学堂”开课,但是这婚事之事不得延误。

平南王府那群杂碎,还需早日割断了关系。

所以他白日里去了长公主府上,本是想要长公主再跑一遭,但不料她这位皇姑姑懒散得很,躺在贵妃椅上说“你自己去宫里求,我去找陛下,又讨了一顿不好的眼色。”

御书房之间还是这般,似乎同他前几年离开相比毫无变化。

一面巨大的雕漆镂空龙案,上头还放置着整齐的奏章,整个御书房金碧辉煌,精雕细刻的围屏上面富丽堂皇的是龙飞凤舞的图案。

颢景帝未来,他便一直站着等。

几息过后,外头沉稳脚步声传来,屋内又是多了一道明黄色身影。

不管颢景帝如何,顾罹尘当即伏礼“臣参见陛下”

“免礼”

颢景帝的声音好比古井无波,低沉甚至带着喑哑,而路过顾罹尘的时候更是屏吸停顿,立刻又加快了步子,脚步紧促坐上龙塌。

顾罹尘面色如常起身。

“爱卿这么晚进宫又有何事”

顾罹尘从怀中取出那道无字圣旨,尊敬的递到颢景帝案机之前“臣来还愿”

“还愿”颢景帝看到那道圣旨就知道顾罹尘是为了什么来的,但这下还是再次问道“你就是为了娶妻之事进宫”

一道无字圣旨必要的时候可保了顾罹尘的命,如此重要的一道圣旨的他居然用在娶亲上面。

还说来这里还还愿,真当他宫门之中的御书房是民间佛堂亦或是寺庙不成。

顾罹尘自打陛下进来就一直是低着头的,这会儿听着陛下声音貌似不喜,顾罹尘也不着急,只是依旧恭敬的回道“臣除此之外别无心愿。”

蜡烛噼里啪啦的燃烧着,空气中除了焚香的气味之外还隐隐荡着苦菊的香气。

但御书房周围并没有种苦菊,顾罹尘鼻尖动了动,只是唇角一丝冷笑勾得更紧。

一时之间御书房陷入了沉寂,空气似乎都变得紧张起来,颢景帝看着半跪恭敬行礼的顾罹尘,一时间心潮起伏,但面色难以甄别。

“王喜,先上椅。”

王喜连忙“诺”了一声,只是还未动起手脚就被地上跪着的顾罹尘给阻碍了“谢陛下,只是微臣府上还有要事,今日得早归。”

颢景帝一口老血上涌,瞬间哽在喉咙,生生地喘了好几口气才平静下来。

王喜瞧了一眼陛下,颢景帝摆手让他退回这才退下。

“好不容易来宫里一次,你府上又有何事”

顾罹尘又是不言。

看顾罹尘一副软硬不吃的模样,颢景帝索性放开了眼细细打量。

几年不见,顾罹尘已经和过去大不一样,昔日还比不得他身量高的顾罹尘现在稳稳高出他半头。

发色浓墨,身量极佳,许是多年在战场上厮杀,那秋装里头的肉敲上去也是鼓鼓胀胀。

一时之间,颢景帝心潮澎湃着一股骄傲而又愧疚的复杂之情。

顾罹尘牙关紧要面色不虞的模样瞧上去和他有几分相似,尤其是那紧闭的嘴角间,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颢景帝坚硬的如同岩石,一般的心恍然之间软化了几分“若是当时长公主前来宫中替你求娶成了,你是否就不会再入宫”

答案是很明显的,顾罹尘心想。

颢景帝一直想逼他进宫,以至于拿着他和华容舟的亲是卡了他一道,若是他不亲自进宫一趟,那顾罹尘和华容舟的亲事肯定就要一直这么拖延下去。

坐在皇位上三十多年的老狐狸了,还要耍着这点心机。

颢景帝看他一直一言不发也不气恼,仿佛像是看着心气不顺的幼崽发着小脾气一般。

顾罹尘皱眉,纵使再为迟钝,他也从其中感受到颢景帝对他那道淡淡的包容,好似他今日无理取闹,而颢景帝温顺的顺着他的毛发。

而那模样,倒是和他安慰绒团的感觉有几分相似。

二人居然就这么彼此焦灼着,像是比赛一般都一言不发,外头已经完全漆黑了,王喜往外看了看,这会儿也该是颢景帝用膳的时间。

一个小太监进来道“皇后娘娘送了晚膳来。”

顾罹尘躁意大盛,明面上满是不耐,颢景帝看他眉头紧皱,只在心间埋怨皇后来的不是时候。

此番顾罹尘就势拱手“还望陛下早日给个圣旨,微臣年岁已经不小了,再不娶妻就娶不上什么好姑娘。”

颢景帝言在口中,囫囵了好几圈,皱着眉头问道“哪家姑娘不行,非得平南王府家的,她还是太子退下的姑娘。”

“可太子殿下都能娶庶出女,微臣怎么不得娶容舟。”

你们怎么能一样

颢景帝在心间反驳,看到顾罹尘眼里是势在必得的光,又是不言。

二人这会头一回视线对上,颢景帝心陡然快了几分,只见顾罹尘面如刀削,薄唇轻启,端的几分不容置喙“况且微臣这辈子独独只想要这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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