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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门圣公不知想到什么,立即纵身要往圣塔方向掠去,衣角却忽地一重,崔绝反应极快地拉住他,笑道:“搭个便车,圣公不介意吧。”
圣公没有耐心跟他啰嗦,干脆地回身,一掌击向他面门。
崔绝动都没动,看着他的手掌含笑道:“我知道这个阵法的奥妙。”
手掌在鼻前停下,圣公冷冷地看着崔绝:“你?”
崔绝:“魔主给了你祀神诀,帮你坑云阳寒,难道你从没怀疑过,他想两头吃?那你未免也太单纯,竟敢相信他。”
“两头吃……”圣公听懂他话语中的暗示,“云阳寒这个阵法,是魔主给他的?”
崔绝但笑不语,未置可否。
圣公斯文耗尽,直接伸手掐住他的脖子,冷冷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欸,”崔绝狼狈地扬起脖颈,“你方才不是已认定我是魔主的人了吗?怎么又……”
圣公掌心用力,崔绝霎时舌根僵硬,说不出话来,只能徒劳地挣扎两下,听到对方沉冷的声音:“你言语间对魔主毫无敬意,甚至语带讽刺,不可能是他的手下,你没有修为,在如此阵仗下居然不露畏惧,不简单……你究竟是谁?”
“圣公觉得呢?”
“冥府……不可能。”圣公猜测,“如果是冥府所为,不可能派一个与判官如此相像的人。”
崔绝极其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或许我就是判官。”
圣公冷嘲一声:“判官那狐狸从不涉险境,没有完全准备,绝不会进入妖界,他可是惜命得很。”
“哈。”崔绝脸上带笑,脑中却在飞快地想:云阳氏策划了魑魅狭隙的战事,说明是知道自己和阴天子进入妖界的,而听这圣公的语气里,却似乎并不知晓此事。
可见云阳氏和德门的合作,诚意相当有限啊。
“莫非是执夷氏?”圣公继续猜,“不可能,任不仁那滚刀肉没有涉足的理由,难道是西陵氏?烈山氏?方相氏……难道是王?”
崔绝张了张嘴。
“你想说什么?”圣公掌心稍稍松开。
崔绝急促地大口喘息,抬手,指向圣塔方向,满脸惊惶道:“云阳寒……他……”
圣公抬眼看去,霎时脸色大变。
——诡异的法阵中,云阳寒将报冤行插入那个召唤出来的灵魂胸前,以这把冥界传承数万年的鬼神不辩之剑为介质,强行吸收那个灵魂。
“快。”崔绝紧紧拉住圣公,“快过去,吸收尚未完成,还能阻止。”
圣公来不及与他扯皮,一把提起他,纵身飞掠到圣塔法阵中。
群山林立无言,阴沉的天空下,乌云翻涌,滚滚惊雷在浓黑的云层下劈出一道道纵横交错的夺目裂痕。
云阳寒站在坠如星雨的雷电之中,披头散发,衣袂在猎猎风中狂乱地飞舞,他一手紧握剑柄,另一只手抵住剑首,狠狠将剑身没入灵魂胸前。
被从遥远地底唤醒的古老灵魂勃然大怒,然而割昏晓剑作为阴天子的佩剑,蕴含强悍无匹的冥帝之力,克制一切魂灵。
在愤怒的吼声中,灵魂被一点一点吞噬。
强大的力量涌入体内,云阳寒痛苦地昂起首,发出嘶哑的痛呼声。
“怎么阻止他?”圣公落地,看着眼前疯狂的一幕,狠狠揪住崔绝的脖颈,逼问,“快说,怎么阻止他?”
崔绝可怜无助地挣扎了两下,虚弱地问:“不知圣公你是想要权,还是想要力量?”
“有何区别?”
“如果你想要权,现在立即出手,将云阳寒拿下,上报妖王宫,云阳寒破坏圣塔,罪当万死,丹顶云城自然是你的囊中之物,放心,他正在吸收过程中,妖力对冲,不可能是你的对手。”
圣公:“如果我想要力量呢?”
“他以吞噬阵来吸收上古灵魂之力,他能做到,难道你做不到?”崔绝点漆一般的眸子在万顷雷电中闪烁着热烈的神采,声音低柔而又蛊惑,“德门封印术天下闻名、万古流芳,古往今来封印过多少名宿,区区云阳寒,自然不在话下。”
圣公:“你让我封印云阳寒?为什么?”
“光有吞噬阵还不够,还需要介质来连接双方。”崔绝道,“云阳寒已经吸收一部分力量,是最好的介质,用来连接你和对方最为恰当不过,如果你能控制他任你为所欲为,当然就不用封印。”
圣公脸上划过一抹狠厉之色。
崔绝轻声道:“云阳寒自掘坟墓,你已经占尽先机,只不知是想要权,还是想要力量?”
“我全都要。”圣公说完,伸手,祭出一本泛着金色圣光的书卷,看向云阳寒。
崔绝唇角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一闪即逝:“那祝圣公双喜临门……”
话音未落,却见圣公一掌向他击来。
崔绝早算准他过河拆桥,速度极快地往后撤去。
他岂是圣公对手,尚未撤出半米,即被圣公一掌击在胸口,至刚至圣之力毫无保留地击在义躯之上,霎时将义躯连同魂体齐齐击碎。
鲜血喷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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